第261章 宸國大軍來接人
鄂牧國的宮殿與宸國想必,這相差的可不只是一點兩點,論大小,論規模,論奢華,論莊重那都是遠遠不及,甚至在唐晚晚看來,這宮殿若放在宸國,比之王府的規模都稍顯不夠,便是一些大臣的府邸,都要比這裏建築的精細了。
但對於鄂牧國而言,這所宮殿,卻是他最奢華,最莊重的建築了,畢竟鄂牧國中,擅長於此道的人並不多,對於一些普通的民眾,甚至只要一座*便是居所了,所以相比較來說,這宮殿還算是標誌性建築了。
她是今晨被請進宮殿來的,應當說她只是順便而已,真正鄂牧國要請的,是青衣,也就是宸國軍中赫赫有名的醫者,神醫谷中,鼎鼎大名的神醫。
鄂牧國此請,請的自然只有神醫一個,但唐晚晚卻是執意的跟了過來,若只有青衣一人,說不定鄂牧國當真是敢冒險將人扣下,所以以往萬一,她就隨青衣一同被接到了這宮殿之內。
軍中上下的一幹事物全都交給了谷風處理,她的決定軍中許多的人都是不贊同的,畢竟雖然兩國現在已經準備和談,但關係仍舊是緊張局面,以唐晚晚的身份而言,實在是不容有失。
但,他們反對也沒什麼用就是了,楚禹棠在這的時候,唐晚晚還需要花心思說服楚禹棠,讓他同意,可楚禹棠現在不在這了,那這軍中上下由她做主,命令二字下去,想遵從也要遵從,不想尊從也要遵從。
而且這一次,不只是谷風被留了下來,就連採芝和采苓兩個也是一樣,都沒有被唐晚晚給帶上,這一行,青衣只帶了他一個小童,而唐晚晚也只帶了薛皎一人。
用她的話來說,鄂牧國宮殿內外兵馬重重,若真的是想要將她困在其中,那帶多少人也是白費,若是不想,那哪怕只有一個人來回也能自如。
這話雖然令人不放心,但道理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再說了不同意也是不行啊,每個人的身上都被王妃交託了任務,即便是采芝和采苓再擔心,王妃的命令也不是她們可以違逆的。
再說,正如王妃所言,這大軍只要仍舊駐守在這裏,在這鄂牧國的境內,那鄂牧國絕不敢輕舉妄動,她們所要做的,就是輔助谷風統領,管好這大軍上下,然後做眼前第一要緊事,迎接鄭老國公。
“禹王妃親自前來,本王當真是倍感榮幸。”鄂牧國的王注視着兩人,面帶笑容的說道,只是這笑容卻未見得有多麼真誠。
聽慣了楚禹棠自稱本王,如今聽別人這麼自稱,倒是有那麼一點怪怪的感覺,不過這點內心的怪異,可沒有被唐晚晚表現出來,正好相反,她的面上此刻一片恬淡,“國主這話,實在令人愧不敢當,應是我說請國主別怪我不請自然來才是。”
“哪裏,哪裏,聽聞禹王妃巾幗不讓鬚眉,以女子之身竟上戰場領兵,如此人物,本王敬佩不已,也早有見識之意,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這位想必就是貴國軍中的那位神醫吧。”
一番誇讚之後,鄂牧國的王將話題轉到了青衣的身上,雖然是故作着平靜,但這平靜中卻還是被唐晚晚發現了一分急切之色,雖是隱藏的不錯,但瞞不過她特意鍛煉的一雙眼睛。
“正是,不只是在軍中,在我宸國境內,青衣也有神醫之名,因為與我家王爺私交甚好,所以來了軍中幫忙,不知國主此番特意邀青衣前來所為何事。”
鄂牧國的王,沉吟了一下,然後故作語氣輕鬆地道,“日前,我朝有幾人中了一種不明的毒,所以想請神醫幫忙,診治一翻,若能治好,本王自有重謝。”
“原來是這樣,鄂牧國如今與我宸國和談在即,一旦和談成了,貴我兩國之間的關係,必是極好,所以鄂牧國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宸國理應相助才是,青衣,你便去為那些中了毒的人,診治一番吧。”
唐晚晚這邊鬆了口,鄂牧國的王立刻派人帶青衣前去了,若不是鄂牧國中實在沒有醫術高明的醫者,他也不必從宸國軍中請人過來了,如今這人過來了是不錯,但是帶來了這麼一位,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而且這王妃與他所想像中不同,雖然一直都是一副恬淡的模樣站在那裏,說話也都是有禮有節的模樣,但總覺得這個女子,比起他想像中,也許要更加不好對付。
因為這人在見他的時候,太過平靜了,鄂牧國雖不及宸國,但他身為王,坐在王位之上,即便是他向來好勇逞狠的大兒子,也要怵着幾分,這是他年輕時南征北戰,留在了身上的戾氣,這東西雖難以消弭,但也為他更添上幾分身為王的威嚴。
可若是尋常的女子見了,心中必然會生出幾分軟弱和不敢直視來,哪怕是他後宮中的女人都是如此,可禹王妃卻不是這樣,見到他的時候,目光中無半分波瀾,那一刻他便覺得,這人與想像中不太一樣。
眼下,他陪着這位禹王妃,說要宴請,在宴請之前,還準備了幾個好的節目,雖是倉促之間籌集,但該有的效果,還是會有的,鄂牧國的王一邊問唐晚晚茶水是否可口,一邊問這節目是否合心意,儼然是好好招待的模樣。
但被重點招待的唐晚晚很想答一句不可口,不合心意,她相信鄂牧國的王不會特意拿不好的東西來糊弄她,但這茶的品質,比起她在王府中喝的,真的是差了不止一個等次。
這時候,她有些理解為什麼鄂牧國明明知曉他註定攻不下宸國的,還總是往宸國的邊境進犯,去打一場必定慘烈的戰爭,因為宸國擺在那裏,確實是太過令人羨慕,卻也令人嫉妒。
國主所居的宮殿,尚且工藝不及宸國的臣子,國主所飲的茶葉,尚且不及宸國富貴人家的收藏,如此差距比比皆是,換了任何人,只怕都是要心中不甘的。
眼見着別人擁有的美好,自己卻得不到,所以搶大概成了最簡單的方法,畢竟搶到了,就是得到了,鄂牧國必然是心懷着這樣的想法,才會屢屢向著宸國的邊境進犯。
潼關被鄂牧國所奪的時候,被鄂牧國大肆劫掠了一番,很多東西都被鄂牧國的大軍搜颳了個乾淨,如此行為自是令宸國之人所不齒,但換一個方面,也只能說鄂牧國擁有的東西太少了。
唐晚晚自然不會同情鄂牧國,因為掠奪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辦法,一個國家想要發展,有很多種方法,可偏偏鄂牧國選擇的是這最為惡劣的一種。
將茶杯放下,唐晚晚答了一句,“好節目。”
這節目雖是不合心意,但確實是表演的極好,演出了鄂牧國的兇悍,演出了鄂牧國的勇武,這一場專門為她安排的節目,當真是費心了,看來這鄂牧國的王,倒是也聰明得很。
她篤定鄂牧國暫時不會再興起戰爭,因為鄂牧國的損耗已經很大了,但這一位王卻也有相同的想法,認定了宸國的兵馬也斷不會再向鄂牧國行一步,因為穆蘭國眼下,才是宸國的大敵。
兩方戰場同時開戰,兵馬夠不夠還兩說,單說國庫中的金銀撐不撐的住,就是一個問題,幾十萬大軍不說其他,光是那張嘴每天就要吃多少的糧食,都要花多少的銀子啊,即便是地大物博的宸國,也不能出現無止境的揮霍,所以穆蘭國開戰便意味着鄂牧國這邊務必儘快進入和談。
鄂牧國顯然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將原本擬定的和談條件,降成這樣,才敢在她的面前故意演武,來說明鄂牧國如今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只可惜,心理戰這東西,經歷了上一世的唐晚晚,可是半點都不怕的。
心理戰的核心是實力,但卻要看誰更加着急,鄂牧國的實力完全處在了劣勢,可顯然更加希望和談成功的卻是宸國,因為穆蘭國那邊,還等着用兵呢,劣勢出現了,鄂牧國便有了贏了這場心理戰的可能。
只是可惜,鄂牧國的王想的很好,時機也很對,但他碰上了唐晚晚,一個思維超脫了這個時代的人,若是換了別人,會覺得宸國此刻確實急於求和,所以條件降上一點沒有關係,畢竟鄂牧國也沒有什麼可指望的,即便是進貢的東西再多,比起宸國的珍藏來說,還是差的很遠。
在這樣的想法之下,也許就會被鄂牧國的國王帶的不斷妥協,尤其是看到了鄂牧國這樣的態度,可唐晚晚看待問題不是這樣,剖開所有的表象,她能看到本質,這也是她留下來的原因。
鄂牧國是沒有實力與宸國相爭的,只要這個本質仍在,那她就可以不退半步的來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對於鄂牧國的國王精心安排的這個節目,她能真心的誇讚一句是個好節目,至於喜歡或是不喜歡,就沒必要說出口了。
正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侍衛首領和青衣同時進了殿內,侍衛首領向著鄂牧國的國王行禮,青衣也向著唐晚晚一禮,在外青衣將禮數做了一個十足。
“國主,這毒在下確實能解,但需要一些時間,這毒與先前我宸國士兵所中的毒十分相似,但是在這幾位的身體中卻發生了一些變化,因此這解藥需要重新研製。”青衣在向唐晚晚行過禮之後,向著鄂牧國的國王說道。
侍衛首領也在一旁補充,“神醫給大王子等人服下了一些葯,延緩了大王子等人的毒,幾人都是有所好轉。”
“當真不愧是神醫啊,既然如此那就煩請神醫在這殿中選一間房間住下吧,御醫那邊會全程配合神醫,所需任何藥物,盡可吩咐。”即便一直是保持的淡定無比,但是在聽到兒子有救的這件事情上,鄂牧國的王面上還是掛上了一分喜色。
青衣並不答話,只是退到了唐晚晚的身後,那意思就是由唐晚晚全權做主,唐晚晚看向鄂牧國的王,嘴角含笑說道,“國主稍安勿躁,這研製解藥可非一朝一夕之功,青衣於我宸國而言十分重要,以貴我兩國如今的關係,我放心不下將青衣留在這。”
“王妃,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過宸國與我鄂牧國即將和談,和談之後,關係必然極好的。”鄂牧國的王立刻出言說道。
唐晚晚面上神色未變,“是啊,若是和談過後,貴我兩國締下條約,我自然能信任鄂牧國,可如今和談未成,而且先前鄂牧國本來接受的條約,卻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我實在無法相信鄂牧國的誠意,自然也不敢將青衣留在這宮殿之內了。”
此刻,唐晚晚終是表露出了她的目的,青衣若是離開這裏,回到宸國的軍中,那麼這解藥什麼時候能研製出來,能不能研製出來,便成了沒影的事情,這一點鄂牧國的王心中十分清楚,可他卻沒什麼好辦法。
若是只有青衣一人來此,那他即便是用強迫的,也會將人留在這宮殿之內,等到救了大王子等人之後,再將人放回,大不了給些好處,可如今並非是青衣獨身前來,還有禹王妃陪着他。
而禹王妃的身後,站了幾十萬的大軍,他若無端將人扣在這裏,必生事端,畢竟那幾十萬大軍在那可不是擺設,這位禹王妃當真是不簡單啊,輕而易舉的便破了他的局。
她親身前來,也就意味着他動不了青衣,她這個時候重提和談條約之事,是敲打也是威脅,他掐好了時間,在穆蘭國進犯宸國的時候,提出更改和談內容,她就在鄂牧國幾位重要之人中毒的時候,將神醫留在宸國軍中,這手段,真真的是克制了他啊。
原本這神醫來的如此輕易還叫他心中放心了一下,卻不想竟是在這裏等着自己,鄂牧國的王面色難看,這幾人是必然要救的,可是若是代價如此之大的話,那他是不是應該想想別的辦法了。
鄂牧國的國王看向唐晚晚的目光,再也沒有先前看似友好的神色了,反而成了一種擇人而噬的光芒,一般的女子若是見了早就腿軟了,可唐晚晚依舊神色如常,甚至還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笑着對鄂牧國的國王說,“國主,我二人得回去了,當初出來時是定了時間的,若是按時回不去,宸國幾十萬大軍,就要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