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發出耀眼的光芒
因為有人被自己嚇到暈倒,程海棠表示大受打擊,最後她把問題歸結於自己的男裝,只得老老實實地打扮回了女裝,原本以為那位蘇小姐不會再露面,沒想到卻是她自己主動來找自己了。
彼時的程海棠正在馬場騎馬,看到那位蘇小姐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她受寵若驚地下了馬,正想解釋自己的一身裝扮,沒想到這位蘇小姐對自己的女裝打扮一點都不驚訝。
眼看城海棠看着自己,蘇柔想起了自己那天暈倒的囧事,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程小姐,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那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是,是我自己身體不太好。”
看着她這個樣子,程海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蘇小姐可真是可愛啊,臉上就差沒寫着“我撒謊了”這幾個字。
見多了裝模作樣心機深沉的世家女,頭回見到這樣心思單純的小姐,程海棠怎麼也抑制不住對這個女子的喜歡。
“蘇小姐。”她拍拍馬背,笑的神采飛揚,“我教你騎馬怎麼樣?”
一個時辰后,程海棠騎着一匹黑色的大馬,雄馬尾巴上的毛在太陽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而滑稽的是,程海棠手上還牽着一匹小小的雛馬。
身後的蘇柔低着頭坐在上面,她的整個臉都紅了,小手緊張的握着韁繩,整個人被巨大的羞恥籠罩,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笨,程小姐都耐心地教了她半個多時候,她竟然連馬背都坐不穩,最後只能坐在這匹小的可憐的幼馬身上,還要連累程小姐帶着她以龜速慢慢的在馬場上溜。
程海棠英姿颯爽地下了馬,走到蘇柔的面前伸出手,“蘇小姐,你跳下來吧,我接住你。”
蘇柔整張臉又紅了起來,讓程小姐接她,同是女子,自己卻這麼沒用,這實在是太丟人了,最後,她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從馬上跳了下來。
程海棠的主意很多,蘇柔呆在府里十八年,從來都是琴棋書畫,最多也是繡花、盪鞦韆、泡茶消磨時間,然而程海棠比她的娛樂活動多得多,隨後的幾天,蘇柔跟着她,看着她集合一大堆人蹴鞠,踢毽子,而後領着她出門去平民草市上逛,去野外的獵場上燒烤,體驗了許多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蘇柔從來不知道有人竟然會做這麼多事情,眼下,她拖着下巴,睜着一雙大眼睛認真的聽着程海棠給她講她曾經的經歷,江湖鬥爭、戰場廝殺、刺殺……一切都是她從未聽說過的事情。
“你好厲害……”蘇柔的小嘴裏發出一聲驚呼,滿臉敬佩的看着程海棠,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崇拜,程海棠笑着摸了摸蘇柔的頭,經歷幾天的相處,蘇柔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性情單純的小妹妹,從第一次被自己嚇得暈倒,到現在儼然成了她的半個迷妹。
“不過也有遺憾。”程海棠笑容有點恍惚,“曾經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他冒着生命危險救了我很多次,但是最後,等到我最後成功的時候,他卻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他,我想知道他好不好,幸福不幸福。”
蘇柔的笑容就此凝固在了臉上。
而後,彷彿得到了一個傾訴對象,程海棠的話頓時多了起來,當蘇柔聽到那個人為了她身中四箭的時候,頓時哭了起來,程海棠笑她是個小孩,怎麼這麼容易感動,蘇柔說是他們的經歷太曲折離奇了,很難讓人不感動。
程海棠是十天之後離開的,他們一行人離開的浩浩蕩蕩,據說是前往下一個邊城,蘇柔站在門口送了他們很久,直到馬車的隊伍消失不見。
之後的幾天,蘇柔出奇的沉默,她彷彿做了某個巨大的決定,一個人黯然地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前行。
三天後,唐浩歸府,他的心情頗好,懷裏抱着一隻雪白地兔子從府外歸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姑爺這是特意送給小姐的吧!”門房看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旁人紛紛笑了起來,唐浩沒有在意,腳下地步伐卻急切了很多。
回到院子的時候,翠柳正坐在屋檐下昏昏欲睡,看到她之後眼裏滿是驚喜,“姑爺,小姐呆在房間裏面一天沒有出來了,您去看看她吧!”
唐浩眸光一緊,大步垮了進去,房間裏,小小的人正坐在書桌面前,手裏執着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唐浩鬆了一口氣,打算給她一個驚喜,誰知道走到她的面前,蘇柔卻若有所感得抬起頭來。
“柔兒,我回來了。”唐浩一如既往地走過去,想要摸摸她臉頰上的肉,然而蘇柔卻微微側過頭,避過他的觸碰。
唐浩的手頓時僵在空中。
“柔兒,你怎麼了?”終於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不知為何,唐浩的聲音里溢初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害怕。
蘇柔低垂着頭,沒有看他,但是肩膀在微微顫抖。
她彷彿在醞釀著什麼,卻遲遲說不出口,就在唐浩等的難熬的時候,蘇柔終於緩緩地開口了,輕柔的聲音在唐浩地耳邊回蕩。
“夫君,從前沒有嫁給你的時候,我一直以為跟你在一起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所以我曾經一直滿懷期待。”
唐浩的手顫抖了起來,難道她和她在一起,不快樂嗎?
“柔兒,你想說什麼?”唐浩的嘴唇白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聽蘇柔接下來說的話。
他害怕這樣的蘇柔,更害怕蘇柔說出來的話。
看到唐浩的反應,蘇柔眼睛只聽見濕潤起來,她背過身,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曾經想法設法的想要嫁給你,甚至不惜讓我父親用權勢去壓你,然後,在我籌謀了那麼久之後,我終於嫁給了你。”
“但是我並不快樂。”
“從前別人跟我說,成親要門當戶對,我總也不相信,以為只要有喜歡,什麼都可以堅持,直到成親三年我才明白,原來過來人的經驗都是對的。我們兩個相差的太多,我至柔,你至剛,我只會琴棋書畫,而你卻喜愛舞刀弄槍,我們在一起毫無共同語言,彼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維護我們的這門親事,我們都過得不開心。”
蘇柔緊了緊目光,掐住了自己的手,她抽過在擺在桌上的紙,緩緩地抬頭,對上唐浩不可置信的目光,緩慢而堅定地開口,“夫君,我們和離吧。”
唐浩低下頭,接過那張寫着“和離書”的紙,目光顫抖。
原來,她剛剛寫的是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