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章、明熙走了
打從出生喝奶尿炕起展廷顯就沒丟人丟得這麼大發過，眼前這一刻要是跟前有個洞他能整個人鑽進去自己在裏面把洞口堵了，一輩子不出來。越想心裏那把怨火越大，臉色也越發的難看，緊接着展廷顯套上褲子踢門出了屋，回房去找上官羿撒氣。
……
寒澈的睡姿可謂非常之沒品，非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跟這人睡在一張床上。除了個別特殊人外一般情況下但凡跟寒澈睡在一起的人都沒好下場，一宿被踢上幾腳那是輕的，再狠點被踢下床一點都不意外。而上官羿無論是目前還是以後都絕無可能有資格成為寒澈人生里的例外，所以他註定要被人毫不留情的從床上踢到地上。
話說上官羿被寒澈點了穴道丟到一旁后只能用‘數水餃’睡覺來打發無聊的時間，不過令人氣憤的是每當他好不容易招來周公要看進入夢時鄉身上準會狠狠挨了一腳。其中一次更是打着滾從床上滾到地上，臉先着地。
要說不畏艱險、迎難而上、越戰越勇、不向惡勢力低頭這些優點上官羿還真佔去不少在身上。別的不說，就這招了踹后明知爬上床勢必還要遭踹卻依舊不折不撓選擇往床上爬的精神於毅力一般人大都比不上上官羿。
被寒澈一腳踹到地上時上官羿身上的穴道同時也跟着解開，這人隨即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扯着跟自己掉下床的被子再次爬上床去與寒澈搶地盤，然後又於半夢半醒之間再挨上寒澈毫不留情的一腳，這一次上官羿不僅又一次臉先着地，屁股更在落地前先磕在了床沿上，不出意外肯定要青上一塊。
“寒澈！老子跟你拼了，還老子床來！”由地上跳起上官羿看着那成大字型睡得比誰都香的寒澈他腦中名叫‘理智’與‘忍耐’的兩根線當場崩裂，不計後果的掀起床上的褥子就往寒澈的身上蒙去。
鑒於自家的笑話不利於讓外人瞧，行至門前時展廷顯忽然想起寒澈今夜霸佔了自己的屋中，於是他收回本要踹門的腳改為用手去推門，想着把裏面的上官羿拖出來找出沒外人的地方再撒氣。
展廷顯想得挺好，可現實卻絕非能稱他的意。他絕不會想到哪怕睡個覺上官羿和寒澈都能不安生，打個天翻地覆。
這不，展廷顯一推開房門就看見上官羿被人用床單撕成的布料捆綁成粽子丟在床腳腦袋懸在床外大頭朝下。
活該，真活該！
看見上官羿被寒澈修理展廷顯心中真叫一個解氣，可同時又一如既往的忍不住心軟，真怕在繼續下去這人的血都衝到本就時常不清醒的腦袋上去。
“趕緊把人拖走，真是煩死了！大半夜自己不睡覺還自己死的窮折騰不讓別人誰，真不道德！！”躺在床上的寒澈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對還沒邁腳進屋的展廷顯喊了一聲，翻身裹上被子繼續睡是不忘揮腿把上官羿從床尾掃下地去。
“嗯嗯......嗯嗯......嗯嗯嗯……”被人堵住嘴巴的上官羿躺在地上艱難的轉過頭怒視者寒澈的後背嗯嗯啊啊，估計不會是什麼好詞。
如果可以展廷顯真不想管上官羿，但一想凍上一宿這人病了心疼的還是自己，於是展廷顯只得走上前扯起一根布條把上官羿拖了出去，一直拖進隔壁原本是明熙的房間。
待展廷顯把上官羿拖進屋關上門，隔壁的隔壁本是寒澈屋子的房門也跟着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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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展廷顯把上官羿拖走後便直接就地正法。雖然他很想把上官羿正法一百遍啊一遍啊，可惜現實不允許，但展廷顯還是儘可能的把上官羿正法了一整宿。因此當千里迢迢追來尋夫的靳大小姐被送走時展廷顯還沒睡醒。
後來特意詢問之下展廷顯才得知靳家大小姐走時臉色雖不好但神色卻很平靜，不僅不用人催促還很主動配合，這令展廷顯更想知道寒澈用了什麼手段，照此推斷應該不會是自己早前猜想得那陰損手段。
展廷顯愛面子他不好意思追着寒澈去打聽事情經過，暗暗決定過幾天打發上官羿去刨根問底，反正這人左右也沒什麼面子可愛惜。
二人的衣物都在隔壁的房間，展廷顯先是回房梳洗過後才拿着新衣回來扒拉醒睡得直打呼的上官羿。“醒醒，別睡了，再不起樓下的肉包子可就都被寒澈一個人吃光了。”
“那我就把寒澈吃了……”
被展廷顯這麼推推搡搡的上官羿就是想繼續睡也難，何況展廷顯還拿他最愛吃的肉包子做餌。只是上官羿此刻真是不想睜開眼睛，於是閉着眼睛在床上別彆扭扭的拱了好一會兒才撅起個屁股，整張臉埋在被褥上，哼哼唧唧個沒完。“啊~~~”打了個大哈氣上官羿把頭轉向床外閉着眼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就是睜不開……”
“什麼睜不開，這不就睜眼睛了！”展廷顯用手撐開上官羿閉着兩個眼皮，看着翻白的眼珠子噗嗤一笑，收回手照着這人的屁股拍了一掌。“起來穿衣服，別磨蹭，再磨蹭小心餓着肚子上路。”
閉着眼睛坐起身上官羿套上褲子穿上鞋，吐出漱口的鹽水嘰歪道：“唉，要不怎麼說我命苦呢！連吃個飯還得跟蹲班房似地跟人搶。”說著接過展廷顯遞到手邊的手巾擦了把臉，哪怕穿戴好出門眼睛都未睜開，直到在樓梯口聞到剛出鍋的包子香上官羿才睜眼飛奔而下。
包子很小，只有剛出生嬰兒拳頭般大，以上官羿的嘴巴張大的程度一口氣塞進三個絕對沒有問題。薄薄的包子皮擋不住肉香，圓圓的小包子光是用看的就令人食慾大開。上官羿乾脆無視手邊的粥碗只盯着肉包子埋頭猛吃，唯恐被寒澈多吃了一個去自己虧了。
和上官羿、寒澈看見好吃的、愛吃的就甩開腮幫子的行為不同，也與展廷顯習慣性不露出自己喜好的嚴謹習慣不一樣，明熙吃東西非常有節制每樣都不多吃，可但凡桌上有的他都不落下，簡單說就是不挑食。
擦了擦嘴和手，放下碗筷表示自己已經吃飽的明熙盯着上官羿饒有興趣的看，仿是不認識需要重新打量。“我說上官羿，以前我還真沒注意，原來細看之下你的牙口長得還真不錯！整齊、鋒利，果然是一口好牙。”
“小意思了。”咽下嘴裏的包子上官羿抹抹嘴上的油毫不謙虛的自誇道：“我從小這牙就保持的好，早晚都要用牙鹽漱口，飯後用田七做的牙粉刷牙，吃了甜食后都會主動漱口，這才有了如今這兩排又白又亮又堅固的牙齒，羨慕吧！”呲着牙上官羿唯恐明熙看不清，特意把頭往前湊了湊。
“嗯，離近這麼一瞧更覺鋒利無比！”明熙笑着讚美上官羿的牙齒時別有深意的朝坐在對面臉色已經很不好看的展廷顯咧嘴一笑。
那笑容里隱藏的含義也只有他二人才懂。
坐在上官羿對面的寒澈看了看明熙看了看展廷顯雖不清楚這裏邊的事卻也不着急知道，因為他有預感不管他們說得是什麼最後倒霉的肯定是上官羿。吃夠了包子端起眼前的紫米粥呼嚕嚕的喝起來，心情愉悅的等待着事情的後續發展。
沉浸在對自己牙口無限讚美中的上官羿自是沒空注意明熙與展廷顯間的互動，依舊得意的誇口：“我家老娘曾經說過‘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我可是一直謹記於心沒有忘記！要想身體好首先得牙好！關鍵時刻這牙也算是個護身的武器不是？”
“嗯嗯，是這個理！”附和着點着腦袋明熙看向展廷顯的眼睛更加賊亮賊亮，笑容那叫一個親切，眼神更是不停的越過桌面往展廷顯的腿上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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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笑會讓人覺得你更無恥，這樣做是不對的。”側躺這身子靠在馬車上，車廂中間的小几上擺着一個填滿無煙碳的爐子，點燃的爐子上又擱着一塊光滑的大石頭，而石頭上則鋪着一片片半生不熟的肉片。寒澈一手杵着頭一手拿着筷子把石頭上的肉片翻了個面，瞥了眼正往肉上撒鹽的明熙。“上官羿這次被你害慘了。”
“昨晚他就已經被你害過了，現在知道裝好人。”明熙不以為意的回嘴，撿了一塊煎好的肉蘸着碗中的作料吃進嘴裏，一邊嚼一邊為上官羿沒口福而默哀了一下下，估摸着也就是眨個眼的長短。
後面馬車裏被展廷顯冷暴力處理對待的上官羿自然不知前面馬車裏二人的對話，一路上他正忙着使勁渾身解數逗展廷顯搭理自己。卻不知昨晚加今早兩次傷害令展廷顯被人傷得太深，一般招數已打動不了展廷顯千瘡百孔的自尊心。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就是笑話也講了一籮筐，可展廷顯依舊沒有給上官羿一個笑臉或一個眼神，簡直當他不存在，這讓上官羿覺得很沒意思，簡直是拿軟刀子割他的肉一般。“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去前面和他們吃煎牛肉喝小酒……”上官羿唧唧歪歪的踢了毫無反應的展廷顯一腳，背過身推開車窗用力吸吸鼻子企圖多聞點肉香。“哎，前面吃肉的哥倆倒是給後面的送一盤啊，怎麼能自己偷着吃獨食呢！這是不對的！”
雖說離進城還遠着，但馬車悠悠走在田野間路邊不時有下地幹活的農夫人結群走過，兩邊田地里也有忙着幹活的人家。上官羿這一嗓子招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一旁的展廷顯隔着車廂板子都能感受到那些視線。
“你給我回來待着，也不嫌丟人！”一把拉下上官羿關上車窗展廷顯忙把扯過裝零食的包袱塞了過去。
“丟人也是丟我自己的又沒丟你的，你急什麼！”雖然語氣很不善但上官羿並沒有再推開窗戶扯着嗓子要吃食，反倒是安靜的翻着手裏的包袱挑零食吃起來，而且吃得還挺香挺滿足。
上官羿這副樣子讓展廷顯氣也不是罵也不是，本想着晾這人一天明日再搭理，不想這才半日自己便被逼得破了功。想着這輩子遇上了上官羿自己這命也就這樣了，展廷顯也較真不下下去，難道後半輩子都跟這人計較？收了小几上沒看完的書信便與上官羿一起吃了起來。
……
趕了三天的路，第四天隊伍終於抵達港口，由此四人便要開始分路而行了。明熙要乘船回明浩主持祭奠到時水上會有官船接應，而還不想回家的寒澈則跟着展廷顯兩口子去慶元溜達，臨行前四人找了一家酒樓吃散夥飯，幫明熙踐行。
一頓飯從早上吃到晚上，出了酒樓四人還在路邊攤上一人吃了一碗人呼呼的混沌面，然後才在快宵禁時回到客棧。
第二天明熙準備登船啟程時上官羿開始依依不捨起來，那哼哼呀呀扭扭捏捏拉着明熙不鬆手的神情讓寒澈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幹嘛弄得跟生離死別似地！寒澈抖了抖身子。
幸虧選的時辰早碼頭人少，要不明熙真能把上官羿踢進河裏，兩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影響多不好。“鬆開，不然我可把你踹下去了。”
“明熙我捨不得你……你這一去我就再也瞧不見你了……”
“什麼叫再也見不到，年末我生辰你身為親王難道還不去回去？你真當自己是大姑娘嫁到婆家活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
“我哪能不回去，瞧你說的，我這意思不是說你還沒走呢我就開始想你了嗎。”
“去去去，少在這礙眼。”原還想叮囑上官羿幾句畢竟他身上的寒氣只是壓制住不是徹底除去，還是要時刻小心，哪想這人這般招人煩氣得明熙不願再費口舌。
掰開上官羿扯着自己衣服不放的手明熙整整衣服趕忙上船，免得留下跟着丟人揮手示意船上的人準備起航。
侍衛一早就上了包下的船就等幾位主子說完話，待明熙一登船船工就動作迅速的撤掉船板立刻起航。
只是上官羿豈會讓明熙這樣容易的走掉。
看着船體慢慢駛離港口上官羿雙手環在嘴前做喇叭狀中氣十足的大喊道：“小熙熙路上要小心，沒事別往船邊去小心被浪捲走。也別湊熱鬧去釣魚，當心魚沒釣到反被魚釣走！要是遇上沉船千萬別慌張，記得找塊板子緊緊摟着……”噼里啪啦講個不停。
聽着上官羿越說越不靠譜越沒邊展廷顯危機感頓生，回頭去找寒澈卻見這人早走到牆根兒下去研究涼粉攤子上的涼粉展廷顯忙轉身追了過去，反正他覺得此刻待在寒澈身邊准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