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
瞿菥是被外面的熱鬧給吵醒的,喧鬧的聲音讓她想起了以往師傅帶着大家去百花節的街市上面,抬眼望去全都是人,竹枝雕成的畫燈、各家壓箱底的美食、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想起這些,瞿菥不由地走了出去,卻和記憶裏面的場景大相逕庭,沒有靚麗的畫燈,只有很多的人,一些年紀大的圍在一起,臉色紅潤地在高聲談論着過去的事情,稍微年輕一些的則和一些更小的小傢伙在黑黑的房子面前驚嘆地看着那些綠色的植物,嘰嘰喳喳地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珍寶。
郯濘走到她的身旁:“多謝!”
瞿菥看着熱鬧的人群,這群人的熱鬧與她無關,她看過停鸞道上的絡繹不絕,和這裏一樣都讓她感覺很遙遠,不是屬於她的世界,她記憶里的熱鬧是和瞿衎一起,偷偷地在師傅面前打着採買的幌子,然後在百花節上恣意地閑逛,只要瞿衎在,無論自己想要什麼,他都能夠幫自己弄過來,只要瞿衎在啊,那現在,這個人又在哪裏,幹什麼呢?
回過神,郯濘仍然站在一旁,瞿菥看着他,開口問:“你不去嗎?”
郯濘看着遠處的篝火,火光印出溫柔的光,讓他黑黝黝的臉上多了一份色彩:“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熱鬧的場面,我一直守在這裏,周圍只有夜明珠白熾的光芒,有時候我自己也會懷疑是不是還活着,就這樣日復一日的混亂里,當做自己還活着,可我撐得住,那些人卻快要撐不住了,我就懷疑這樣的堅持還有沒有意義,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初就結束,還好等到了你!”
瞿菥脫口而出:“你會堅持下去的。”
郯濘轉過來看着她,帶些疑惑,帶些感動:“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你看看他們。”瞿菥指着那些在綠植旁邊驚嘆的小傢伙們,“他們就是希望,或許你的年歲漸長,你的靈魂老去,可是他們還在,他們的後代也會在這裏,他們不知道你們的期待,但他們會帶着你們的期待活下去,一代一代地活下去。”
瞿菥看着郯濘,眼神里的堅定讓郯濘不由地堅定起來:“你說的對,我們不會放棄!”
瞿菥微笑着看看人群,轉身向自己的小黑屋走去,她與這裏的人群並不相容,即使是當初在停鸞道落紅館,她也與那裏格格不入,表面上的相安無事最終才爆發了與小彩的一戰,說不上誰對誰錯,只不過,正好就那個點,突然的想找個人發泄一下吧,正好,那個人就撞上來了。
郯濘看着那個人轉身回去,覺得很奇怪,明明看上去是個熱心腸的人,卻又帶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意味,竟比他這個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獃著的人有着還要深的落寞,那是怎麼樣的寂寞才能夠讓明明嚮往人群的人轉身離開燈火走向黑暗,而那黑暗中又藏着怎樣的記憶,讓她能夠背對光明毫不猶豫投身進去。
郯濘突然感知到淵口有人過來了,看了看談笑的人群,起身往淵口走去。
郯濘來到淵口,一如既往地等待傳話的人傳話,等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也沒有人進來。郯濘皺眉看向淵口,卻沒有看到任何異樣,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有個小傢伙跑過來:“濘哥哥,濘哥哥,阿爺找你呢!你快來呀!”
郯濘笑着點點頭:“知道了。”
瞿菥蹲在石床的一角,默默地數着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總感覺還差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明明是來找東西的,最後卻落的東躲xz的,還有那個人,在花草木裏面的那個人,突然手指跳動了一下,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泛起,以往只有雷雨天氣才會疼的手指卻在這個時候疼了起來,是打雷了嗎?
外面的人群漸漸散了去,瞿菥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想,還是起身出了門。
她看了看周圍的房屋,辨別了一下方向,向著去過的那個大坑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了,可是街道兩旁鑲嵌在角落裏的夜明珠卻依舊亮着,溫柔又倔強。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還帶着翻土的聲音,瞿菥沿着聲音尋過去,看見一個半大的小女孩在翻着土尋找着什麼。
瞿菥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問:“你在找什麼?”
小女孩似乎沒想到有人過來,嚇了一跳,看到瞿菥又不太認識,怯怯懦懦地說:“我在找珠子。”
“碎玉珠?”
小女孩點點頭。
“你可以和大家一起找,小孩子要多睡覺才能夠長的高哦。”瞿菥摸摸小女孩的頭,學着大人的樣子。
“可我想早點兒找到這個珠子,這樣我就可以出去找哥哥了!”
“出去?”
“對啊,我要去找哥哥!”小女孩很開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聽她說自己心裏的想法。
“你要去哪裏找你的哥哥?”
小女孩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們說哥哥去了外面,只要我去了外面,我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可你怎麼離開這裏呢?”瞿菥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他們有人會在淵口接我,只要我能給錢,我就能夠出去。兩個碎玉珠就夠了。我已經找到一個了,再找一個我就能夠出去了!”
瞿菥看着眼前很開心的小女孩,想到那些被販賣的奴隸,她很好奇,這種事情,難道在狐犬狼就沒有人能夠管管嗎?她悄悄地用一根藤蔓從底下尋來一顆碎玉珠交給小姑娘,然後抱着熟睡的小女孩往回走去。她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這麼抱過一個小娃娃,右手應該還拿着什麼,就這樣沿着一條綠色的長廊一直往回走。
瞿菥在街上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人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沒辦法只能把她先帶回自己的住所,剛想離開,卻感覺街頭那邊有什麼動靜。瞿菥皺眉想着要不要去淌這渾水,卻看見郯濘飛奔過去,心裏想去看看,又看着懷裏抱着的小朋友,嘆了口氣,算了吧,相信郯濘可以自己解決。
瞿菥帶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把孩子放下來放在石床上,輕手輕腳地給她蓋上被子,自己躺在外側等着入眠。
眼睛一睜,感覺像是到了早上,可是外面的光亮和昨天一樣,沒有一點兒變化,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這才是第一天,瞿菥默默地在心裏嘆息着,自從來了狐犬狼可真的是把這輩子好多沒有看過的風景看了個遍。
轉身剛要起床,看到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姐姐,昨晚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瞿菥心裏猶豫着這算不算拐賣小孩,卻突然被一把抱住,耳朵邊一個小小的聲音,溫溫糯糯地帶着哭腔:“謝謝你!”
瞿菥心裏就像是被糖水化開了一樣,回抱着小孩,輕輕地拍了拍,就像是自己難過的時候,師傅,鬼媽媽還是她那討人厭的師弟一樣都會這麼拍拍自己。
一個小青年來敲了敲瞿菥的門,在門外恭敬地說:“郯濘大人讓我來告訴您,最近幾天吃食都會送過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出門了。”
“可有說為什麼?”
“落淵來了人。”
“知道了。”
懷裏的小姑娘卻突然精神了起來:“來人了嗎?是誰呀?”
青年似乎沒有想到裏面還有另外的人,一愣:“您大概是不認識的,裏面的是哪家的小孩兒,快出來回家去,不要打擾了仙人休息!”
小姑娘一愣,本能地往瞿菥懷裏鑽了鑽。
瞿菥不忍心:“不要緊的,她在這裏陪着我,我們最近就不出去了。”
青年思考了一會兒:“我會稟告郯濘大人再來回復。”
“辛苦了!”
外面的聲音漸漸地遠去。
瞿菥抱着小女孩輕輕拍了拍:“沒事了。”
小女孩低着頭緊緊地抓着瞿菥的衣服:“那是哥哥!”
瞿菥靜靜地等着她開口。
“姐姐你相信我,那是我哥哥,我哥哥回來了,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瞿菥看着懷中軟軟的小姑娘,想着很久很久之前,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是怎麼向師傅要的,是撒嬌嗎?是這樣低着頭軟軟地開口嗎?好像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師傅告訴自己在哪裏,自己就自己去拿了,放的比較高的地方就端着板凳去拿,後來學會了使用藤蔓,就用藤蔓去拿,再然後就會自己去找自己要的東西。後來遇到了瞿衎,很多東西自己想不到,他就會想到,連想都不用想了。
“姐姐,姐姐,你帶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瞿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突然覺得很煩,煩這世上的亂七八糟的脈絡,煩這世道的複雜多變,壓制住內心的煩躁,耐着性子:“好。”
既然沒有辦法融入,好像毀了也挺不錯的。
瞿菥牽着女孩的手,跟着她繞了好久,來到了淵口,似乎這裏剛剛熱鬧了一番,淵口附近有很多被重物壓出來的印子,看樣子像是箱子之類的東西。
瞿菥蹲下看着女孩,故作好奇:“你的哥哥呢?”
女孩也愣住了:“不知道,哥哥來信說讓我把漂亮的姐姐帶來這裏,你說,哥哥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呢?”
“你叫什麼名字?”
“夏米。”
瞿菥心裏的煩躁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啊!
“夏米?”
“是的,我叫夏米。”女孩點點頭。
“那你哥哥叫什麼?”
“夏苗,哥哥說,爸爸媽媽取名字的時候希望我們像小草和大米一樣茁壯成長。”
瞿菥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可能還未長開,和外面那個整天吹牛的小夥子真的一點兒都不像。
“姐姐,姐姐,你帶我去找哥哥好不好?”小女孩急切地抓着瞿菥的手搖晃。
瞿菥想了想:“既然你哥哥讓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吧。他一定會來見你。”
夏米聽見這個大姐姐這麼說,心裏還是有些焦急,但她看着瞿菥的眼,又有點兒心虛,她好像騙了大姐姐。
兩人一站一坐,瞿菥用藤蔓編出兩個小凳子,兩人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遠方綠油油的屋子。
瞿菥往後一仰,藤蔓自動長出椅背。瞿菥看着頭頂的淵口,井口般大小,矇著一層黑色的霧,外面就是波濤洶湧的海水,透過黑色的霧甚至能夠看到有個龐然大物游過去了。
“外面很危險。”郯濘站在不遠處,仰頭看着黑色的淵口。
“啊!”小女孩嚇得一下子站起來,郯濘和瞿菥都沒回答他。
瞿菥指着淵口:“這些霧很淡,是一直就這麼淡嗎?”
郯濘注視着瞿菥,久到瞿菥覺得有些奇怪,回過頭看着郯濘,郯濘才輕輕地回答:“不是的。”
瞿菥正準備繼續問,郯濘對着女孩開口:“你的哥哥在找你。”
“真的嗎?”女孩跑向郯濘,“哥哥他在哪裏!”
“跟我來吧。”
瞿菥看着頭也沒回的小丫頭跟着郯濘就走,起身看了一眼淵口,慢悠悠地跟上去。
跟着郯濘來到了一個大的露天小廣場,到處都是坐在石頭堆的人,大家一起看着中間的那個手舞足蹈的少年,就差叫一聲好。瞿菥突然想到,自己師徒三人當初不會就是這個樣子耍寶的吧。
真正的夏米看到中間的哥哥,大聲喊起來:“哥哥!哥哥!”
正中間的少年一愣怔,回頭一看,接住了撲向自己的小姑娘,抱在懷裏,眾人一陣唏噓,有人沉默,有人羨慕。
郯濘看了看周圍的大家,慢慢地開口:“年幼者出列。”
眾人都愣了一下,可眨眼的功夫,便有年長者推着自家的孩子向前,年長者的眼裏充滿着期待與希望,孩子的眼裏含着淚水,有的大點兒的孩子,對着自家的長輩們行了個叩首的大禮,,深深叩別,轉身稚嫩又堅定地走向廣場,有一兩個年紀小的哼哼唧唧不太願意的,母親就直接焦急:“你這孩子,怎的恁不聽話,讓你去,你就去!”
“我不!我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走,就不走!”稚嫩的聲音劃破肅穆的寂靜,所有的人都看了過去,不少人都低聲啜泣。
那位母親蹲下身,撫摸着自己孩子額前的碎發,溫柔說道:“好孩子,你勇敢地向前走,娘在身後看着你,你走了,我和你爹才能放心,你往前走吧!去吧,去吧!”說完推着哭泣的孩子往前走,自己站起來看着她,孩子卻仍然抱着她的手哭着搖頭不肯放手。
郯濘慢慢地走過去蹲下來,撫摸着孩子的頭,輕聲說:“雙兒,濘哥哥答應你,濘哥哥會保護好大家,你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先走,等你們在外面安頓好了,我們再去找你們,到時候,就由你來照顧大家好不好?”
名叫雙兒的小姑娘抹着淚:“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姐姐他們出去了,我們也沒有出去,我不相信你了,我不要相信濘哥哥了!”
“雙兒!”孩子的父親怒斥一聲。
郯濘擺了擺手:“姐姐們只是先出去了,你出去了也就能夠看到姐姐,你看夏苗哥哥是不是回來了!”
小姑娘哭着喊:“可是我捨不得,捨不得你們,我真的好捨不得!”
郯濘抱着雙兒,輕輕拍着孩子,周圍傳出不少嘆息聲,也有老人家慢慢地拖着疲憊的身體往那群黑色的石頭房走去,剩下的人們都站到中間和孩子們慢慢地叮囑着,在這個輕輕地絮絮叨叨的聲音中,雙兒慢慢地睡著了,郯濘把他交給她的父母。
孩子父親上前抱住孩子,母親站在旁邊抿着嘴,把一個紅色的小包塞進了孩子的懷裏。
郯濘走向廣場中央的孩子們,一張張稚氣未脫的臉蛋上,堅定地眼神讓郯濘放下心來:“會有人好好照顧你們,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郯濘轉身問夏苗:“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一天,我同他們說,我需要一天的時間降低大家對我的戒心,但是他們需要我把瞿菥帶出去交給他們。”說完,夏苗不好意思地看着瞿菥。
瞿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眼前這些人漸漸離去,向上看着夏苗,微微笑,郯濘似乎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沒有離開。
瞿菥看着夏苗,沒有發出聲,只是用唇語問道:“誰派你來的?”
夏苗抿唇不語。
“是那個穿金色衣服的人嗎?”
夏苗瞪着瞿菥,仍然沒有說話,但是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
瞿菥覺得這群人可真有意思,一邊說自己是他的好夥伴,一邊毫不留情地想把自己給賣了,難不成自己長的那麼好騙嗎?
夏苗跪了下來,咬緊牙關:“他們說想請你去做客,我知道是假的,我會陪着你一起去,無論他們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一起,我會想辦法讓你逃走,我保證,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郯濘站在一旁沒有接話,瞿菥看過去,滿眼的嘲諷,躲在夏苗身後的那個小姑娘怯怯不敢看過來。
“你讓你的妹妹來騙我,又用什麼保證我不出事?你真的能夠保證我不出事嗎?”瞿菥低着頭看着夏苗,眼裏是明目張胆地誘引,說出來吧,其實你就是想利用這個朋友不是嗎,為什麼裝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可恥嗎!說出來吧,把你心底最難以啟齒的那句話說出來,把你對我的不滿說出來!
夏苗紅着眼睛掙扎,郯濘上前打斷,眼裏是一片疏離:“這是我們族內之事,讓瞿菥姑娘看了個熱鬧,我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說完扶起夏苗要走,夏苗卻低聲道:“我沒有,我沒有想要用你去換,你那麼厲害,我怎麼敢,他們知道我們認識,我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弟弟妹妹們出去,只要他們出去就好了,我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你只要露個臉,讓他們放鬆警惕就好了,這樣妹妹們就能夠離開,我們真的好久沒有機會讓他們離開了,他們最近查的那麼緊,我們這麼多人,一出去就會被他們發現的,我們真的很想出去,我也真的沒有想用你去換!”
郯濘擰眉不忍:“我們不是。”
瞿菥突然覺得有些厭煩:“我可以幫你們,但應是我心甘情願地幫你們,而不是被逼着幫你們,更不是被你們賣了還不知道。”
郯濘不忍心夏天繼續跪着,想要拉他起來:“我們不欠任何人東西,也從未欺騙過任何人,起來!”
“可我,可我把她當朋友了啊!我以為她會幫的,明明之前她都是幫的!”夏苗捂着臉壓抑着內心的痛苦,“她那麼厲害,如果她肯幫我們的話,我們贏得可能性就更大了啊,只要一點點就好,明明濘大哥你也要撐不住了啊!族長究竟在幹什麼啊!為什麼說好了卻一直不來幫我們啊!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明明她就是希望啊!為什麼卻不肯幫我們啊!”
“起來。”郯濘突然一腳把夏苗踹翻在地,完了還看了一眼瞿菥,低聲道,“還以為是個厲害的,原來不是的。”
郯濘說完又對着地上揉眼睛的夏苗不耐煩:“她不幫我們就不幫唄,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而且我們也不是靠哪一個人走到今天的,瞎嚷嚷什麼,閉嘴,每次都要揍一頓才懂事,你知道我累死了還在這裏給我啰嗦,信不信我馬上把你送給沈若慊去。”
夏苗立刻閉了嘴,郯濘對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瞿菥說:“你不幫就算了,本來這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這年頭,人都喜歡首先保護自己,能夠理解。”
夏苗愣愣的在原地看着郯濘走遠,望着同樣發獃的瞿菥,委屈的很:“你明明就能夠幫的,別說什麼那麼敷衍的話,你到底要我幫你幹啥。”
瞿菥看着坐在地上的夏苗,突然覺得這也是一個坑蒙拐騙的好苗子,望着他身後的妹妹,無語:“你妹都把你的底快要兜完了。金錢胖子讓你找我到底幹啥?”
“你以為你在織金洞的事情能夠瞞多久啊,估計狐犬狼都要知道有你這麼個人了,肯定的大家都想抓你啊。淵主們不說了,洞主們肯定都想把你抓回去!而且,那個人也不是普通人啊,你還記得你打過的小彩嗎?我聽孫大娘說,小彩是芙蓉洞洞主沈吉泉的獨女,姓沈的可都是大戶啊,當初這些人能夠在天水下來的時候組成洞,可想他們有多厲害了。”
“所以他們找到你,你就毫不猶豫地把我給賣了。”
“我沒有!我肯定不能夠隱瞞我們兩的關係啊,但是我告訴他,你眼高於天,垂涎的其實不是公子,而是我們族長,聽說族長來了織金洞所以才不遠萬里偷偷來到織金洞,渴望目睹族長的容顏!但是因為你身懷絕技,特別厲害,所以族長的舅舅才特別看中你,把你留在身邊,防止族長隨時有需要要見你!我給你編的這個身世多好啊!”
瞿菥聽完這個很陌生的故事,勉為其難道:“你還真是了不起!”
“不過你為什麼不告訴濘大哥,你願意幫助我們啊?”夏苗不理解。
“我沒有說我一定會幫助你們,你把我毫不猶豫地賣給了金錢胖子,我能夠理解,但你同時也把我賣給你淵主了。”
“我知道其實你也不願意當什麼救世主,可,你那麼喜歡看熱鬧,萬一願意呢,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啊!”
“夏苗,郯濘知道,我不會一直呆在這裏的,他比你清楚。而且,我很生氣也是真的!所以,哄我開心吧,或許我開心了,就會幫你也不一定呢。”
“瞿菥!”夏苗拖着長長的尾音,妄圖打動眼前看上去很好商量的人。
“你的時間快要到了,做好自己的事吧。”
“瞿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