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變化

柳葉梢在霧氣蒙蒙的時候開始失去意識，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便感覺到外面的世界彷彿有陽光照射進來，照到他的眼皮上，將他喚醒過來，他睜開眼，入目的是樹葉交蔭，陽光從中灑落下來。

“我不是在什麼洞穴嗎？”這是他看見天空之後第一個想法，然後他的嗅覺也恢復過來，入鼻的是一股讓人作嘔的難聞氣息，就像動物腐爛、植物腐爛夾雜一起並且發酵之後的味道。

柳葉梢坐起身來，看往身遭，甘軒寧躺在旁邊不省人事，那味道彌散開來，他好像一點也不知道。

另一邊則是那味道的源頭，正是林河邊，同樣也在迷失意識的狀態中，渾身不知為何散發著這奇醜無比的味道，而且那林河邊的外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個十九歲的窮小子模樣，此時簡直是非主流健美先生，頭髮長長到幾乎要齊腰，面孔也從經年累月的辛苦打磨下的粗糙變得細膩，像極了美圖之後的十九歲娛樂圈當紅鮮肉，而那身材則詭異無比，肌肉線條讓人看了忍不住要去做人體研究亦或者就地人體寫生。

柳葉梢忍不住的就多看了他幾眼，不用問都知道這便是那豚寶守護的寶貝給他帶來的一系列改變了。

從私心來講，柳葉梢跟着過去，還想着能不能在林河邊吃肉的時候順便喝點湯，但是此時看來是一點作用沒有起到的。

奈何豚寶的緣分只夠一人消受的。

林河邊這麼臭，這誰受得了呢。

柳葉梢四周走了一圈，想看看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了，畢竟前一夜走了那麼久，理應自己也換了方向了，弄清楚自己在哪裏很重要，當然，此時此刻找到水源更重要！

出乎意料的是，只走了幾步，便看見一汪大湖。

那湖一望無際，柳葉梢便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了，那豚寶竟然帶着他們之間走過了數日的山路，直接到了蛟湖旁邊了！

要知道在計劃裏邊，走過山嶺可得要數日光景，可這一夜過去竟然直接到了這湖泊旁邊了。

柳葉梢趕緊往回走去，回到那林間便看見甘軒寧已經坐了起來，正出於懵逼狀態中，他走過去問到：“你醒了？沒事走兩步？”

甘軒寧扭頭往着柳葉梢，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我居然升階了！之前只是三階引源境入門，如今源氣竟然已經到了大成了！”

“恭喜恭喜，沒事你走兩步？”柳葉梢還在開着玩笑，對他來說等階的高低都不是什麼問題，他壓根不在乎等階的高低，他只想完成任務，得到超能點，開啟更多能力。

任務？柳葉梢突然想到。

“任務已完成，完成度評級：完美。”

“超能點10點，已獲得。虛空術新能力已解鎖，虛空具現已擁有。”

柳葉梢剛想到任務，智腦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聽聞自己有了新的能力，柳葉梢的表情也變得驚訝和不可置信起來，甘軒寧看着他，他看着甘軒寧，“柳兄，你反應是不是也太遲鈍了？你是不是也升階了？”甘軒寧問道。

“不不不，是我的能力產生了新的變化！”柳葉梢從來也不掩飾自己有特別能力的事情，對於他來說自己都沒法解釋的東西，掩飾也沒什麼意義，況且身邊的人既然是朋友，那也沒有掩飾的必要。

說著，他嘗試着按照智腦的提示施展那所謂的虛空具現，心神一動，手裏煞有其事的還掐了個訣印，只見面前三尺距離出現三把通體漆黑的短劍，懸浮在空中，然後猛地往下扎去，扎到地面，猶如扎入豆腐一般，隨後不見蹤影，只見三個深深的坑洞留在那裏。

甘軒寧目瞪口呆，柳葉梢施展的能力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這就是那新能力？我暈，你能施展幾次？”甘軒寧的語氣從興奮到沮喪，毫無停留。

“估摸着三次吧，三把劍一起出來，一次就給我掏空了。我的等階還是太低了。”

柳葉梢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失望，甘軒寧反而點了點頭，一臉欣慰，“那麼說，咱倆打起來，我耗也能耗死你。”甘軒寧賊笑道。

“大可一試！可別忘了我還能開後門的！這兩個能力用起來我以後連抬手都不用了！真真是殺人越貨不二之選啊！”柳葉梢看着甘軒寧笑着說道，甘軒寧想了想，面色又沮喪起來，“柳兄啊，你這真的是不給人留活路啊，這本領能傳外人嗎？”

“只要你傳我一樣，以後我們就是異父異母親兄弟！”甘軒寧又補充道。

“嗐，要能傳人，我早早就去開山立派，成一方源尊了！”

柳葉梢無奈的說道，然後手裏抓着一塊源石，默默恢復起來。

兩個人談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旁邊林河邊的狀態，那一具性感的男子肉身躺在那裏，肌肉的快速生長撐破了衣服，現在衣衫襤褸的躺在那裏，此時林河邊的身體流出大量的不知名液體，滲透到地面之下。

他躺下地方的草開始快速的生長，那之前進入到身體內的酒紅色液體似乎完全替代了他的血液，他的皮膚變得細嫩，皮膚之下的血管不是鮮紅或者青紫的顏色，而是淡淡的粉紅色或者是深深的酒紅色。

柳、甘二人還在有說有笑，那旁邊的草卻瘋狂生長，直到長到兩人腳下，才發現這一異況，“我靠！吃人的草來了！”甘軒寧跳起腳來，順着草的長勢看去，看到那林河邊被高高的草包圍住了，“柳兄，你的小弟被草吃了！”甘軒寧故作震驚的喊道。

柳葉梢看着那邊的草勢，心中也有些猜測，很多時候他對於這方世界的猜測都起源於前世那些玄幻、修仙小說里的那些故事和描述，有時候也會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待這裏發生的事情，雖然漸漸地他已經快要放棄科學了。

他拿出劍來，收割着那些草，那些草居然出奇的堅韌，隱隱的有變異到源植的趨勢了，待到柳葉梢除盡林河邊身遭的草后，看見林河邊的身體在不短的分泌汁液，臉色古怪對着甘軒寧喊道：“寧少啊，你到這邊來，你看林河邊身上流下的汁液，對草的作用都這麼大，你來接兩口喝了，說不定還能升階！”柳葉梢的臉色一本正經。

“嘔！就算這能讓我升一大階，你沒聞到那味道嗎？”甘軒寧故作嘔吐，遠遠的回答道。

柳葉梢走到林河邊跟前，想要把他抱起來，抱到那湖畔去，畢竟這味道實在有些污染環境。

可還沒等他上手，那身體突然放出一陣電流來，電的柳葉梢一陣顫抖，柳葉梢此刻心裏有兩種想法，第一種是高興，這世界居然生出電流來，有電的未來會有很多種用法，第二種則是疑惑和不解，他能理解這可能是林河邊身體變異過程中的一種自我防護措施，可為什麼電流這麼大啊！

柳葉梢感覺餓自己只差一點就被電的暈過去了，還好現在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能夠扛那麼一下，而且這電流好像只是一種警告措施，並不具殺傷性。

柳葉梢無奈，只能遠遠的看着林河邊，走到甘軒寧旁邊站着，甘軒寧也很機靈，找了一處上風口，味道沒那麼大，視野也比較開闊。

天色漸漸晚了起來，月亮緩緩的爬上山頭，二人就地開始紮營，與其說紮營，不若說只是升起了篝火。

之前營地里的東西大多成了額外傷害的受害者，幾乎全部被劍影所損，沒幾個完整的了，甘軒寧本打算就地扔下，卻被柳葉梢以保護環境為由裝包帶走。

在月光下的林河邊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躺在那裏，周身的草都長到一人高了，密集的程度從外表完全看不見林河邊的狀態，好在林地一如既往的安靜，林河邊的呼吸聲極其有節奏，而且雄渾無比，使得柳葉梢能夠知曉他還在那裏。

一夜無話，下午時分，甘軒寧也去柳葉梢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湖泊，確定了湖泊是蛟湖，蛟湖和山嶺的交界處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有源獸作祟，被兩邊的源獸視作山嶺、蛟湖的領地邊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而人類，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兩邊源獸都不會主動去敏感地帶招惹人類，所以紮營在此是十分安全的，這一夜，柳、甘二人也好好休憩了一番。

……

對於林河邊來說，時間彷彿過去了一百個冬夏交替，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那酒紅色液體的包裹之下忽冷忽熱，一會兒是膨脹的感覺，一會兒又是急速的冷縮，一會兒感覺自己在發燒，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失足掉在深冬的滄江裏邊。

不是痛苦，而是無盡的難受，如果是單純的痛苦，林河邊咬咬牙說不定就挺過去了，可是這種感覺並不清晰，只是覺得自己在烈火中，在寒冰中，在不同的各種環境中煎熬，時不時的失去意識，時不時的醒過來，但是卻看不見天空，也沒有視覺，聽不見聲音，就好像沒有自己的意識，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還活着。

而事實上，當他感受到溺水的時候，是他身體裏的液體被完全的替換，剩下的雜質和無法吸收的酒紅液體一齊流到地上，自身也感受到無盡的寒冷，才會有溺水在冬日滄江的感覺，而那軀體迅速的生長，則給了他炎熱和撕裂的感覺，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

直到天色又亮了起來，那陽光照到他的眼睛上，意識才緩緩回歸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林河邊身邊散發的惡臭早已消失不見，那呼吸也變得平緩而不是富有節奏的急促和粗獷，這便是醒過來的徵兆，柳葉梢的注意力一直在林河邊的呼吸聲上，於是和甘軒寧早早的起來圍在他的身邊，等待他的蘇醒。

林河邊感受到眼前的光芒，皺了皺眉頭，睜開眼便看見兩張熟悉的面孔，和兩張面孔之間的陽光，柳葉梢盯着他的臉，和甘軒寧一同說道：“你醒啦？”

……

林河邊意識蘇醒，給他的第一感受就是，自己力大無窮，力能扛鼎，力拔山兮氣蓋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蘊含著無限的破壞力，意識恢復的第一瞬間便想捶點什麼試試看，可睜眼看見兩張臉，突然那捶人的想法無限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