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死又何妨
轟一聲，小猿狠狠撞在洞壁上，沒有顧忌身上的疼痛，剛落地就翻身爬起，再次掠向玉澤鋒，在他十丈外停下，抓耳撓腮急不可耐，可它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圍着靈力膜不住轉圈。
“吼”
幾圈之後，小猿化作十幾丈大小，渾身褐色靈光爆閃，居高臨下，一拳擊向靈力膜，轟，一股勁氣席捲開來，整個岩洞都是一抖，無數灰沙簌簌落下，整條失去靈力的靈礦，瞬間震為齏粉。
可如此威勢的一拳，靈力膜僅僅是凹陷下去些許，然後就猛的回彈，小猿被這股力量反震，咔咔...，猿足踏入岩石，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玉澤鋒見此，虛弱的對小猿搖了搖頭，他不是不想說話，他是真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五臟六腑都已裂開，他現在也就一口氣吊著，隨時都可能死去。
小猿見他搖頭，猿目通紅，用拳頭拍打胸口數十下，才在褐色靈光中變小，轉瞬化作三尺高，晶瑩的淚珠從猿目中流出。
“公子，這是怎麼？你怎麼成怎樣了？”上前到光膜邊停下，整個猿身都趴在光膜上，哽咽不解的問道。
“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吼...公子，你要撐住啊！一定有辦法的。”
“公子你別嚇我，你說好要陪我回無盡洪荒的，你快好起來呀！大不了以後我不在貪吃了，嗚嗚...你告訴我，怎麼辦好不好，你說話呀！”豆大的淚珠自小猿眼眶不住落下，聲音顫抖哀求道。
“別急，還死不了。”玉澤鋒半晌才積攢了一點魂力，虛弱傳聲。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只要你好起來，我不急的。”小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保證道。
玉澤鋒運轉起秘術‘九轉養魂術’，緩慢恢復魂力，識海中的魂嬰，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掐完一次秘術法決，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奄奄一息。
剛恢復一絲魂念，就勾動芥石，取出數顆療傷丹藥服下，然後繼續運轉秘術。
兩天時間過去，他的魂力終於恢復到全盛時的一成，可身體仍舊是破敗不堪，丹藥也只能吊住他一口氣，起不到任何緩解作用。
經脈、丹田、臟腑都已破損，吸收了藥力，更不能形成有效的循環，如同碎裂的瓷片，即便拼湊起來，還是無法蓄水。
識海中的魂嬰看上去稍微好一些，至少不再奄奄一息，已經盤坐在識海中央，也直到此時，玉澤鋒才分出魂力探查整個識海。
識海上空，本應懸浮有五道光團，此刻確只有四道還在上空浮沉，不知何時少了一道，仔細感應下，才發現聚靈珠已消失不見。
魂念透體而出，就見一道光團懸在他頭頂，光團正中心有一顆指頭大小的圓珠，圓珠緩慢旋轉間，散發出淡淡的五彩豪芒，正是聚靈珠。
連忙調動全部魂念包裹上去，想勾動控制聚靈珠，可任憑魂念如何用力，聚靈珠都如同山嶽般，巍然不動。
嘗試片刻仍舊無果，他又嘗試把魂念投入聚靈珠，可魂念如同碰上銅牆鐵壁，絲毫不得寸進。
無奈之下，玉澤鋒只好收回魂念，繼續運轉秘術恢復更多的魂力，隨着魂嬰狀態變好，恢復的速度也越快，用了三天時間，魂力就恢復到了巔峰。
玉澤鋒再一次調動全部魂力，盡數包裹上聚靈珠，嘗試把魂力滲入其中，可半日之後仍是徒勞無功。
一咬牙，魂力化作一枚旋轉的魂力針，極速刺向聚靈珠，無聲的碰撞產生，聚靈珠僅是五彩豪芒一閃，魂力針就被輕易震散。
“嗯哼...”
玉澤鋒渾身一顫，只感覺腦子都快碎掉了，劇烈的疼痛讓他險些暈厥過去，大口喘息片刻，雙目一狠又一次聚集魂力，再次化作魂針，極速刺向聚靈珠。
一次又一次碰撞，每次過後玉澤鋒的氣息就虛弱幾分，看得外邊的小猿又心疼又焦急，可它不能幫上一點忙，只能目眥欲裂干瞪着。
指甲把它自己抓出數十道傷口，它都渾然不覺，雙目只是牢牢的盯着玉澤鋒，每次看到玉澤鋒痛得渾身顫抖，它的心也跟着揪痛一下。
不知道是百下還是千下，玉澤鋒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感覺神志都有些模糊，魂力一次次被無情震散，魂力越來越稀薄，他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再一次恢復魂力的機會，或者不用等再次恢復吧！他就會魂力消散，成為一個有體無魂之人。
不過也罷！反正身體也沒有辦法恢復，不能修鍊，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芯兒會很傷心吧！仙兒她會知道嗎？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沒有我在，龍山他們應該也會活得很好吧！幾個小傢伙長大后肯定會很了不起。
對不起了，天牧星的先輩們，我恐怕不能為你們報仇了，唉！好想去星空看看啊！真的好想去星空看看...
隨着這些想法在他腦海中閃現，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的，魂力無意識的飄出體外，他第一次仔細觀看聚靈珠，沒想到真的很漂亮。
小猿感應到玉澤鋒的魂力波動定格，不再活躍，雙目充血，再次化成巨猿，不停的捶打光膜，甚至張開猿口撕咬。
只是十數拳下去，拳麵皮開肉綻，獠牙都崩碎兩顆，可它如同發狂一般，不管不顧，它只想打破這個該死的靈膜，它只想到公子的身邊，哪怕它也救不了他，可它此刻只想離他更近一些，哪怕再近一點點也好。
玉澤鋒魂念看到此幕，瞬間從彌留之際清醒，不禁無聲問他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這還是我玉澤鋒嗎？還是我追求道嗎？別說還沒死，就是死了又何妨？需要這樣悲春傷秋嗎？有必要萬念俱灰嗎？”
“死又何妨？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還有一絲意識，只要心還有所想，我的道就要走下去，別說只是聚靈珠，就是天又如何？仙神又如何？只需要向前，只需要拔劍。”
“啊！魂力給我聚。”
正緩緩消散的魂力，在這股意志之下，開始緩緩匯聚，如同煙霧般，儘管飄飄蕩蕩，可還是慢慢匯聚到了一起，最後形成一把淺灰色的魂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