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乾屍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就別在這瞎費心思了。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想着活,而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我的話恐怕讓鍾義有些吃驚,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為什麼要這樣維護他,難道你不知道他的存在會讓你死嗎?我們都是假的,我們都受制於那個真的,如果他們不死,那麼我們將會死於機體衰竭。”
果然,鍾義說的和觀天告訴我的一模一樣,土精與自己的本體同時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會慢慢的衰竭,最終逃不過死亡。
“但是我不在乎啊,不就是死嗎?我現在就可以去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這股子壯烈,現在我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哪怕他們殺了我,我也不可能說出吳言的行蹤。
“好吧,那咱們就先進去再說吧。”
聽聲音,鍾義他們好像是打開了一扇石門,我也被帶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就給安排坐在了地上,然後就有人就拿掉了蒙住我眼睛的布。
等眼睛稍稍適應了黑暗之後,我發現我們正處在一間面積不大的石室當中。
觀天和我一樣被綁着,就坐在我的對面,在她身邊的秦歡還處於昏迷狀態,正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扭頭看去,坐在我身邊牽制着我的果然是嚴飛堂,我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神之中弄清楚剛剛把玉石塞給我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
但她卻始終沒有給我提示,哪怕是一個眼神,就只是直直的看着對面的鐘義,等待着他的發言。
“土精,據說是從上古時代一直存活到現在的生物。本身就具有所謂的無性繁殖的能力,它甚至可以做到“複製”一個人。可是土精存在着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和本體相互排斥。
但是由於自己本身或者說基因方面的先天缺陷,導致了這種排斥就只會發生在土精身上。所以說,如果真的和假的同時存在於這個世上。而且從現在開始計算的話,我們這些假的,壽命將不會超過兩年。
所以我們必須這麼做,因為要是想活下來的話,都是唯一的辦法。而且我們也有活下來的權利,你們要知道,我們這些假人的出現完全是因為你們,難道你們不應該承擔這個責任嗎?”
“強詞奪理!”
我幾乎喊了出來,“少他媽放屁,當初一身正氣到處找葬蠱堂破陣造福老百姓的是你們,進了毛面神葬蠱堂出了事兒,怪到我們頭上來的也是你們,你還是個人嗎?!”
“別把我們和他們混為一談!”身邊的嚴飛堂狠狠在我軟肋上來了一拳。
我也算是確定了剛剛那塊於是應該不是她給我的了。
這時,鍾義把手伸向了身後,我以為他準備拿武器大開殺戒了,結果他卻從背後拿出了一個短柄鏟子,接着一用力,就把鏟尖狠狠的扎在了地上。
“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看一看你心中的正義到底是什麼樣的吧。”
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鍾義用鏟子輕輕一翹,就在地面上翹起了一塊木板,那塊木板大概兩米見方,應該是一個蓋子,因為我在木板上面看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拉環。
我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卻發現此刻在這件石室當中,所有人的臉上都堆滿了疑惑。
很顯然鍾義正在做的這件事,沒有人提前知道。
“你覺得真的和假的能夠和平共處是嗎?那我就讓你看一看,你腦海中那個最完美的結局,究竟是什麼樣的?”
鍾義單手拉起了木板狠狠的甩向了石室的大門,那塊破舊的木板直接被撞了個粉碎,緊接着鍾義跪在地上探着身子下去,好像是想從木板下面的空間裏拿什麼東西。
他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緊接着咬緊牙關低吼一聲,一較勁,居然從那個空洞裏拽出了半截棺材。
那是一個豎著葬下去的棺材,如今已經被拉出來一半,而且令我感覺到非常奇怪的是,我居然覺得這個棺材無比的熟悉。
我稍微回想了一下,卻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
這口棺材我見過,而且不止一次見過,我曾經在龍歡洞裏的懸劍橋前中過一次幻術,在幻術中,我曾見過這口棺材。
這是我奶奶的棺材。
“你要幹嘛!!!”我衝著鍾義大吼!
他沒管我,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就只是慢慢的把那口棺材拽出來,靠在了石室的牆壁上。
鍾義回身拿起鏟子,我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發了瘋的想要衝過去,邊上的花城一步來到我面前提膝就頂在了我的腹部,頓時我肚子裏就是翻江倒海苦水翻湧,渾身像是麻痹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你別弄我奶奶的棺材!!!”
我躺在地上哭喊,鍾義卻絲毫沒有停頓,用鏟子瞬間就撬開了棺材蓋。
幾乎已經腐朽的棺材蓋子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了我奶奶的屍身。
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我知道當初我家人護送着我奶奶的棺材把他老人家送去了我們老吳家的祖墳。
而我們家的祖墳根本就不在這個地方啊,那麼為什麼這裏會有一個花海之墓,在魔芋的下面還長着一口和我奶奶下葬是一模一樣的棺材,而且棺材裏,還有一個人。
我眼前的這具屍身已經是深褐色的了,但是卻並沒有腐爛,就只是像被風乾了一樣,成為了一具木乃伊。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就在看見這具屍體的一剎那,我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整個人就像是麻木了一般,就只能躺在地上傻傻的盯着那個方向。
這個時候秦歡醒了過來,鍾義吩咐花城和嚴飛堂把我們拖到棺材的對面,背靠着牆壁坐成一排。
就好像他要表演什麼似的。
鍾義嘆了一口氣,隨手把鏟子扔到了一邊,緊接着他咬破了舌尖,一口血霧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然後扭頭看着那具乾屍,口中輕描淡寫的說道:“吳言,別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