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堂
漆黑如墨的鬼魅之氣在後山的試煉場中盤桓，濃霧氤氳，魅氣幻化成獸魔向著面容稍顯稚嫩的一眾散靈呼嘯而去。
眼前的獸魔爪牙鋒利無比，性狀極為兇殘。就當它以雷霆之勢撲向驚慌失措的散靈之時，一面堅實的石牆忽然拔地而起，將獸魔阻擋在外。
撞擊聲不絕於耳，眼看牆壁就要坍塌，忽而又有二三四道石牆驟然聚起。
只聽‘鏗鏘’幾聲石牆完全連結契合，眨眼見便形成了完全封閉的空間，石牆如同數丈封頂的合院，裏面的獸魔發瘋般的瘋狂撞擊着空間各處。
眼見碎石掉落，立於牆壁之前的散靈不慌不忙的一揮手掌，“錚錚”的金屬震顫聲便從牆壁內側傳來。
暴動漸歇，半晌，牆壁在眾散靈的注視下轟然坍塌，獸魔消失不見，兩隻黑色的小蟲速度極快的爬了出來……
“年紀不大，操控術居然這麼精準！”
“那是，她可是榣凰，老師口中年輕弟子中重點培養的對象。”一眾散靈見鬼魅之氣退散，小聲議論起來。
“重點培養？她不是只修金、土、水三術嗎？”
“聽說是入校后的弟子第一戰三術勝四術拔得頭籌，所以被列入了重點關注名單。”
“一術之差卻如鴻溝，像她這種被撿回來沒有背景的散靈的確厲害。”
“重點關注又如何？”有散靈不屑插嘴，“沒有好的血脈，不能五術全修，照樣成不了仙域神君。也就是現在風光風光，等修為上一個台階她就知道術修多少的差距了。”
……
“天地之間萬物可劃分為五種性質即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五行相生相剋，相生即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所謂木杆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藏礦生金，金消融生水，水潤澤生木。相剋即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所謂……”
“老師，這些您在三年前我們入院的第一天就已經講過了，我現在都已經倒背如流可以運用自如，您什麼時候能講點新鮮玩意兒。”
紫檀矮桌上的弟子，不耐煩的吵嚷着。
放眼望去，學堂中幾十個弟子的所在之處，不是水霧瀰漫，就是火光四濺，再不成，就是桌上泥土成山花草竄出數丈高直捅屋頂，總之除了前排幾個做認真模樣聽說教的，其他根本無心聽講。
“那你們知道，也有水克不了的火，火克不了的金嗎？”頭上帶有紅色仙冠的老者，依舊不改笑眯眯的神情，似乎弟子無心學習已是常事，跟他毫無關係。
只是，話音落下之際，除前排之外的所有弟子都被猝不及防的燒了個灰頭土臉。
即便有反應迅速的弟子，控術阻擋，面前擋火的水幕也仍舊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燒的一乾二淨，就連他們身上的仙衣也燒的七零八落。
“怎麼樣，你們手裏的水是不是沒有絲毫用途啊。”老者看着眼前忙着撲滅身上火苗到處亂竄的弟子，笑容更勝。他站起身撫了撫自己的衣衫，慢悠悠的開口，“行了，既然你們都不願意聽，今天的講解就到此為止吧。”
老者剛走兩步忽然又頓住腳步看向交頭接耳的眾弟子，“別撲了，沒什麼用。衣服燒毀的自己去後院領，記在……自己的賬上。”
“啊？”
“不想領的可以光着屁股去術修，我和眾位老師都不介意。不過，要是讓視監知道了你們可就不只是扣掉上五行靈石這麼簡單了。”老者的聲音越來越遠，聽起來倒似是年輕了幾分。
“糟、老、頭兒。”弟子們咬牙切齒，憤恨卻又忙不迭遮遮掩掩的向著門外跑去。
“哎，榣凰，你聽的最認真，有沒有看到老師究竟是怎麼控的火啊。”九玉瞟了一眼衣服被燃燒殆盡，幾乎光着身子匆匆跑過的弟子，偷笑幾聲，又一本正經的看着眼前的人尋求答案。這火看似被他們撲滅了，可是衣服卻肉眼可見的在一寸寸化為灰燼，根本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火。
“手指尖突然冒出來的，不是借用的天地元素。”
“遇水不滅的火算起來有不少。天火萬年來從未出現過，可以排除，地火太常見也肯定不是，要是別的，除非……”
“別猜了，咱們的老師不需要借火。”榣凰摸了摸額頭的印記，說起來她剛剛似乎有了些許奇怪的感應。只是這感應轉瞬即逝有些不太真實。
“這火難道真的是他自己的？”九玉說完愣了愣，隨即不可置信道，“他不會和我其實源屬一族吧……”
榣凰思索片刻微微搖頭，“應該算不上。”
“什麼意思？你難道知道他的魂體是什麼形態？你莫非……偷偷見過？”
榣凰看着九玉一臉不懷好意的神色，輕聲咳了咳，她知道完全是因為裘靈講起過，而非見過仙院這些老師的魂體。
‘魂體’乃是散靈天生的原體後天吸納仙靈之氣滋養進化而，散靈在修鍊成散仙之後魂體成型，肉身可依魂體隨意幻化。魂體成型便可知曉自己屬於族中何等血脈，再據此有方向的進行修鍊揚己之長。只有修為對等的散仙才能以非常手段窺探對方魂體，估算其厲害程度。因為以魂體現，才是真正的修為。
榣凰現在靈氣低微，自己的魂體都是一片混沌，根本不可能窺到對方的真身。只不過她的火也可憑空而出，故而對此更加熟悉。
“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
“那你快說呀，是什麼？”
“畢方。”
“啥？”九玉愣在原地。
榣凰看着眼前的人仔細的一字一頓的重複道，“畢、方。”
“我去……”九玉小臉肉眼可見的垮下來，過了半晌忽然嘆息不甘道，“那老傢伙居然是鳥中的死傲嬌，怪不得那火無盡不可滅，我以後看來得好好聽課了。”
“有你爹在，那火燒不到你身上。”榣凰不以為然。
九玉聞言輕哼一聲，“得了吧，我爹都指不定在哪裏雲遊呢，他可沒這麼大面子。倒是你頗討這老頭兒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