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海漫天求吾道
武之極致，破碎虛空！
這八個字簡簡單單，卻如平地驚雷一般在老僧耳中響起。
他的氣息出現了一絲短暫的停滯，隨後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層。
片刻之後，洗髓經落在了諸葛未央的手中。
他就那般隨意翻閱，而後冷笑一聲，掌中的冊本轟然燃燒一空。
“一本殘缺不全的洗髓經...要來何用！”
他張目，氣息若深淵一般綻放。
一縷縷金色的真氣飄蕩，在他的口鼻之間流轉，而後手掌張開，向著老僧推去。
轟隆隆！
空氣出現了震動，一張數丈方圓的龍爪直接將其握在其中。
幾無反抗之力，老僧周身的筋骨頓時炸裂，深紅的血液順着身軀低落。
“阿彌陀佛！”他低聲吟唱，而後閉目而逝。
“師祖！”
大雄寶殿之下，方正大師張口，他的手掌抖動的厲害，看着諸葛未央，低沉道：“洗髓經乃達摩老祖口述，流傳至今已無全本，施主為何仍要施此辣手！”
“為何！？哼哼！”
諸葛未央長身而立，細長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波動，淡淡道：“因為...我討厭他的自以為是！我若做了決定....豈是螻蟻可改變的！”
“少林弟子！布羅漢大陣！”
方正大喝一聲，周圍的殿堂之中，有三百僧人咆哮着衝出。
千年古剎，雖盛極而衰，但仍有餘蘊。
此三百弟子，皆江湖一流高手，而各堂首座更是高絕深藏。
轟！！！
一場巨變在少林寶殿之下展開。
咚！咚！咚！
片刻之後，鐘聲依舊響徹山林，但一股血腥氣也不斷加重。
吱嘎！
最後，一人推開寺門，血流順着台階流淌不息，諸葛未央踏步而出，他的身上依舊潔凈，不曾沾染任何的污漬。
“武道！吾道！嘿嘿嘿！哈哈哈哈！！！若不斬殺一切，如何成就吾道！吾輩修行又有何用！？”
他狂笑一聲，身軀再次騰空，龍影向著山巒的另一個山頭而去。
那裏是...嵩山劍派！
嵩山東麓！崇陽宮！
地勢平緩，松林搖曳，有數百階梯沿着山坡鋪設，盡頭處是一片氣勢雄偉的青石建築。
入眼是一片青石場地，有嵩山弟子在修行劍術，大開大合，殺伐之氣盡顯。
嵩山的劍有掌寬，氣勢渾厚，數百弟子同時揮舞，猶如軍中悍將一般。
轟！
此刻，位於山門的深處，一道冰寒森森的掌力擊碎了房門，一名面色陰戾，冷峻異常的中年人踏步走出。
“李！黑！白！斷我手足臂膀！此仇不報，嵩山派還有何面目立足江湖！”
“傳我五嶽令旗！緝殺李黑白！凡我道中人，不死不休！”
他急怒攻心，眼中似有劍刃迸射。
“是！”
一旁，一名身穿錦服之人微微頷首。
啪啪！啪啪！
這時，一人踩着階梯而上，雙手輕拍，道：“你剛才說...要緝殺誰！？李黑白！？是這個名字吧！”
“你是何人！？”
左冷禪目光陰鬱的看着來人，心頭卻升起一絲警惕。
此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但能無聲無息的接近到此等距離，且沒有引起嵩山任何人的留意，明顯來人的實力極為高明。
“你是左冷禪！？”
諸葛未央看了他一眼，問道。
“正是左某！”
“那就好辦了！”
諸葛未央冷笑一聲，道：“原本你嵩山派的命運也是如同少林一般，但我決定先放一放了！因為你的那個目標恰好也是我的！”
“大言不慚！憑你也配！？”
左冷禪目光一閃，冷笑道。
“果然這個世界的蠢人層出不窮！既如此。。。那留你也無用了！”
諸葛未央面色不變的伸出手指，一縷金色的指勁瞬息之間便擊穿了左冷禪的心臟位置。
“什麼！？”
左冷禪面色急劇慘敗，他愕然的看了看諸葛未央，有低頭看着心口處麻木一片的位置，身影緩緩倒了下去，意識被一片黑暗籠罩。
“左師兄！！？？”
一旁，那華服中年人面色愕然，看着左冷禪的身影，他低吼一聲，向著諸葛未央猛撲了過去。
啪！
然而，他的身影剛剛接近，一條看似纖瘦卻勁道無匹的手臂已經一把遏住了他的脖子，提在了手中。
“哼哼！傲慢！愚蠢！都是原罪啊！都該死！”
諸葛未央眼中金色一片，他的臉頰隱隱有龍鱗閃過，如妖似魔。
“你。。。究竟是。。。什麼人！？”
華服中年人臉色漲紅一片，卻無力掙扎，那隻手掌放若有擎天之力一般可怕，此時他的眼中方才露出恐懼之色。
“對你們而言，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靈！可笑！本想留你們一命。。。區區螻蟻也敢對我傲慢無禮！那就不能怪我了！”
噗！
他掌中收力，輕而易舉的捏碎了後者的骨骼，而後整個人身上真氣升騰，化成一條金色龍影，盤旋在嵩山派之上。
轟隆！
天空之中，雲層積蓄，有雷鳴奔走，震耳欲聾。
那龍影直如神魔一般游弋在閃電之下，而後向著下方俯衝而去。
轟轟轟轟！
嵩山派山門所在響起了一陣陣的轟鳴，不絕於耳。
屹立百餘年的巍峨大殿轟然倒塌，亂石擊空，有嵩山弟子恐懼的驚叫，亦有不甘的怒吼，但一切都在短短的時間內停止。
這裏化成了一片廢墟，斷壁殘垣，屍橫遍野。
當諸葛未央最後扭斷了一把鐵劍，滅掉了最後一人之後，天空徹底昏暗了下來。
頃刻，有風雨傾瀉而下，雨幕頗大，洗刷着剛剛灑下的血水。
三日之後，武當山響起最後的鐘聲，而後再也沒了聲息。
其後，漸漸有人發現了這一切，江湖之上的頂梁宗門少林武當嵩山相繼被滅門，無一人生還，頓時，整個江湖一片嘩然。
恐懼的氣息瞬間染遍了整個南北天下。
一場江湖的浩劫似乎席捲而來。
同時，江湖之上，混亂頻頻，大宗門的倒下引導了眾多小勢力的滋生，或許也有人在暗暗歡喜，趁勢崛起。
漫天的謠言流傳，有人道是日月神教所為，亦有人稱是朝堂不滿江湖勢力不斷肆意妄為而出門了軍隊準備清洗武林。
而這股神秘的力量似乎也僅僅針對了各門各派，動輒滅人滿門，弄得人心惶惶。
華陰縣！
此地是五嶽劍派華山派的宗門駐地，華山派在此的聲明赫赫，百姓民生平穩，沒有任何的盜匪敢在此處生根尋事。
事實上，天下間的正道門派對於各自的區域皆是如此做法。若是有百姓上報不法之徒，各門各派的少俠必然仗劍下山，斬殺不匪，清除不平，比之知府衙門都更為管用。而朝堂雖然不滿他們常常持兇器而行鬧事，但鑒於此處也似乎默許了下來。
一處酒樓之中，依舊如往日一般喧囂熱鬧，幾個江湖漢子大口灌着烈酒，口中流傳着各自聽到的傳聞。
東方不敗再現江湖！
李黑白大鬧衡山城！
辟邪劍譜只能自宮才可修行！
等等等等！
這些在近期流傳出來的情報或許在往日可以驚爆眼球，但對於幾個大門派覆滅的情形下，都有些黯淡無光了。
整個江湖似乎都在尋找那真正的幕後勢力出現。
叮噹！叮噹！
此時，又有人進了酒樓，卻是讓不少江湖人側目。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容貌精緻的美貌少女，手持白玉長劍，面色冷淡，對於各方的注視頗不在意，只是環顧了一圈，而後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向著一處角落走去，神色間竟露出意外之意。
酒樓之中的江湖人雖看似粗獷不堪，但都是經年的油子，對於這等敢獨身行走江湖的少女都有着本能的避諱。
和尚道士！女人孩子！
要麼文弱不堪，要麼要人老命！
此等忌諱可不僅僅只是謠言。
而且此地乃華山腳下，說不準就是華山的女俠，背景比之他們而言不可同日而語。
即使再怎麼吸引人的容貌也不會有人上前自討沒趣，平白招惹麻煩。
少女疾行幾步，來到一張桌前坐下，默默的看了一眼對面平靜飲酒的青年男子，嘴角動了動，道：“幾月不見，你倒是已經名滿天下了！”
那青年男子雖一身粗布衣裳，頭上的髮型也是不倫不類，亂髮披散耳邊，看起來古里古怪，但腰間卻繫着兩把連鞘長劍，五官面貌更是俊朗不凡，膚色白皙，幾乎比那女子更為美貌一些。
所有的視線頓時收了起來，江湖女俠千里追夫，渣男早有心上人此等爛掉牙的劇情他們這些生活在江湖底層的人物所聞所見幾乎不下數百起，沒什麼好驚奇的。
若是飲上一瓶美酒，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閉着眼睛從早說到晚，劇情環環相扣，凄美纏綿，各式各樣的前因後果幾乎都不帶重樣的。
“居然。。。是你！？黃。。。”
李黑白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面孔，貌似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
他已經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黃芷嫻！”
白衣女子幽幽的說道，看着李黑白的目光頗有些複雜。
幾月之前，對方還在洛陽城不聞一名，曾口稱狂言會成為江湖絕頂人物，如今不過轉眼之間，李黑白之名已然成為江湖之上無人不知之輩。
雖然惡名滿天下，但毫無疑問他已然達成了昔日諾言，將狂言化成了現實！
“我這一次是奉師門之令專程拜訪華山派！沒想到會再此遇到你！有一件事。。。你必須要知道！”
“什麼事！？”
李黑白默默的飲下一杯美酒，說道。
“事關天下門派生死。。。也。。。事關你自己！”
黃芷嫻低聲的說道。
“你。。。認不認識諸葛未央！？”
“諸葛未央！？不認識！”
李黑白挑了挑眉，眼中有着一絲迷惑。
近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嵩山派！少林武當！全部被滅！
這個世界。。。還是笑傲江湖么！？或許是。。。融合了什麼古怪世界的背景！？
“青城派是最先慘遭滅門的！那人留下了名號！殺人者諸葛未央！我峨眉派僥倖逃脫一劫！先一步將信息抹去了！卻不想此人居然。。。。”
說到這裏，黃芷嫻嘴角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道：“他本來的目標。。。應該是你！”
“我！？”
李黑白目光眯起，這一刻他心念急轉。
一個平穩的世界突然出現了未知變故，更是掀起一場血海浩劫，唯一能讓他想到的只有一個。
那個諸葛未央。。。或許和另一個人是同類呢！
的確有這種風格的味道！你說對嗎！？
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