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婚夫婿又如何

第2章 未婚夫婿又如何

江城子

平生沙場獻衷腸,做兒郎,戰西疆,一去萬里,回看路蒼茫。酒膽揚鞭紅塵笑,痴念父,淚成殤。春花如潮落時傷,自梳妝,色如香,只為君回,美酒伴溫床。

通向帝都王城的主街,臨仙樓無疑佔據了有利的地勢,街上一切都一覽無餘。

臨仙樓臨近窗口的一角,靜靜地端坐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一襲青衣,恰似一朵青蓮,卓然;一雙美目,似水清流,似乎春葉之上點點滾動的露珠,只是目中透着几絲冷冽;殷桃小嘴一點朱唇,渲染了她嬌美的唇形;一頭墨色的長發輕輕綰起了雲鬢,更加襯得她臉上無限的嬌媚,臉上是不被世俗沾染的清純,還隱隱帶着些決絕,坐在那裏更是對周圍一切視若無睹。茶樓里的茶客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子,紛紛猜測着女子會是誰,是哪家的千金,年紀輕輕竟然讓人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鎮定與成熟。

女子優雅地酌着杯中之茶,毫不在意這滿樓內驚艷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彷彿她的美貌就是為了讓眾人欣賞。她正是帝都名門慕容侯爺之女慕容芊雲。

過了片刻,臨仙樓內似乎也習慣了有這樣一個絕色女子,沒過多久又恢復了喧鬧,不再有人關注這窗戶邊上的動靜,而她的眼睛則不時飄過人群,落在了大街之上。今天是那個人返回的日子,慕容芊雲想要看看,他和五年前可有什麼變化。

不一會兒,傳來幾聲鑼鼓的聲音,引起了樓內一陣騷動,人們紛紛湧向窗口、露台,爭相向外望去,嘴中都各自在小聲談論着。慕容芊雲兀自斟上一杯茶,端起,緩緩送至唇邊,看似漫不經心,眼睛的餘光望向熙攘的街道,她要等的人終於到了。

人們邊看邊小聲地說著,四皇子終於回來了!大宋王朝本就是在混亂局勢中建國的,所以邊關屢屢告急,四方戎族虎視眈眈。幸好皇帝四個兒子中,四皇子趙德芳能征善戰,兩度出兵征戰,屢屢挫敗遼國,立下戰功無數!又有人說,當初四皇子身體孱弱,十四歲開始征戰沙場便大獲全勝,回京被封王。五年前,遼兵進犯,這第二次征戰一去就是五年,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會!又有人小聲地八卦着,當今太祖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然暴斃,皇朝儲君之位遲遲懸空。如今四皇子在邊疆屢立戰功,不失為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不知這儲君之位花落誰家。

人們還在八卦着,回京的隊伍,已經浩浩蕩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兵士們個個身披戰甲,手持武器,目不轉睛,威嚴的行在繁華的街道,無人因為剛剛回到京城而興奮。人們靜靜的看着這些從眼前走過的精銳之師,這些士兵臉上所有的只是一種肅穆,果然是久經沙場,自然與那些常年呆在京城裏的兵士不同,令人肅然起敬,一時間竟然安靜了下來。

一頂豪華的步攆出現在隊伍當中,毫無疑問,那定然是四皇子趙德芳的坐轎。只是四處都是厚厚的帘布遮擋,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影坐在裏面,卻絲毫看不清攆內所坐之人的情況,又有人說道:“聽說四皇子回京前遇刺,是受了傷,才將轎攆這般遮擋的嚴實吧。”

一時間,又激起了人們的好奇心,會是誰不希望四皇子回京,他們紛紛指着步攆猜測,這四皇子一回來,朝廷里又熱鬧了。

慕容芊雲的目光卻沒有在豪華的步攆做任何停留,而是掠過豪華的轎子,停留在那頂大轎之旁。轎旁緊隨的乃是一名騎馬的大將,身穿紫紅戰袍,圓臉上泛着冷白,寫滿冷烈,煞是威風。那張臉她早已熟悉,五年以前她不知在暗中窺探多少次,如今從那眼中露出的堅毅之色來看,似乎的確與五年前有所不同。她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臉上,眼中一時間轉過了很多的思緒。是的,她來,不為步攆內的皇子而來,只為現今這馬上之人。

這馬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隨四皇子出征的將相名門秋府的二爺秋亦風,當然,還有一層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慕容芊雲自小定親的夫婿。

自打懂事以來,她就被告知她是秋府二少未過門的夫人。所以早在出征之前,她就已暗中走訪過此人,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一個無用之人,倘若發現此人十惡不赦,她會不惜一切手段,破壞這門婚事,哪怕是殺了他。幾次暗訪下來,終發現那人不過是豪門紈絝公子,年紀輕輕便經常出入於煙花之地。她也曾暗中教訓過他幾次,可是他似乎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正當她打算好好教訓他時,採取進一步措施打擊那人時,適值四皇子點兵出征,而年齡也不過剛剛弱冠的他卻被秋侯爺送去追隨四皇子出征。

眾位一定會想,她為什麼不乞求她父親取消這門親事,倘若此事如此簡單,她也不必大費周章了。

時間竟似過了不久,一晃眼五年只在指間匆匆流過,沙漏已然不知錯過了多少青春,本來早已到了及笄之年的她在這五年裏守着一個名分,未來秋侯府二少夫人,並且努力的按着父親的要求,終於成了帝都才女。

如今五年已過,秋亦風終於凱旋而歸,婚事也被提到了日程,畢竟她也已經到了早該婚嫁的年齡。只是不知是否會有所變化,畢竟這個人可能關係到自己一生的幸福(不管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嫁給他),她在心裏早已下定決心,倘若此人還是如此不堪,定要讓他原形畢露,寧可終身不嫁,自己的清白也不能交付給這樣的人,自己一生的幸福也斷不能毀於此人之手。

念隨心動,她輕輕蒙住臉,人們只覺一道綠影從眼前劃過,在回看那張桌子,慕容芊雲已然沒了蹤影。此時的慕容芊雲一個鷂子翻身,就已到了正在緩行的隊伍當中,身形未落,早已臨空發出一掌,這一掌攜着凌厲的掌風,直襲秋亦風面門,瞬間就將這一代英雄裹於自己掌力之下。

話說秋亦風正昂首享受眾人羨慕的眼光,不由感謝當初父親的英明之舉,倘若不去隨四皇子征戰,自己現在可能還是那個躲在溫柔鄉里的秋亦風,何來今天如此榮耀,進了帝都,他就將等待皇帝的召見,等待着封官加爵,自然便能將自己心儀的那個女子娶回家。想到婚事,他那稜角分明的嘴間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那個她……

此時他正沉醉於對心儀之人的懷念,壓根不曾料到會有人膽敢在此行刺,未及提防,便覺一股掌風瞬間襲來,待要出招相迎,發覺掌已至面門,更不曾想這一掌所帶之掌風如此凜冽,頓覺周身盡已被掌風籠罩,竟然一口氣無法提上。他自知此人功力不弱,便不敢直接與其對掌,只好狼狽翻身滾落下馬。

為避免在百姓面前遭人恥笑,保住自己這將軍的雄姿,他拼盡所有功力,順勢一滾,勉強單膝跪於地上,左手撐地,穩住身形,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而就在翻身滾落的時候,劍已握在手中,當他抬頭還未看清來者時,卻見那人已然變掌為踢,一雙素白的腳已襲來,他好在反應尚快,挺劍用劍身抵住,饒是拼盡自己功力,依舊只覺膝蓋生疼,似乎深深嵌入土中。他知道,那人所使功力已減去多半,否則自己定然狼狽不堪,儘管如此,一股腥味從喉中噴涌而出,他強忍住,將那口鮮血吞入肚中。而此時那人已立於地上,那速度遠非他所能及。

他凝目相視,仔細端詳眼前這個所謂的刺客,發覺來人從身形來看,年齡並不大,仔細看時,竟然發現是一女子,一頭美麗的墨發束於腦後,一根發簪隨意綰住那頭長發,形成了高高的雲鬢。見是一名女子,秋亦風不由大窘,但他此刻清楚,一招未過,他已然是敗,他自知武功根本不及女子,倘若自己貿然出手,恐怕根本不會有絲毫僥倖取勝的機會,更何況此時大街上之人都被眼前這突來的變故牽住,他們也一定想要看看這支剛自邊關凱旋的軍隊究竟有何本事,倘若自己戰敗,恐怕辛苦這五年都將化作東去逝水,到頭來自己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所以他半晌並未立刻出手。此女子敢大白天選擇這人多的地方來襲擊於他,功力自然不弱,所以不敢貿然而接招,好在眾將士已然團團圍上,將來者圍於圈中。但是,他的心中卻又生出一陣挫敗,五年的歷練,他征戰上頗有建樹,但是論及武功,卻連這樣一個刺客也奈何不了。

秋亦風調整了了一下自己,冷冷問道:“你是誰?”慕容芊雲心中嘲諷的一笑,我與你定親十六年,你可真的指導我是誰?不過,就算你是本姑娘的未婚夫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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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妾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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