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不介意喪偶
顧瑾回來,看見柳萍正坐在沙發上,好看的眉頭不由一皺。
看向寧笙的眼底一片陰梟,冷聲開口:“你又跟媽說什麼了。”
聽見他這話,寧笙鼻子酸酸的。
還未開口,柳萍便率先出聲:“流產的事是你的主意?”
顧瑾濃眉深鎖,看向寧笙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是!”
一個字差點把柳萍心臟病都氣出來。
她指着顧瑾怒罵:“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讓顧家絕後嗎。”
“我好好的一個孫子就這樣被你拿掉,你是不是想讓我像你爸一樣,臨死都看不了孫子的面。”
話音一落,一個茶杯就從空中飛過,顧瑾下意識的用手去擋,茶杯立即在空中轉了個方向,隨後重重的砸向了沙發上的寧笙。
嘭——茶杯重重的砸在寧笙白皙的額頭上,隨後便掉落掉在地,應聲而破。
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從寧笙額頭流出,額頭處被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線,血珠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顧瑾和柳萍兩人就彷彿沒有看見一般,連句虛假的問候都沒有。
顧瑾看向柳萍,臉色沉了沉:“放心,你會有孫子的。”
一聽這話,柳萍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顧瑾道:“但這生孩子之人絕不是寧笙。”
聞言,寧笙白皙的肌膚上,浮起一陣涼意,她不緊不慢的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處的血線,一言不發。
柳萍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為什麼?”
“她沒資格懷我的種。”顧瑾冰冷的開口。
他的話語刻薄低冷:“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從一個殺人兇手的肚子裏出來。”
刀劍能傷人,但,言語,比刀更利,比劍更毒。
聽見他的話,寧笙擦拭的手僵在半空,心臟猛地收緊。
自小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嫁給顧瑾這三年,她卻被顧瑾棄如敝履,百般羞辱。
顧瑾的話就像一張無形的網,掛滿了倒鉤,緊緊包裹着寧笙,撕拉鉤骨,疼到了骨子裏,痛到了血肉里……
柳萍怔愣了幾秒才出聲:“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殺人兇手?”
投向寧笙的目光就彷彿淬了毒一般。
聽小瑾話里的意思,莫非寧笙她殺了人?
若真是如此,她們顧家的大門絕不能讓一個殺人兇手進。
顧瑾顯然沒有多說的意思,看向柳萍問:“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柳萍叫住了:“站住。”
顧瑾腳步不由停頓了下來,轉過身看着柳萍:“還有事?”
柳萍目光看向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寧笙,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從她嫁進顧家,每天都掛着一張死人臉,也不知道小瑾怎麼想的,這麼多名門千金不要,非娶她。
“你們兩個,跟我回老宅,把話說清楚。”柳萍語氣不容拒絕。
顧家老宅。
柳萍怒氣沖沖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顧瑾問:“小瑾,你剛才說寧笙是殺人兇手是什麼意思,她殺了誰?”
寧家在M市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寧笙若是殺了人,不可能一點消息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媽,我不想看到你的手伸這麼長。”顧瑾深沉的目光看着她:“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自會處理,我不希望看見你過問。”
深知自己兒子的脾性,柳萍便沒在多問。
抬眸看着寧笙:“我不過問可以,但是我話放在這裏,我們顧家的大門絕不允許一個殺人兇手進。”
寧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柳萍嘆了口氣:“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今天就留下來吃飯,陪陪我這個老人家。”
柳萍離開后,大廳一瞬間歸於一種詭異的平靜,顧瑾和寧笙兩人誰也沒有開口,靜默的坐着。
用過晚飯,寧笙就被傭人帶回房了。
寧笙皺眉看向傭人:“你是不是帶錯房間了?”
她的房間在西面,傭人卻把她帶來了東面。
女傭疑惑的看着她:“夫人為何這麼問?這不是夫人和先生的房間嗎?”
奇怪,上次先生回來,明明睡的就是這個房間啊。
“你是新來的?”寧笙問。
女傭點點頭。
寧笙擺擺手:“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她很少回來老宅,新來的傭人不知道她的房間也屬正常,罷了,她自己回去就是。
“這是顧瑾的房間?”她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女傭點點頭。
寧笙手下意識的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純白的房間裏,掛滿了司婉瑩的照片,或坐或站,或沉思或歡笑,寧笙臉色煞白,難怪顧瑾從來不讓她進他的房間。
寧笙突然想笑,這就是她愛慘了的男人,她的老公,屋子裏掛滿的卻是別的女人的照片。
“誰允許你進來的。”顧瑾冰冷夾雜着怒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聲音震的她心一抖。
她快速轉過身,手不經意間碰到桌面上的相框,相框掉落在地應聲而碎。
相片上,司婉瑩笑得陽光明媚。
顧瑾俊顏黑了又黑,上前將地上的相片撿起來,仿若對待珍寶一般。
“別碰她的東西,你的手臟。”他冷冰冰的開口。
寧笙感覺心臟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好似一塊心頭肉被人硬生生地剜掉一般。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清瘦白皙的手,自嘲一般開口:“挺乾淨的,那髒了。”
顧瑾陰冷的眼神落在寧笙身上:“出去,我不希望在我的房間看見你第二次。”
然而,見寧笙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顧瑾雙眸盛滿怒意:“我說出去,你聽不懂嗎。”
努力拂去盤旋在心頭的痛苦情緒,抬眸看着顧瑾,她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說一件很自然的事:“顧瑾,我們離婚吧!”
“我說過不要再提離婚這件事!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顧瑾俊臉很沉,嘴角下壓,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你要是想讓顧家絕後不離婚也沒關係,你說你以後找的新歡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來?”
寧笙用平淡的語氣說著惡毒的威脅話語:“我的孩子沒有了,顧總覺得我應不應該讓你的孩子順利出生。”
顧瑾神色涼薄:“你要真敢這麼做,我不介意喪偶。”
他的威脅比寧笙的更甚——他想讓她死!
寧笙看着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心底升起一抹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