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轉校?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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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早上六點,葉舟又在走廊上看到了月琅琊。
“一起?”月琅琊從他身側越過,又是那樣自顧自的往下走。
葉舟微怔之後,趕忙卸下自己肩上的負重背包,邁步追上月琅琊的同時,將包遞了過去:“一起,不過這包你背。”
人,不能太逞強。
這個事實真理,他昨天已深有體會。
接包背上,月琅琊也不多話,邁步走人。
葉舟隨步跟上。
又是一個五公里長跑。
幸而兩人都是從不上早自習,所以也不擔心上學遲到。
回家后,二人都洗了個澡。
下時,管家何媽早將清香四溢的早餐擺上了餐桌。
坐到餐桌邊,葉舟看着沒換校服的月琅琊,隨口問道:“木華,你今天不去學校?”
“恩。”喝了一口新鮮的熱牛奶,月琅琊也隨意答道:“我打算轉學。”
葉舟微微訝異了下,道:“想要往哪轉?”
“天海學院。”月琅琊的回答讓葉舟一時驚震。
天海學院---國內七家頂尖貴族學府中門檻最高、管理最嚴苛、教風最強悍、師資力量最雄厚的軍事化建制學府。
傳聞中,任何人一旦進入這家學府,那就等同背負着可能傷殘或者死亡的危險。
每一年,這座學府都會配發一張合法性的致殘致死名額表。【當然,這名額是有限制的】
所以,如果你自以為萬分榮幸的進入了這家學府,然後又很不幸的被裏面的教官或者老師給折騰死的話,那麼---
你也只能自認倒霉。
即便你老爸是總理,那也沒地給你伸冤。
每年、每一月,甚至每天每個小時,這家學院都在進行着嚴酷的淘汰賽。
強者為尊---是這所學府最為堅決的理念。
弱,本沒有錯。
但你只要進了天海學院,那麼--
你弱,你就是一種罪過。
葉舟瞪大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對面平靜進餐的月琅琊足足有兩分鐘的時間,才吶吶道:“木華,你不是開玩笑?”
木華為什麼忽然想轉校,他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木華要是真進了天海,還能有命活着出來嗎?
月琅琊吃完一顆煎蛋,又喝了口牛奶,才淡淡然的說:“你覺得,這種玩笑開起來有意思嗎?”
聞言,葉舟臉色一路往下沉,半晌,才冷了嗓子道:“我不同意。”
月琅琊抬眼見他滿眼嚴肅、一派正兒八經的模樣,不覺輕笑道:“如果我堅持呢?”
“我堅決不同意。”葉舟一點胃口也沒有了,直瞪着月琅琊,隱忍着三分忿然道:“你高興玩什麼都可以,就是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天海學院那樣的地方,壓根就不是你能適應的。”
“那什麼地方才是我適應的?”月琅琊挑眉:“酒?夜總會?還是那他媽的閑的令人兩眼發花的野雞大學?”
月琅琊並不是個特別有追求有夢想的人。
但他絕對是個有強烈探知欲的人。
木華這廝活了二十年,腦子裏除了女人,就沒塞點有用的東西。
月琅琊又是個60年前就嗝屁的衰仔。
難道重生后的他,就這麼行屍走肉的過下去?
他知道,他不行。
他死的那會,四十歲還沒到,正值氣盛壯年。
那個年紀,他還沒有學會老人家的閑淡無為。
那個時候,他躊躇滿志,踏着敵人的屍體往前沖,一心只想沙場稱雄。
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
他如何能不戰不爭?
滿手鮮血、滿身煞氣,寶刀未老、鋼槍未冷,他那等的血氣方剛,那等的豪氣萬丈,那等的氣勢凌人。
如今又怎叫他像個嬌嫩的花骨朵似的窩在金磚銀瓦砌就的院子裏,享受那種風雨不侵的溫室生活呢?
這就好比,你強行要把一條龍,給摁進小河當魚蝦玩一樣。
完全就行不通。
當然,月琅琊從不認為自己是條龍。
但他也絕不會抑制自己的本性,逼迫自己去做一條關在玻璃瓶中的小毛蟲。
他喜歡強者。
他更高興自己做強者。
所以,大學三年是個極好的自我磨練時間。
若是把這時間浪費在泡妞睡懶覺做米蟲上,他會非常不樂意。
星辰才不適合他。
如果天海真如傳聞中那樣的嚴苛殘酷,那麼---
他相信自己可以在裏面學到自己想要的。
葉舟又被他的話給說噎住了,吶吶了半天,才拿杯子,喝了口牛奶后,放緩語氣問:“怎麼突然想轉學?”
月琅琊差不多解決了早餐,才悠悠說了一句:“女人,玩多了也沒意思。”
“?!”這種話,木華也說的出口?!
葉舟又瞪圓了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
女人,不是木華的上帝嗎?
月琅琊被他這個可愛的吃驚表情給逗樂了,喝完牛奶,伸手揉了揉他細軟烏黑的頭髮,淡淡的語調微柔道:“別發愣了。時間不早,把早點吃了,我開車送你去學校。”
基本上,一貫低調的葉舟都是打的去學校的。
木華嘛!除非要釣MM,否則木華這懶人也不大愛開車。
以前在木家,有專門的司機伺候他們。
來了H市,木家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去折騰了,也就沒給他們配司機。
加之,木華和葉舟都沒想過花錢請司機一事,所以他們現在要用車的話,只好自己開。
現在,葉舟聽着月琅琊說要送他去學校,心中一暖的同時,竟也沒來由的有點臉熱。
木華開車一向都是送女人的。
怎麼今天---
感受到頭頂那雙溫熱的手掌離開后,葉舟忙低頭用餐。
他的心跳有點快。
又是那種該死的被寵的感覺!
還挺乖。月琅琊向來喜歡乖順的好孩子。
見他這麼聽話,月琅琊便上拿了外套,披上后,先去車庫把車開了出來。
儘管車庫內數百上千萬的豪華轎車不下七、八輛,月琅琊卻只挑了一輛銀灰色寶馬745Li。
倒不是月琅琊刻意扮低調,只是相對於其他豪車的艷麗騷包顏色,這款銀灰色的寶馬7系看起來就樸實順眼多了。
車開到門口,月琅琊估計還得等葉舟一會,就掏出手機給木華的母親方清舞打了個電話。
“小華?”電話通了,方清舞白雪一般無暇清潤的嗓音響了起來。
“媽,是我。”月琅琊略微放柔了嗓音。
“這個周末回家一趟,爸媽都想你。”方清舞柔美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暖,但其中隱隱透出的威嚴卻是令人不可抗拒。
果然是習慣了上位的女人。
“好。”既佔了木華的身,自該接了木華的身份和責任,月琅琊應她之後,道:“我想轉學。”
“理由?”方清舞仍是柔和的。
“我想學點實在的東西。”
“不玩女人了?”
“有點厭了。”
“恩。”方清舞略微沉吟,道:“想轉哪所學校?”
“天海。”月琅琊語聲低沉清晰。
“---確定?”方清舞似有些微驚。
“確定。”
“小舟和你一起?”
“還沒問他。”
“問問他。”方清舞柔和的嗓音有那麼點玩味了。
“稍等。”月琅琊將手機拿離耳朵,抬眼從後視鏡看見葉舟走近。
“沒等急?”打開車門,葉舟坐上副駕駛座,順手將書包擱在了雙腿上,轉頭對月琅琊抱歉的笑了笑。
剛剛吃東西有點急,噎了一下,害他喝了三杯牛奶才順了氣。
讓木華等他半天,有些不禮貌。
畢竟,木華是他少主。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天海?”月琅琊望他一眼,問。
葉舟只微微一愣,便眼神堅定道:“你去,我自然陪你。”
“你有選擇權。”月琅琊微微勾了唇角。
“我不需要選擇權。”葉舟眉峰微揚道:“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好。”月琅琊加深了這個笑意,將手機放回耳畔:“葉舟和我一起。”
“好。”方清舞也似輕笑了聲,道:“你們三天後回家,我親自送你們去天海報道。”
“謝謝媽。”月琅琊有理由相信這是個很有魄力的女人。
果斷而睿智,這是方清舞給他的感覺。
而他的感覺,往往都很準確。
“媽在家等你們。”方清舞這句話說的很溫柔。
“好。”月琅琊心微暖。
木華有個好母親。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同樣睿智聰慧的女子。
方清舞又溫柔的叮囑他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后,就掛了電話。
月琅琊收起手機,轉眼看到葉舟一臉恭敬嚴肅,不覺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發,道:“想什麼呢?”
“既然方姨都同意你進天海,那我先前的擔憂便顯得多餘了。”葉舟在他觸碰下,嚴肅的臉色立馬消散了,在說話的同時,心跳又莫名的加快。
他尊敬方清舞,也信任方清舞。
他知道方清舞寵愛木華,他也滿心的寵愛着木華。
可不知怎麼的,只要木華一輕觸他的腦袋,他就覺得自己立馬從寵人變成了被寵。
這感覺---
讓他覺得陌生無措的同時,卻又令他心底隱隱有些喜悅。
喜歡這種被木華寵愛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葉舟壓着加速的心跳,有些慌。
這慌讓他微微閉上了眼。
他覺得他該抽空給自己做個心理療養。
也許,是他想太多了。
一路無語,月琅琊很安全的將葉舟送到了恆哲大學。
-------------------霸王啊---------------憂鬱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