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你去陪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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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木華是必需要離開天海了?”
月清塵皺眉,有些莫名不悅的說。
“未必。”木焰微微斂了下纖長的眼睫。
“有招?”月清塵幾分相似月琅琊的狹長眸底溢出一絲炫亮的光彩。
木焰薄唇微抿,淡淡道:“兵法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焰哥的意思是要我……”月清塵有那麼些心領神會道:“避實就虛,出奇制勝。”
木焰伸出纖長有力的手指輕敲了下桌面,示意他繼續。
月清塵坐姿端正,一派嚴肅認真狀道:“A級教官親帶種子學員,深入N市基層,進行全市預防犯罪調研工作。”
“恩,很好的牌面。”木焰眸底有着淡淡的滿意:“這張牌面足夠我應付家裏那兩個跳腳的老爺子。那麼,這個底牌所需的老A,就由你扮演。”
月清塵凝眉:“我扮?那不是要我跟着你侄子混?”
既然牌面出的是A級教官帶隊調研。
那麼A級教官這個缺,總要有人頂上。
這就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木家二老擔心的無非是木華的安危。
那麼,有了A級教官的作陪,木華的安危還需要擔憂嗎?
解除掉二老的擔憂。
他們還有什麼理由要求木華退學?
沒有理由,天海又豈是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道理,月清塵自然懂。
只是,要他進入牌底做幌子,還是有些小小糾結的。
木華那張臉……
為毛要那麼像他爺爺啊?
他真怕自己看多了,會見鬼的神經錯亂哎!
別到時真腦子犯抽的將木華幻想成了自己的爺爺,那他月五少可就杯具了。
“老A是張虛牌。”木焰目光清涼如水道:“不要求你保護木華,做個旁觀閑人就好。若上面有什麼緊急任務,你隨時可以機動撤離。”
“一定要我去?”月清塵微微皺眉。
“不然我去?”木焰語聲微冷。
是你將木華丟進黑道的,你不去,誰去?
“好!我去。”月清塵妥協道:“正好最近比較空閑,就當陪你侄子一起玩玩!”
木焰:“8月15,我會接木華回家一趟。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保證他那天表面上沒有外傷。”
最好沒有外傷。
否則向來嬌寵木華的二老又得鬧。
放着其他孫子孫女不寵,偏要往死里慣着木華。
莫不是二老也像林天那廝,是個偏執的顏控?
╮(╯▽╰)╭真頭疼~
“我盡量。”月清塵端起付新月續來的熱茶,飲了兩口道:“天哥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金三角那邊出了點事,任務剛結束,他就直接從新疆飛走了。”
“天哥還真夠辛苦的。”月清塵微沉吟了下,道:“恩,讓我猜猜,不會是盤踞在美斯樂的九十三師(泰國那邊對國民黨殘軍的統稱,基本都這麼叫)又暗中販賣軍火支援那些T獨\□份子?”
“這批軍火已被天龍會截下。”木焰冷艷如冰的面上染上一絲狠色:“這群傢伙,意圖分裂我國疆土的賊心不死,林天這次過去,定然會剿了他們的老窩,徹底滅了他們的存在。”
“這幫混蛋早該被滅了。”月清塵呼了一口氣:“你和天哥都是大忙人,黑白兩道全給你倆給扛了。我這個外任的A級教官,卻常常閑的兩眼發花。有時我真懷疑,是不是我人品太差?或者是我能力太差?以至於上面總是不斷找借口雪藏我。哎!老這麼閑着還真挺鬱悶的。”
木焰幽幽問:“上面是誰?”
“……我大堂哥。”月清塵說話立馬沒底氣了。
大堂哥一向寵他。
這雪藏……
其實也是不希望他涉險?
除了他那個脾氣暴烈的老爸,基本上每個月家人都很護短。
尤其是他大伯、大姑兩家子,那護短的名氣就和木家一樣,在政治圈中,可是響噹噹的。
月家這個該死的特性!
到底是誰遺傳下來的?
腦中驀地掠過月琅琊的容貌……
不會是他爺爺遺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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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十分明了,已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木焰換了話題道:
“葉舟被逐出了撒旦傭兵團。”
月清塵微微頷首:“恩,這事我也剛剛得知。接引葉舟回來的事,就勞煩天焰處理了。”
(天焰傭兵團,以後都簡化成天焰)
木焰:“天焰已完成接收葉舟的工作,十天之內必會將葉舟安全送回天海。現在祁風一人留在撒旦,你不必給他找新搭檔了。他的能力足以在半年內完成任務。”
“OK!”月清塵對木焰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一向很讚賞。
“那麼,就這樣。”木焰起身,淡淡丟下一句:“木華暫時交由你監管,請嚴厲對待。”
轉身,走人。
對着那筆挺的背影,月清塵出聲問道:“焰哥晚上要去見我大堂哥?”
“恩,有事?”腳步頓住,木焰沒有回頭。
月清塵揚聲道:“麻煩幫我帶句話給他,再不重用我,我就搖旗混黑市去。”
“這種向兄長撒嬌的話,還是五少自己去說比較合適。”木焰抬腳,步伐穩健中帶着某種優雅韻律的走了出去。
“……撒嬌?”月清塵目送他離開后,有些不滿的眯了眯眸,探手一把將立在自己身後的付新月給拉進了懷中。
將付新月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清凈如水的嗓音低低在她的耳畔響起:“新月也覺得我在撒嬌嗎?”
“你要真願意撒嬌,首長早就被你拿下了。”付新月乖乖窩在他的懷中,想起那個年近50卻仍然強健如青年的月宏軍長,竟有些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月宏軍長,那可是嚴肅到刻板的人。
可每每見了五少,便立馬沒了氣勢。
可以說,月宏軍長待五少,堪比慈父待愛子。
這對堂兄弟,或許是因為年紀相差太多的緣故,處在一起時就像是差了輩分。
倘若五少真願放□段,對着軍長大人撒嬌耍賴。
軍長定然是不會霸道的雪藏了五少。
可五少……
看着清雅,脾氣卻倔的很。
對着月家人,總是不肯低頭。
唉!
五少,你這樣倔。
何時才能等到軍長重用你?
“知我者,新月。”親了親付新月粉嫩的耳垂,月清塵淺淺笑道:“走,請你去吃大餐。”
明天就去N市陪着木華和喬逸飛一塊玩玩!
今天,自然要好好陪陪新月美人。
他並非憐香惜玉之人。
但付新月不一樣。
如果哪天他真決定找情人或者女友的話,付新月將是他的第一選擇。
其實,女人多好。
如今的月清塵就是打他兩棒槌,他也絕不會相信自己以後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但,事實是……
他後來不僅喜歡上一個男人,還喜歡的差點把五臟六腑全掏出來表真心了。
果然,五少RP太差嗎?
……
17點。
莫帆所居住的那幢獨立青磚小外準時被人按響了門鈴。
不過莫帆並沒有開門。
他坐在二書房中,正一邊喝着香濃的藍山咖啡,一邊獨樂樂的觀看着電腦屏幕上閃現的高清錄像。
錄像的主角。
正是月琅琊和喬逸飛。
五個內置在青磚縫隙間的高清針孔攝像頭,正在全方位的為他播放着院門外的所有動靜。
他們是否誠心為了報恩來接近自己?
這點很重要。
即便是為了報恩,莫帆也想看看他們的誠心。
生活枯燥,難得有這麼兩個孩子送上門來給他解悶。
他很希望,兩個孩子身上能有他所欣賞的特性。
比如耐心,比如誠心。
倘若只是兩個口上說著想要報恩,實際行動起來卻不過敷衍了事的傢伙。
那麼,他也不必去接觸了。
畢竟這樣的人,放眼望去,比比皆是。
……
院門外。
“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這個時間見面,他不會不在家?”連續按了三次門鈴,仍不見動靜,手中提着果籃的喬逸飛不免出聲抱怨起來。
倘若喬逸飛能稍微仔細點觀察面前的門牆,相信他會一一發現那些攝像頭。
畢竟做傭兵時,裝置攝像頭竊聽器,抑或是搜尋解除這些玩意,對他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今時今地,他壓根就沒想過,莫帆那樣一個看起來憂鬱溫雅的人,會閑到蛋疼的跑自家門外裝幾個攝像頭。
這真是讓他連想像都不能。
當然,就連月琅琊都完全沒想到這些。
所有的資料,都顯示莫帆只是個身家清白的鋼琴大師。
鋼琴,極容易讓人想到浪漫藝術這些詞彙。
既然莫帆此人,完全是個清白的藝術家,那麼,月五又何必分派他們來接近莫帆?
聽着喬逸飛的抱怨,月琅琊眸色微沉。
目光掃向裏面那幢三層小。
與生俱來便超乎尋常人的本能直覺,讓他隱約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不同於在戰場上被狙擊手鎖定時那種令他渾身血液凝滯的高度危險感,而是一種近乎於踩中地雷的感覺。
好!也許他踩中的是廢雷。
但這種令他渾身都不爽的直覺無疑正清晰的給他拉響了警報。
所以,在喬逸飛張口在說:“草!搞個毛球啊!老子最痛恨說話當放P的傢伙……”
莫帆真他媽的欠收拾!
他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就被月琅琊給打斷了:“安靜點。他不在家,我們就等他回來。”
轉身,有些散漫不羈的背依向門牆,掏煙,點燃,抽。
在莫帆的電腦屏幕上,因為月琅琊背對門牆的關係,便無法再看到月琅琊的臉面。
莫帆皺了皺眉。
他會唇語。
但看不到臉,還怎麼解讀這個大男孩接下來所說的話?
簡直是很莫名的,莫帆十分想知道他在自家門外,會有些什麼言語。
當然,對於爆粗口的喬逸飛,莫帆倒也不討厭。
不過,要是喬逸飛方才真將莫帆兩個字給說出口了。
那麼,他們之間的遊戲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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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根。”喬逸飛將果籃隨手擱在地上,走到月琅琊面前,伸手要煙。
月琅琊直接將煙包和打火機放進了他的手中。
喬逸飛那貨抽了根煙,放到口中,卻不點燃,湊過去,咬着煙含糊不清道:“我要借火。”
仿似沾染了清露的茶褐色眼眸有點小小討好和小小固執的望着月琅琊。
最好是嘴對嘴的借火。
這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哇哈哈!
可惜月琅琊沒如他的願,而是手指夾着煙遞了過去。
喬逸飛表示不滿意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還是乖乖就着他的手指,借火吸亮了煙頭。
靠到月琅琊身側,喬逸飛輕哼了聲道:“等人,真是耗費耐心的事。要不是有你陪着,我才懶得多等一分鐘。”
兩人現在都背對門牆,莫帆已完全不知曉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饒有興緻的靜靜觀察着他們。
月琅琊望他一眼,淡淡道:“真沒耐心,你先回去。”
兩個人等和一人個等,其實沒多大差別。
總之有人等着表誠意就行。
“那不行。”喬逸飛板起臉,嚴肅狀道:“這年頭變態太多,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萬一有人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
好!他就覺得那莫帆很有情敵的潛質。
昨天竟然還無恥的摸了木華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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