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無藥可救
潘雅心下着急,可一時間又沒有找到可以置喙的地方。
院門口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嬤嬤在請安呢!
潘雅可不敢去觸康親王的霉頭。
而且按照天龍王朝的規矩,一般富貴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內。
但其實女人的地位着實不高,所以家裏若是來了男客,主事的也是男人。
之前叔祖父還沒有到這院子裏,她尚且可以用當家主母的身份說上兩句,現在叔祖父已經到了院子裏,她自然是連說話的餘地也沒有的。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院正為范嬤嬤診治。
但似乎診治的不太順利。
李鴻業的眉頭緊皺,那是他遇上了疑難雜症時候的慣有表情。
李鴻業分別切了切范嬤嬤的左右手脈門,問出了他早就想問的一句話。
“敢問嬤嬤貴庚?”
其實,從最開始,嬤嬤說那躺在床上的十四歲姑娘白芷是她的女兒時,李鴻業就有所懷疑。
因為,看年紀,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婦是不會孕育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的。
他行醫多年,也曾助產接生,見過年紀最大的產婦也未曾年過五旬。
像崇仁縣令夫人那樣四十多歲的產婦在天龍大陸已經是少見了,年紀越大越難受孕,生產的時候往往也會伴隨着高風險。
那縣令夫人要不是遇上了上官淺淺,落的也不過是一屍兩命的下場。
是的,一屍兩命,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她的肚子裏其實懷着三個孩子。
范嬤嬤緩了這一陣,情緒稍顯穩定。
“貴人面前不敢稱貴,老奴今天虛歲三十五。”
老奴?三十五?
李院正是詫異的,這個年紀比他想像中的要輕太多!
“嬤嬤沒有記錯?”李院正又補問了一句,蒼老到這種程度,很有可能記憶發生混亂,記錯自己的歲數也是有可能的。
“老奴十八歲陪着小姐嫁入將軍府,那一年是昌邑十七年,三年後小姐薨沒,老奴替小姐守着這宅院,到現在整整十五年,小小姐也已經十五歲,老奴不會記錯!”
李院正點頭,能說得清時間和年份,還有佐證,確實不會有錯。
可這已然是油盡燈枯之相,就算是他也無能為力了啊!
他的醫術是很不錯,但想要替天改命,卻也沒有那個可能。
不過,李院正雖有極高的能力,卻從不自視清高。
他行醫三十餘載,卻始終謙遜,始終不改初心的認為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李院正的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不知道上官淺淺會如何開方?
難道她小小年紀,醫術就已經在自己之上?
若真是如此,那也天下百姓之大幸啊!
大醫者,定能造福天下蒼生!
她很看好上官淺淺。
“小神醫,對於這嬤嬤的病症,可否與你討教一二!”李院正詢問的禮貌。
上官淺淺挑了挑眉,不過,有了美人師傅的耳提面命,她雖然覺得這“小神醫”幾個字聽起來很受用,可也不敢真的恭領。
“李院正才是當世神醫,我一個初出山門的丫頭,院正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淺淺吧!嬤嬤的病症院正已經看過了,想必心中也已經有數,這嬤嬤身體各器官確有衰竭之相,已然是油盡燈枯,藥石惘及的!”
她這話一出,李院正雖有點小小的失望,但卻也認可了。
“確實,憑我的醫術,也無能為力!”
雖然她的實際年齡和身體年齡極其的不符,但這需要排查的是致病的誘因,可不管誘因是什麼,這結果都很難更改。
李院正能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但院子裏的其它人卻並不能接受。
當然,他們不能接受的也並不是一個“蒼老”生命的逝去,而是上官淺淺的驗方!
說好的驗方呢?
既然是驗方,那是不是得開方子啊!
結果,他們等了半天,這上官淺淺來了一句,藥石惘及?
藥石惘及什麼意思?
不就是無葯救可嘛!
她說一句無葯救可,李院正說一句無能為力,這病就算是看完了?這方子也算是驗過了?
這是逗人玩呢?
如果這個都算是請太醫院正驗方的話,那這天底下誰都可以請太醫院驗方吧!
而且,還一準不會出錯!
每個人都找一個快要死的人,說上一句,無藥可救,不就行了?
康親王聞言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似乎這結果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是因為信任,他什麼也沒有多問,他相信上官淺淺肯定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但潘雅和上官宸老爺子可不這麼想。
潘雅覺得上官淺淺這麼做,就是提前預謀過的,多聰明的算計啊!
給兩個要死的人開方子,大言不慚的請天龍王朝最有名望的醫家驗方,最後說出一個無藥可救來,關鍵是你還不能說她錯了!
呵呵!
真是好計謀!好算計!
潘雅氣得要死,卻又什麼都不能說,畢竟她是一個女流之輩,院子裏這些人身份地位又高她太多!
上官宸老爺子心下對上官淺淺是有一份好感的,可也正是因為這一分好感,他才容不得上官淺淺這麼擺弄心機!
“胡鬧!你這不是胡鬧嘛!”老爺子將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杵了兩下,若不是還想給上官淺淺保留一點顏面,他這拐杖怕是要直接砸在上官淺淺的身上去,“小小年紀,不走正途,你開不出方子就說自己開不出方子,能力不夠就說能力不夠,非要東拉西扯上驗方,李院正醫術斐然,一身正氣,可是你這樣一個黃毛丫頭能隨便攀扯的!”
上官淺淺被罵了一點也不生氣,她從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張摺疊的藥方來,笑眯眯的說,“誰說我開不出方子來了!”
她這話一出,整個低矮的小屋裏陡然靜了下來。
潘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譏笑,“淺淺,你逞什麼能呢!剛剛太醫正都說自己無能為力,你居然還開出了方子?你是算定了這人會死,所以打算死馬當成活馬來醫嗎?”
“死馬當活馬醫那也是本事,”上官淺淺看自己這個嬸母在人前溫良的面子也不裝了,索性也直接挑刺,“要不,嬸母,你也來開一個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