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創縫合
她剛剛洗過頭髮,身上有淡淡的皂莢香,很是好聞。
微抬眼皮,還能看到她一根根卷翹的睫毛,他甚至能看清上官淺淺臉上的絨毛,那麼細那麼白。
“上官淺淺,我翟擎風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幾次三番救我,這恩情,我一定會想辦法償還的!”
翟擎風在心裏說。
上官淺淺的全部心思都在翟擎風的傷口上,自然沒有時間去理會他複雜的心裏活動。
翟擎風的傷口比她預料中的還要難看,之前,因為沒有工具,她沒有給翟擎風油皮層做最後的縫合,原本想着的是他只要靜養着或者請過一個大夫處理傷口,都不會有一點問題,可偏偏這個男人運動量大的驚人。
傷口被撕裂的嚴重,三天沒有換藥,傷口隱隱有潰爛的痕迹。
上官淺淺眉頭皺的很緊,真是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她拿起手術刀,開始給男人清創,刀下的有點狠,一點一點的把那些腐肉給割掉。
她能感覺到她下刀時男人身子猛然的繃緊,感覺到他胸肌的跳動,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想在刀片上抹一點麻藥,可那樣勢必就要停下來。
停下來等待的過程中,男人也會很疼!
“你可以嗎?不行的話,我想辦法給你弄點麻藥,或者打暈你也行!”
她原本以為男人不會回答,抬起頭來,想看他點頭還是搖頭,沒想到男人還會暗啞的開口,“無妨,你繼續。”
這清創有多疼,上官淺淺是知道的。
感慨了一句,骨頭倒是挺硬,也不廢話了,加速了手裏的動作。
清創結束,用碘伏混合酒精消毒。
這也是折磨。
然後是縫合。
針線都是提前準備好了的,上官淺淺依然分了幾層,很是精細的幫翟擎風縫針。
其實讓病人親眼看到那針一點點的扎進皮膚,然後帶着線一點點拉出是殘酷的。
可她也知道翟擎風今晚其實是想看看她的醫術的。
既然要看,那就受着吧!
最後一針針線收尾,上官淺淺拿醫用小剪刀剪掉針腳,再次對傷口進行消毒,然後用紗布包裹包紮。
給男人包紮胸口,她的手需要將男人整個環繞,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了翟擎風的身上。
翟擎風因為巨大的疼痛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上官淺淺因為高強度發精細操作,身上也全都是汗。
一個澡算是白洗了。
之前看着上官淺淺洗澡的時候玩弄水花,天真中帶着懵懂和可愛,他決定,等京師皇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他要帶淺淺去寧城泡溫泉。
一刻鐘后,一切落下帷幕。
上官淺淺將面前所有的東西都清理進了木質托盤,從翟擎風的兩隻手中拿出夜明珠的時候,她感受到了男人掌心中厚重的汗水。
不得不說,她對這男人的佩服的,這麼長時間的手術,又是清創又是縫合,他愣是連聲都沒有吭一下。
“我跟你說……”上官淺淺剛想說醫囑,卻想到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聽她的,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那什麼,還是算了吧!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的!”
縫合和清創也是一個繁累的工作,上官淺淺白天還挖了一天的地,實在是有些累了,朝男人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看着上官淺淺這送瘟神的架勢,翟擎風是又好笑又好氣,他大馬金刀的坐着,一點不為所動。
暗啞的聲音褪去,他用盡量溫柔的嗓音說,“淺淺,你有什麼醫囑,儘管說,這次我一定聽你的!”
“呵呵!這事不勉強的!”
“一點也不勉強!”
上官淺淺半信半疑,卻還是將少動、多休息,禁食海鮮辛辣等刺激物,這樣手術后的常規醫囑說了一遍。
“另外,傷口處不能沾水,每天最好換藥,你若是不方便找別的大夫,我給你配好一些葯,你自己動手就行,包紮上也不用太講究,紮緊了就行!還有,這裏是一些內服的藥丸,每天兩次,每次兩粒。”
上官淺淺將術後頭孢類消炎藥換了小瓷瓶分裝,遞給了翟擎風。
遞東西出去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東西不要讓旁人看見。”
說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皺了皺,這些抗生素都是後世的瑰寶,現在拿出來治病救人確有奇效。
但也有副作用的。
就是這些消炎類的用品,不管是青霉素,還是頭孢、阿莫西林等,都會在人體中產生抗體,抗體一旦產生,以後若是再用藥,同等類型的,同等劑量的藥品往往就失去了藥效。
所以,若想司命裏面的醫療技術廣為所用,擺在她面前的路只有兩條。
要麼以現有生產力水平研發藥品,大力推廣西醫西藥。
要麼,以中醫為依託,尋找這些抗生類藥物以及其它尖端醫療用品的替代物。
當然,若她不想造福一方百姓,不想以醫術治病救人的話,司命里的庫存,應該能讓她自給自足的用上一輩子。
可她和師傅分析過,司命既然是以醫德為依託的,那麼靠她一個人小打小鬧,怕是不行的。
不過,這都是后話。
翟擎風沒有想到上官淺淺會這麼吩咐他一句,他接過小瓷瓶,揭開小瓶蓋,將裏面的小藥丸倒出來看了一眼,心下有些瞭然。
白色的藥片,一粒粒的,指甲蓋一半的大小,而且還都是一模一樣的大小。
這樣的東西做出來怕是不容易。
他尋醫問葯多年,確實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葯。
當下點了點頭,“嗯,我偷偷藏着,不讓旁人看見。”
上官淺淺似乎沒有料到翟擎風這麼好說話,愣愣一秒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翟擎風,今天怎麼這麼聽話?”
翟擎風也笑,“我這不是忙完了,有功夫聽話了嘛!”
說完,他打量着這低矮的房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浴桶和那條死蛇的身上,“你這住的也太差了,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上官淺淺看着托盤裏幾個碩大的夜明珠,想着這男人只會送她夜明珠,笑着問男人,“你說我把這破房頂都掛滿夜明珠,會不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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