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頭蛇
秦川眉頭微微一皺，抬頭看去。
發現地攤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中年男人。
肥頭大耳，穿着件花襯衫，挺個大肚子。
脖子上還戴着一根小指粗的金項鏈，滿滿都是暴發戶的氣息。
“張老闆……”
秦川點點頭。
這人他認識，名叫張繼仁。
是興茂夜市的一個大租戶，夜市裡不少人的攤位，都是從他手裏轉租來的。
雖然名字裏有個仁字，但是這傢伙做事可一點都不仁義。
因為跟上面有關係，在興茂夜市剛建立的時候，他就低價拿下了很多攤位，然後高價轉租出去，躺着收錢。
一些地段好的攤位，最後甚至翻了七八倍！
許多攤主忙乎一個月，最後大部分收入都進了他的口袋。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攤主自然是不服，紛紛向夜市管理方投訴。
但是奈何張繼仁關係太硬，拖了一段時間后，就不了了之。
而那幾個投訴的攤主，事後租金再次暴漲，並且還經常有人來砸攤搗亂，最後只能被迫離開了興茂夜市。
經過此事以後，張繼仁就成了興茂夜市的土皇帝，沒人敢惹。
而很不巧，秦川擺攤的這一片攤位，全部都是張繼仁的……
“張老闆，收租是吧？”
秦川也不多說，從兜里掏出兩千元遞了過去。
其實東南角這邊的攤位，因為人流少，夜市當初的租金加管理費是五百一個月，但是到了張繼仁這兒，直接就翻了四倍。
不過秦川也懶得糾纏，畢竟他現在分分鐘就是幾萬塊，這點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可面對秦川遞出的鈔票，張繼仁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小秦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瞧瞧你這些客人，老哥我都有些羨慕你了。”
說完，張繼仁的眼睛一飄，在旁邊一個妹紙的身上狠狠的剜了幾下，嚇得妹紙轉身就跑。
秦川眉頭皺得更緊。
“張老闆說笑了，小本買賣而已。”
“嘿嘿……小本買賣也能幹出大事業嘛！再說了……現在鍋架不是都在提倡地攤經濟嗎？咱們興茂夜市，形勢可是一片大好啊！”
張繼仁說完頓了頓，瞟了秦川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接著說道：
“現在行情緊俏，外面可是有不少人想租攤位。看在咱們都是老熟人的份上，我肯定不會便宜這些外人，不過攤位費嘛……自然也要漲一漲了！”
“什麼！”
“又要漲租？”
聽見這話，秦川還沒什麼反應，周圍的攤戶就炸開了鍋。
“張老闆，咱們這地段本來就不好，一個月兩千的租金都有些承受不起了，怎麼又要漲！”
“是啊……張總，不能再漲了啊！”
“張老闆，再漲我們都要吃不起飯了……”
“……”
張繼仁環視一眼，四周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他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兩個碩大的鼻孔“吭哧！”了一聲。
“市場經濟嘛，本來就是有漲有跌，一切按行情來嘛！而且我租下這麼多攤位，成本也大啊……”
聽見這話，周圍的攤戶都暗暗咬牙。
艹！
租金動不動就漲，什麼時候跌過？
這些年都翻了好幾倍了！
你每個月啥事不做就能進賬十幾萬！
成本大個雞毛！
能不能要點臉？
但是面對張繼仁，他們也只敢心裏暗罵，沒一個敢開口。
見眾人不敢說話，張繼仁的目光又轉到了秦川身上。
“小秦啊……我這幾天都看在眼裏，你這攤位，現在可是咱們市場的黃金旺鋪啊！沒少賺吧？”
一聽這話，秦川就知道張繼仁沒安好心。
果然，不等秦川開口，張繼仁就繼續說道。
“黃金旺鋪，價格自然就跟其他攤位不一樣了……所以從這個月開始，每月租金5000！”
啥？
聽到這價格，周圍的攤主同時嚇了一跳，隨即朝秦川投來了同情的眼神。
原本每月500的租金，居然一下翻了十倍。
這張繼仁都可以改名叫張扒皮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張繼仁打什麼主意。
雖然秦川現在名聲在外，但很多人只知道他在興茂夜市擺攤。
如果他離開夜市的話，以後的生意肯定就沒現在這麼好了。
而張繼仁估計也是拿捏准了這一點。
他料定秦川不會走，也不敢走，所以才獅子大開口。
而秦川一旦答應下來，他對其他攤主也有說法了。
畢竟人家漲十倍都同意了，你們漲個五倍六倍的，還憑什麼鬧！
想到這些，所有攤主都是臉色發白，就連之前看秦川不順眼的，此時也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5000？張老闆今天出門是不是忘了刷牙，口氣這麼大？”
張繼仁攤了牌，秦川也不裝客氣了，將手上的錢塞回兜里，臉色也冷了下來。
其實5000塊對他現在來說，根本不算個事，但就是受不了這個氣！
見秦川居然敢頂撞自己，張繼仁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陰沉着聲音道：“姓秦的，可別給臉不要臉……”
“呵呵……你自己的臉自己都不敢要，還拿來送人，這誰敢要啊！”
周圍人聽見這話，頓時一驚。
張繼仁可是夜市的土皇帝，平時誰敢招惹他？
秦川這一下，是捅了馬蜂窩了！
果然，張繼仁的臉一下黑到了極點，怒極而笑。
“好好好！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無知者無畏了。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興茂誰說了算！”
話音一落，一直跟在張繼仁身後，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就冷笑着走向秦川。
看到這樣的一幕，周圍的攤主全都緊張起來。
“完了……秦川這一次要完了。”
“當著這麼多人諷刺張繼仁，這是當眾打他臉啊，張繼仁不可能放過他了。”
“前幾年也是有個愣頭青，招惹了張繼仁，結果被打得三個月下不了床。”
“唉……可惜了這張臉。”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不長眼啊……”
不少人為秦川哀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話。
那是誰，那是張繼仁！
誰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