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老表之奇遇1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我讀初中的時候,大概是94年。讀初中時,我是在學校內宿,一般周末就回家。
又是一個周五,傍晚放學后,我走了2個多小時的山路,回到家裏,已是晚飯時間,吃飯的時候,發現我家的上堂(客家圍攏屋,下堂對面是下堂,對稱結構)開了燈,並且好像有人的聲音,我覺得非常驚奇,因為上堂的屋子是我一個鄰居叔叔的,他一家人已經搬離惠州有兩年了。之後這房子就一直空着,而現在似乎有人住,難道他們回來了?
我一邊吃飯,一邊問我媽,問上堂屋子有人是怎麼回事?
我媽假裝沒聽見,低着頭,仍然若無其事地吃飯。見我媽不說話,我又望了望我爸,希望他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爸卻回頭望了下我媽,然後快速地對我搖了搖頭,用奇怪的眼神示意我,意思是叫我不要再問了,我給爸媽的這個星期的冷漠表情弄糊塗了。不過不管他們,吃完飯我自己走上去問問不就行了嗎?
我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只嚴肅地對我說了一句,你就少點去上堂!
我少去,不等於我不去。特別是我爸媽今晚那種莫名其妙的話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晚飯之後,我來到上堂與下堂之間的廊子間學習,這間房間是我的書房也是睡房,同時離上堂隔的更近。
晚上10點鐘,我悄悄溜出房間,房間外一片漆黑,這是大概還是仲春時間,還帶點涼意,我從走廊摸黑走到上堂門前,見上堂屋子房門半掩着,房間內燈泡發出的那蛋黃色的燈光有點昏沉,裏面似乎也沒有什麼聲響。
我屏住呼吸,把頭伸進了門縫裏,看到床上的被子被隆起,中間似乎躺着一個人,由於角度問題,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然而,就在我靜悄悄地觀察着房間裏的動靜時,門突然,支噶一聲,打開來,一個人影直立在我面前,我被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
你是誰?
幾乎在同時,我們都問對方。同時,我也看清楚了這並不是鄰居叔叔回來了,而是一個說普通話的年輕人。
我告訴他,我就住在下堂。他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你就是房東的兒子吧?你進來坐呀。
房東?房東兒子?我什麼時候成了房東兒子,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跟着他的腳步進入了這個房間。
可以說,這個房間,是發生所有故事的房間!
自從鄰居叔搬走之後,這個房間就委託給我我家管理。農村的房子嘛,不像城市裏的房子值錢,甚至可以說根本沒用。像我們在圍攏屋裏面的人家,每家每戶都有3-5間房子,所以你搬走了,有人願意幫你管理算是不錯了,別做夢想着收租什麼的。於是我家搭理了這間房子,具體用途是,放放一些農用工具等雜物,但記得也有一段時間,我爸爸單獨在這房間當作睡房,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就幾乎閑置不用了。
後來跟這年輕人了解到他們來自江西定南縣,他叫鍾二,在床上睡覺的是鍾大,是他的哥哥,還說木棚(即房子裏是兩層結構,通過模板搭起來的棚)上面還睡有一對父子,是他家鄉的鄰居,他們總共四人,經過老鄉介紹,上周剛來到咱們村子,準備做山工。
還要向大家介紹一下,村子裏每家都有山有地,所以很多山樹,而這些山樹砍伐之後,可以賣錢,這些比較危險,粗重的勞動,在農民生活不斷改善之後,都逐漸由外來人員支持,他們有的是力氣,並且這種工作,只要你大力,肯干,勤奮,那麼收入還是挺可觀的。這樣造成咱們村在90年代期間,很多江西,湖南的朋友們過來從事這一勞動,咱們村裡們把這一類人叫做山工,即在山上從事工作的工人。
不過鍾二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怎麼也難跟山工聯繫起來。這讓我想到了他的生活的背後肯定有些不太愉快的經歷,不然怎麼會來做這麼辛苦的工作啊。我還見他的桌子上放着《菟絲花》的書,記得這是一本小說來的,果然鍾二說其剛剛高中畢業呢,並且一般外省人比廣東人早讀書,得知他只比我大兩歲呢。我們倆在低聲地交談着,畢竟是同齡人,很多話題。
此時的鐘大還在床上睡覺,一動不動的,而棚上所說的那對父子估計也已睡着。突然,窗外的一陣陰風吹過,木製的窗戶竟然打開了,屋內在半空中吊著的燈泡也晃動起來,導致地面上的影子漂浮不定,當時我這想這種情況正常不過了,然後我卻發現鍾二那驚魂不定的表情,似乎走了神。
我問他,你怎麼啦?
他轉過神來,有點結巴地說,不要說話!
我也被他搞糊塗了,而此時的鐘二卻把他那獃滯的目光投向了那種床――鍾大所睡的那張床。
一直悄無聲息睡在床上的鐘大,似乎也有所動靜,但他的動靜有點怪,上半身紋絲不動,而腳似乎在掙扎,因為腳這邊的被子一陣陣地被踢高,從剛開始的輕柔,然後逐漸動作變的激烈,而鍾大的呼吸聲音也逐漸變大,同時感覺到非常急促,上氣不接下氣似的,好象非常難受。
此時坐在我旁邊的鐘二急的似乎要哭了,突然他跑到鍾大的旁邊,把蓋在鍾大上面的被子大力掀開,然後用雙手抓着鍾大的雙臂,用盡全力地搖動,焦急地說,大哥,你醒醒。
在被子被鍾而揭開的同時,我看到了鍾大另人疑惑的姿勢,他的兩腳擺放的非常端正和筆直,而為八字型地微微張開。就如體育課立定一樣,只是我們是站着,而他是睡着。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而伴隨着鍾二的尖叫聲,樓上的兩父子也從棚上下來了,一個是年輕人,二十多歲,一個是中老年人,大概五十多歲,可能是工作辛苦的緣故,看起來很滄桑,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走了下來,對鍾二說,別怕!
而在此時,我第一個想法是,鍾大肯定是有暗病,比如神經類性質的病,或者是剛剛做了個噩夢,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