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沙漠綠洲
雖說綠洲已經在目力可及的地方,但那是望遠鏡可以看到,肉眼只能發現一個小綠點,所以即便我們開車過去,還是花費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等到我們到達的時候,首先卻是那個已經荒廢的遺址。
那一片綠洲,正坐落於這樣遺址的中心地帶,它就像是巨大城池當中的一個城市級別的中心花園,它以前可能是這個遺址的“肺”,現如今卻成了我們的救命場所。
習慣性沉默不語的黑斑鳩,在我們下了車準備徒步進入綠洲的時候,他說:“這地方我來過,大家當心腳下,以免有什麼毒蟲毒蛇,沙漠中的毒物都是劇毒之物,毫不誇張的說見血封喉。”
胖子就忍不住了:“我說兄弟,你之前來這地方幹什麼?”
黑斑鳩不動神色地說:“旅遊!”
“我了個……”
不等胖子屁話出口,我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既然人家不願意說,那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搞得場面尷尬,而且以黑斑鳩的性格,絕對會朝着這個方向去發展。
我立即就問他:“既然你來過,那這個遺址叫什麼?”
如此大的遺迹,肯定有個不俗的名字,它必然是具有相當高的考古價值,但是我們在場的人卻都非常的陌生,說明我們就是連它的傳言都沒有聽說過。
黑斑鳩說:“根據當地人稱呼,叫它沙海碧園……”
接着他說了一句完全聽不懂的藏語,他解釋也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由於這裏的氣候和環境因素,這個遺址有時候又會消失,只能看到剩下的綠洲,我們這次算是運氣好,同時也是跟選擇進入尼泊爾的時間有關,是那些沙漠風暴讓這裏再度重新臨降於世。
胖子對於剛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你是真能胡扯,這裏全是一些殘垣斷壁,我認為這裏並沒什麼研究價值,它要是像古格王國、藏王墓、拉加里王宮遺址那些,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黑斑鳩確實不出所料地沒有理會他,胖子可能是上了他的心裏的黑名單,以至於他很少跟胖子搭話,然而在一般人看來,這就是看不起人的表現。
當胖子正要為了他不值錢的面子發飆的時候,黑斑鳩從他的背包裏邊拿出一些香囊,他說裏邊包着一種草藥,可以有效地防止毒物的靠近,也就是說我們只要不招惹那些毒物,有這“護身符”毒物是絕對也不願意靠近我們的。
到了這個時候,我終於才勉強搞清楚我們這支冒險隊伍的構成,首先琉璃是老闆,王剛是她的心腹加保鏢,眼鏡男是西域文化博學者,黑斑鳩就是此次冒險團隊的嚮導,其他的都是負責事情的成員。
而我和胖子只不過是前期帶路的,甚至可能是搭伴上路,就像是一輛列車載着乘客,正好碰到兩個前往同一方向的旅客,順便把他們也就拉上了,而且這兩個客人還出了車票錢,那就是意外的收穫,我們兩個的車票錢就是胖子那輛已經沉淪於沙海下的陸巡。
但是那些香囊好像並不夠,發到我和胖子這裏沒了,我倒是無所謂,但是胖子這下真的急眼了,面無好色地叫道:“我說,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們都有,偏偏我們兩個沒有?”
黑斑鳩把他手裏的那個塞到了我的手裏:“我不知道隊伍會多出兩個人,所以事先沒有準備那麼多,現在是你和我沒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哎呦我這個暴脾氣!”胖子開始擼起了袖子,大有動手的意思,還是我攔住了他,把自己的給他,反正我是個將死之人,怎麼死不重要,而且都到了這裏,我估計自己失去的記憶應該是找不回了。
我們一行人開始從遺迹外往裏走,這個遺迹的街道有寬有窄,中軸線的最寬的主路道差不多能並排行駛三輛陸巡,到處都是坍塌,都是殘垣斷壁,上面還覆蓋著厚厚地黃沙塵土,偶爾能看到動物行走過的痕迹,但並不是很明顯,需要仔細去觀察。
走在主路道上,我們經過了一個很有西域特色的石橋,但是下面已經被坍塌物填滿,從沒被侵蝕掉的河道來看,這條河正通往那片綠洲,相比較曾經這裏和綠洲那邊的水域相連,只不過時過境遷,這裏的水已經消失了,從而轉成了地下水。
主道路上,黑斑鳩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他詢問我之前有沒有來過這裏,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過,更不清楚他為什麼這樣問,只能說自己沒來過。
在這座城池內,我發現有的地方風化的相當嚴重,整座城池多為石頭建造而成,用料是一種清灰色的岩石,而這四周並沒有看到這樣的岩石山,可能是千年的風化讓其消失了,也可能是地殼運動讓它沉淪於地下,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建造這座城池的時候,把整座山給拆平了。
這些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指明這一點,但身在城內就可以感受到這座城市鼎盛時期的繁華和恢宏,現如今卻只剩下一座空城遺迹。
一道黑影在我們的前方的視線中閃過,看到的人不再少數,從身影來看我懷疑那是一頭沙漠狼,而眾所周知沙漠狼是一種極其殘忍和兇猛的大型野獸,而且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一旦遇上情況不容樂觀。
王剛端着雙管武器絲毫不懼,總想走到隊伍的前方,可能是想表現自己,但是被琉璃一個眼神,他只能乖乖地回到隊伍後面墊后。
這就像胖子悄聲跟我嘀咕的,說王哥比條狗都聽話,他覺得這樣的男人最沒出息,而我卻不這樣認為,我們不了解他,並不知道他的生活情況,沒有一個成年人的生活着是容易的。
看得出大家都有些忌憚,從而放慢了步伐,琉璃就說:“大家不用擔心,這種地方不可能出現的大規模的狼群,最多就是一兩隻,我們這麼多人,而且手裏都有傢伙,估計開一槍就能把它們嚇跑。”
在塔格拉瑪干這片沙漠中,其實最不缺少的就是這種遺迹,而並不是每一個遺迹都考古價值,而且更不要說這種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遺迹,在找不到任何頭緒的情況下,研究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頭來只會白白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到頭來得不償失。
我們並沒有全部進入綠洲,因為黑斑鳩說綠洲不僅僅是人類在沙漠中的希望,也是很多動物的聚集地,太多人進入發生意外會照顧不過來,要是中了招就麻煩了。
琉璃補充道:“這樣也不至於破壞這裏的生態平衡,畢竟我們是外來者,它們才是這裏的主人。”
黑斑鳩、琉璃和王剛準備進去,胖子也非要跟着見識見識,我就留下來約束其他的隊員,不讓他們隨意走動,過了沒有幾分鐘,胖子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我擔心地問他:“怎麼了?裏邊沒水嗎?”
“怎麼可能,沒水能有綠洲嗎?我嚴重懷疑你腦袋裏邊的那個瘤子壓住了你正常的思維神經。”說著,胖子就把裝滿水的水壺丟給了我。
此時,我們身在一個不能說擋雨,但足以避風的建築內,開始點起了篝火,當然不是為了取暖,現在的天兒已經夠熱的,目的就是要把水煮沸了,再加上消痛片進行喝,畢竟我們不確定這水有沒有對人類不利的化合物在其中。
我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吃火藥了是不是?”顯然,感覺他在裏邊跟着那三位沒有討到好臉色。
胖子苦笑着說:“得得得,我有病行了吧?娘的真不是東西,搞得我好像欠他們的,我招誰惹誰了!”
我問他:“裏邊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一丁點的危險,你可以進去看看!”胖子指了指綠洲的方向,我雖然告訴自己可能找不到丟失的回憶,但也不想放過任何的機會,便帶着好奇走了進去。
差不多兩百米就走到了,近距離看那些和沙漠植物完全不同的大葉粗樹,宛如置身於熱帶雨林一般,不由地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這些植物的中間,有着一個月牙形狀的水池,有點像甘肅敦煌鳴沙山的月牙泉,周邊生長着眼子草和輪藻類植物,此時琉璃和黑斑鳩就坐在池邊聊天,他們用的是藏語,我還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會說這種語言,所以我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顯然他們也是在避嫌。
王剛站水池的另一邊灌滿他們帶過來的一個個水壺。
看到我來了,琉璃就站了起來,把她的水壺丟給了我:“張隊,你嘗嘗這裏的水,特別的甜,還有草藥的味道,這應該是個葯池!”
我接到手中,打開聞了聞,確實有淡淡的草藥味:“這水不應該煮沸再喝嘛?你不怕水裏有含毒的礦物質?”
這時候,黑斑鳩就說:“大城市裏邊的人就是矯情,我喝過這裏水,確定完全沒問題,可以直接飲用的。”
他們看到我的表現,有點酒桌上勸酒的意思,好像我不喝就是不給面子,同時不信任他們似的,我覺得他們沒有惡搞的我的想法,便直接往嘴裏灌去。
頓時,一種清涼的感覺充滿了口腔,順着嗓子進入的胃部,頓時讓我精神大震,彷彿一瞬間沙漠中的炎熱就被消除了大半,同時不得不承認這水確實甘甜無比、沁人心扉。
我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我聽得好像是藏語,對吧?”
琉璃點了點頭:“沒錯,是藏語,其實我們也沒聊什麼,只是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走而已!”
我心說不對吧,討論這個還要用大家都不同的語言,你騙鬼也要編個像樣的借口,在擺明就是讓我心裏不舒服,也難怪胖子剛才出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原來這樣噁心那傢伙,也確實夠過分的。
不等我說什麼,黑斑鳩就對我說:“張隊,我想要問你一句話,這話在我心裏憋了很久了,能問嗎?”
我愣一下,又喝了兩口水:“可以,你問什麼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