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文會,前路
看着張永那副鄭重的模樣,馬良等人麵皮又是一抖,不知怎麼接話。
鬼的參與荊襄文會,領略荊襄士子的風采。
趁着雙方罷戰,荊襄文會的盛世,前來挖牆腳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南鄉招賢之事雖然盛世浩大,可因為劉表命水師封鎖南岸,於南鄉者充其量也就是三瓜兩棗,其餘者庸庸碌碌不堪造就。
張永心裏當真會甘心?
……
雙方畢竟各為其主,雖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不少,中間依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冷場的情況,在將軍半個時辰的寒暄后,馬良一巴掌拍滅了馬謖蠢蠢欲動的心思,扯着馬謖與蔣琬等人先後離開了臨水閣。
“公子,這些文士就是這個樣子!莫要往心裏去。”
或許是因為突然冒出馬良一干人等的緣故,蔡中蔡和也淡了再睹臨水閣歌姬風姿的念頭,站在張永左右…已有了離去的想法。
“公子一路舟車勞頓,還未尋得落腳的地方吧!我蔡氏在城南有一座宅院,尚無人居住,此別院離襄陽書院較近,來日前往文會可省了不少路程,若公子不嫌棄,不如移步別院。”
“那就麻煩兩位將軍了!”
拱了拱手,張永也沒拒絕,轉身往樓下走去。
說來,漢中張氏在襄陽暗地裏也併購了不少資產,可若能頂着蔡氏的名頭,在襄陽倒也能震懾不少宵小,省去不少不必要麻煩。
……
轉眼間,到了荊襄文會當日。
這一日,襄陽萬巷皆空,無數百姓在大清早就聚集在了襄陽書院外…早已搭建好了文台周圍,只為一睹荊襄才子的風采,好在張永住進了蔡氏別院,否則要想找個落腳之地…恐怕都要擠上好一陣子。
文台四周,四方列席,以劉表、蔡瑁、蒯良、蒯越…為首的荊州大佬早早落座,其中張永亦瞅見了王粲、傅巽等人。
“來,讓讓…讓一下!”
隨着兩道聲音,之間一名青年在兩名護衛的保護下,擠了進來…碰巧在張永不遠處,不是尚孫又是何人?
“誒…”
“張兄,你也在這啊!”
見到張永、孟邱幾人,尚孫眼神一亮,領着陸、徐二人擠了過來。
“尚賢弟,徐兄,陸兄…”
見到尚孫三人,張永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
第一次相見是緣,那第二次相見就是分。
“怎麼樣!?那日可曾追到王仲宣?”
目光瞥向高台之上的王粲,張永莞爾一笑,朝着尚孫問道。
雖相隔數丈,但他依舊能察覺到,在尚孫出現的那一刻,高台之上的王粲在望向四周..瞥望尚孫三人時忍不住一顫,面色也變得稍微有些難看。
“張兄說笑了!那日我確實是有事,怎有空去尋那王仲宣!”
迎着張永那似笑非笑,彷彿透支一切的眼前,尚孫顯得有些心虛,面色一陣發紅,連忙否認道。
就算打死,他也不會告訴張永,當日他確實去尋了王粲,綁着他作了一手詩賦,最終因為覺得和洛神賦的意境相差甚遠,將王粲痛打了一番。
“來開始了!你看…那人,乃是宜城馬氏子弟,名曰馬謖,乃是馬氏最為出色的子弟,盛傳其才不亞於其兄馬良,依我看…這次文會,此人當有很大幾率奪冠。”
“你知道什麼!此次夠資格參會的士子不下數百人,其中不乏天資卓越之輩,憑什麼說馬謖能奪冠?
依我看,今年的冠位,八成會落在龐林身上,且不說其兄龐統曾在文會上大展風采,旦是龐氏子弟的出身…”
“哼!州牧又豈是那注重出身之人?只要有着真才實學,又何論出身?”
“兄台言之有理,某深以為然,豈是…相比較龐、馬二人,某更看好向朗、董允,此二人論出身或許比不上,龐林、馬謖,可這兩年闖下的賢名,絲毫不弱於此二人。”
“你看…那人莫不是長沙張氏張元?聽說他連續參加兩年了,沒想到…今年還沒放棄…就是不知此人今年能不能殺到前十…”
“前十又能如何!前五又能如何?這荊州上下,能記住的只有第一。王仲宣、伊籍、鄧芝、徐庶…諸葛亮…龐士元、蔣琬…,對於大多數士子來說,出生在這個時代…遇到如此眾多的天才,註定了他們只能當做陪襯…”
……
今年襄陽文會的流程,與往年大體相徑,前兩輪一則解讀經義,二則循題作賦,經過一上午的篩選,三百餘名士子,僅留下了一十六人。
諸如龐林、馬謖、董允、向寵…等人皆盡在列,至於張元…很不幸的止步於第二輪。
“諸位都是我荊州,亦或江東、益州的青年才俊,都是我大漢好兒郎。”
“如今天下風雨飄搖,荊州歷經江東、曹氏、漢中兵戈亂舞,是故經我等與明公商議,今年的第三輪,當變上一變,以策論為主,這題目嗎…當以安疆守土為始,余等不限,時限兩個時辰。”
或許是連月來的驚變,讓這位安居荊楚的無冕之王感覺到了威脅、壓力,看不清荊州的前路,以至於…似劉景升這般喜好虛名、華章之人,都不得不低下頭…仔細的思考荊州的前路。
“竟是策論,某還以為是論戰呢!”
“州牧此舉自有深意,看不上論戰又有何妨!能一睹我荊州士子的風采,足慰此行。”
……
“安疆守土嗎?”
抬頭望着台上那位高居主位的老者,張永眼神微凝,片刻后搖搖頭,暗嘆一聲。
天下大勢,分合有命。
想要在亂世安守一方?
無疑是痴人說夢。
在這亂世,不進就是退,或許是劉景升真的老了,臨死…眼光依舊放在荊州這一畝三分地。
不能着眼於天下,又豈能去爭天下…
不知是對劉景升的感嘆…又或是對漢中張氏未來的憂慮,這一刻張永對所謂荊襄盛會徹底失去了興緻。
荊襄文會確實是聲勢浩大,為江南盛事。
可…這所有的一切,在張永看來,都與荊州目前的困境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