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雙魂一體
“覺得很意外么？”
海煌先是冷冷的看了少年一眼，而後嘴臉露出一個略顯陶醉的神情來，彷彿在享受着什麼。
此刻，在其體內翻騰不休的神異力量，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往的自己，都宛若螻蟻一般，可以輕易的碾死。
而在這種力量的加持之下，那給他海妖族帶來諸多麻煩的武子墨，也不會有絲毫的活路。
聞言，武子墨並沒有回話，而是微皺着眉頭，目光看向海煌時，掠過一抹異色。
現在的後者，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仍然是識玄大圓滿境界，沒有任何玄力上的增幅，但是此刻的海煌，給他帶來的危險之感，卻是要幾十倍於之前，甚至堪比真正的通玄境界強者。
明明只有着識玄大圓滿實力，卻能越上一整個階級，媲美通玄強者，這種感官，比他首次遇上海南天時，還要來得震撼。
現在的他，沒有浮屠像的庇護，充其量也就是個識玄小成實力，雖然憑藉一些底蘊可以和大圓滿過過招，但是遇上真正的通玄強者時，也羸弱得近乎螻蟻。
畢竟，這是兩個境界之間的差距，而非同級的強弱區分。
“武子墨，你表現不錯，配得上一聲天才，只可惜……”
那海煌冷眼望着少年，略帶玩味的說道，這樣的話語，幾乎是瞬間讓得後者渾身緊繃起來。
“天才，總是容易夭折的！”
言罷，幾乎是其聲音落下的剎那，那一道身着幽藍袍服的身影，便是自原地，直接詭異消失了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海煌從未出現過一樣，根本就不存在。
也正是這種感官，讓得武子墨，隱隱感受到了一股死亡般的氣息，從上而下，繚繞着他全身。
他被鎖定了，沒有絲毫遺漏的鎖定。
這種時候，他並不能動，只能等待海煌自己的現身，只要他因為害怕有絲毫的動作，那麼海煌的攻勢，就會在頃刻之間，將他洞穿。
前者的實力並沒有因為先前的變化有絲毫漲動，仍是處於識玄大圓滿階段，然而那種極為危險的感官，卻是貨真價實的存在。
就像是……突兀之間，被一位身經百戰，經驗純熟的頂尖強者附身了一般，即便是相同實力，也要比他這樣的毛頭小子，恐怖太多。
嗖……
一道微微的清風颳起，吹拂在少年清秀的臉龐之上，而後那雙漆黑的眸子，幾乎是隨之，瞬間一凝。
“游身劍法！”
眸子凝實，少年手中闊劍，頓時宛若游魚一般被催動起來，而後區區呼吸之間，便是宛若一面密不透風的盾牌一般，於周身揮舞着。
鐺！
在他有所動作之時，那海煌的身形，也是宛若鬼魅一樣，自他身旁浮現，而後手持着一把寒冰長刀，便是對他狠狠一劃！
鐺，鐺，鐺！
這一刀，劈砍在了那闊劍揮舞間形成的盾障之上，也是被阻擋而住，然而下一刻，海煌便是詭異的出現在武子墨周身各處，每一次身形的浮現，便是帶起一道狂猛的劈砍之聲，讓人聽去，還以為是某種有着規律的鐘鳴一般。
刀芒密集浮現着，將武子墨整個周圍籠罩。
每次短短一秒之內，便是會有着三道金鐵交擊的脆響炸開，而且這種斬擊的速度，還在愈演愈烈，宛若風暴一般，轟擊在武子墨手中闊劍所形成的屏障之上。
“咳。”
少年咳嗽一聲，手掌略感酥麻，嘴角也是瀰漫出一絲血跡。
那劍身密集分佈的冰刀勁道回饋於身體，導致那一張清秀的臉龐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前者攻擊時的勁氣，的確還處在大圓滿實力，但是那種刁鑽至極的斬擊，以及每一次身形詭異浮現的位置，卻儘是選擇在了他防禦最薄弱之處，彷彿就是……將他的這游身劍法給看透了一樣。
這讓他忍不住有些詫異，因為這名為游身劍法的武技，是在老爺子傾力教導之下，才勉強練成的，即便是今天的他，這游身劍法的修鍊進度，仍然是處於入微階段。
然而，這樣一道難以修鍊的防禦型武技，放在此刻的海煌眼中，卻猶若漏洞百出一般，每一道薄弱之點，都能被輕易找到，並施於攻擊。
照這樣下去，他體內的玄力，恐怕只夠在維持三分鐘，就會耗盡，而屆時，海煌必然將毫不留情的，一刀將他抹殺。
“他到底做了什麼……”
武子墨在抵擋其攻勢之間，腦海飛速
轉動着，那眨眼間猶如換了一個人般的海煌，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於突兀之間，化身成一位猶如身經百戰，且目光毒辣的成熟強者。
他實在是思索不到，畢竟縱使在強大的武技，也給不了你戰鬥經驗方面的增幅，想做到這，也只能是自身閱歷充足才可能實現。
但以這海煌的年齡，又怎麼可能具備那種頂尖強者才有的老辣戰鬥經驗。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海煌！
慕然，少年張了張嘴，略帶震動的開口念到了一句什麼。
而後海煌那於少年周身不斷閃爍的身影，便是詭異停頓下來，眸子湧現出一抹詫異，死死將其盯住。
武子墨先前所說的話是……
“海南天。”
海煌所表露的詫異，讓得武子墨內心也是不自禁的一沉，而後身形驟然暴退，於呼吸間，便是退出百米距離，冷眼盯着前者。
此刻海煌的內心中，仍是存在着一絲不可思議，看向武子墨時，帶上了一種捉摸不透的神情。
“真的是你么？”
武子墨見他突然停手，也不開口說話，眸子頓時一冷，便是出聲質問道。
“呵呵，小子……”
聞言，海煌反應過來，也沒去回答前者言語，而是嘴中略帶寒意的念到，而後，一股宛若實質的殺意，便是自其體內衝天而起！
見狀，武子墨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而後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跑！
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如同上次一般，將海南天重傷，畢竟那一次，除了浮屠像的緣故之外，還有着眾多人類隊伍的玄力加持，方才勉強做到的。
但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
“小子，你以為你能跑掉？”
少年身後，徒然傳來一道陰寒聲音，而後一股滔天寒氣，便是暴涌而來，讓得武子墨飛掠時的速度，都是減弱了不少。
察覺到自身速度的變緩，武子墨也是一個咬牙，而後身形停頓而下，攜着闊劍，轉頭便是劈去！
玄力沖盪間，一股凌厲波動，悄然擴散。
刷！
海煌的身影，此刻也是猶若鬼魅一般，出現在武子墨正前方向，而後手掌玄力暴涌，便是當著前者的面，朝着那闊劍抓握了過去。
咔嚓！
伴隨着一聲脆響，那泛着凌厲波動的闊劍，居然是直接是其手掌抓握出密密麻麻的裂紋，隨後砰的一聲，直接化作廢鐵殘渣，自天空落下。
武子墨的面色，也是於此刻驟然一變，眉頭輕皺間，手中光禿禿的劍柄朝着他臉上便是一丟，身形藉此暴退！
“哼！”
海煌冷哼一聲，無形的意念擴散，便是直接將被丟過來的劍柄震成粉末，隨即身後天地，便是於瞬時之間，凝聚出一道道通體剔透的冰棱來！
這些冰棱悄然旋轉着，寒氣蒸騰涌動，彷彿連空氣都能凍結，而此刻，所有的冰棱，都將武子墨的氣機，給牢牢鎖定。
自身被鎖定，少年也是有所感應，無奈之下，身形便是一頓，轉過身來，滯留於半空，眸子平靜的看向那海煌的身形。
他知曉，現在繼續逃下去，已經沒任何用了，他跑得快，那些冰棱的速度更快。
而海煌也根本不會放過他，只有將其徹底打敗，這種麻煩才會消失。
“小子，你知道我為了對付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么。”
海煌聲音冰冷的說道，手掌微微捲曲着，其內的空氣，彷彿都在此刻被壓迫起來，呈現出陣陣褶皺之感。
“我將自己的靈魂，分出了一半，而我將再也不會變得完整……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你斬殺於此！”
他說著，一股濃烈的怨毒之意，自嘴臉之上緩緩浮現，此刻，武子墨就像是在一人身上，同時看見了兩道靈魂。
海煌，以及海南天。
這種詭異的感官，讓他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但相對的，腦海之中繁瑣的思緒，也是於此刻被整理收束了起來。
那海南天受傷如此之重，在落敗之後，還被楊佑補上了一掌，就算想恢復，在這區區幾天之內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這樣的一份戰力，海妖族，也不可能就這般置之一旁而不做理會……
或許眼下這猶如換了個人一般的海煌，就是他們動用某種手段時的體現了。
將兩人的靈魂，強行整合在一起，而後共同寄宿在同一具身體中，化作一位擁有通玄戰力的識玄境界強者。
這樣邪惡的做法，讓得武子墨沒來由的有些心生寒意。
他從未接觸過靈魂這種概念，也不知曉此物所代表的含義，但稍微動點腦子想想，就能明白，靈魂是一個人，最為本質的東西！
當下，他便是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知曉這樣做付出的代價么？”
“代價我已經付出了！”
海煌幾乎是在其話音落下的瞬間，冰冷的回應道，而後醞釀著莫名意念的手掌，便是朝前猛然一揮！
“現在，是你償還這一切的時候了，小雜碎！”
刷！
滔天寒氣，於此時猶若雨下一般，穿透空氣，帶起陣陣音爆之聲，朝着武子墨攢射而去。
冰棱所過之處，寒冷擴散，連無形的空氣之上，都是留下了一連串的白痕，看上一眼，便是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呼……”
少年眸子平靜的看着眼前一切，心臟劇跳着，渾身玄力毫無保留的抽調而出，但這與那海煌所展現的實力，無疑顯得有些羸弱了……
但他沒有辦法，此刻闊劍已毀，浮屠像陷入沉寂，他所擁有的，也只不過是表面的實力，識玄小成。
而這種實力，在擁有通玄強者戰鬥經驗的海煌面前，就跟紙一般脆弱。
這一次的他，若是處理不得當……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