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星辰之上
“那麼，你是誰？天道？”
問這話時，我正矗立於虛空之中，四周漂浮着無數的星辰，距離像是十分遙遠，又像是唾手可得。
這些五光十色的星辰在我身邊搖曳不定，光影迷離之間，它們時而靜止，時而靈動，便像是一時寂滅，又一時重生。
穿越過巨大的熱浪后，我便發現自己來到了這個空間之中，腳下的望月劍、腰間的游龍刀、腋下的手槍、小腿上的匕首，都已不見了蹤影。
更可氣的是，我的衣服已然不見了蹤影，也就是說，目前的我，是赤身裸體的站立於這片虛空之中。
四周一片寂靜，我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但我卻沒有感覺到孤單。
是的，我感覺到似乎有一雙巨大的眼睛，正在窺探我。
當然我也並沒有感覺到害怕，畢竟既然讓我到達了這裏，便沒有理由這麼快弄死我。
也就是出於這個思路，我對着虛空問出了這句話。
然而，靜謐無聲。
沒有人回答我，也沒有任何聲音。連四周遊動的星辰，都像是在上演一幕幕的無聲電影。
轉過身，身後哪裏還有什麼太陽。
我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又回頭看了看。
虛空，無盡的虛空。
點綴其間的各色星辰，仍然在閃爍着，搖擺着，像是笑話我這個無端闖入的外來之人。
“好吧！”
我嘆了口氣，盤腿坐下，開始觀察起這些星辰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笑了起來。
“這不是星星，這是星雲。”
我笑着說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是三維的，我便可以理解，所以它們便是三維的。正是因為我不能夠理解四維的世界，所以，它們便不能顯露出自身本來的面貌。”
我繼續說道。
“當然我也不能投入其中，因為它們雖然看起來這麼小，但實際上有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造成的。”
我繼續喃喃自語道。
“那可不一定。”
一個聲音在我耳旁說道。
我笑了起來。
“那是一定的，畢竟我自己想要幹什麼，得合你的意。便好像這三千世界，除非你讓我投入其中，否則我便只能在這虛空之中發獃。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真相？”
我垂着頭，臉上的笑容更盛。
然而聲音消失了，這次是徹底的消失了，連我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用手撐住下巴，看着遠處的星辰，陷入了沉思。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抬起頭，望着虛空說道：“其實你仍然還在。”
沒有回應。
我繼續說道：“你剛開始故意讓我感覺到，是因為你怕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後來讓我感覺到你消失了，是因為你覺得應該讓自己有一點神秘感，畢竟我，不信神。”
仍然沒有回應。
我站起身，笑着說道：“讓我猜一猜，你在我的世界一共出現了幾次。第一次，應該是在三界魔力寺，你沒有忍住，想要讓我知道你的存在。第二次，是在創世之樹那裏，你在樹頂，當然，我並沒有想明白你想要告訴我什麼，也許是告訴我有神界，但這個神界，其實就是三界。第三次，是在一座廟，你讓我知道了有地獄這塊飛地，當然，也就是除了仙神界和希拉飛地，還有更多的飛地。第四次，就是在三界了......”
我轉頭四面看了看，選擇了一個方向，繼續說道：“所以在人界和仙神界的神子大人，在很多時候其實就是你。”
四周一片寂靜，仍然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
我向前踏了兩步，接著說道：“至於三界嘛，你就出現的更加頻繁了，我想主要是因為三界連接多元宇宙的關係。所以，那些告訴我三界和人界互通的人，都有可能是你。而根據你出現的頻次，我想，你本來是想讓我接受仙、神、佛三足鼎立的。但是你的計劃被星路百族破壞了，所以星路百族，是真實存在的。”
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仔細的盯着前方的星辰，觀察着它們的變化。
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一種輕飄飄的，像是忽遠又忽近，但卻辨別不出來方位的，但卻充斥着調侃與嘲笑，蔑視與鄙夷的，讓人只聞其聲便想抓過來將之暴打一頓的聲音。
“你還挺有想像力的，但是，全錯。”
那個聲音說道，分不清年輕還是年老，也分不清是男聲還是女聲。
我抬起頭，模仿者他的聲音，用嘲諷的腔調說道：“全錯？不要認為自己就是神，連我都不敢認為我自己是神，更何況你，一個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傢伙。”
還未等對方回答，我又接著說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冥想者，也不要說你是我的本心，我這人自年輕時便人品不好，現在成了老鯊魚了，思想更是齷齪，所以你學我是沒有前途的。”
虛空中再次沉寂了下來。
我微微一笑，向著虛空中伸出了一根中指，接着便收回手，繼續觀察起星辰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想大概一到兩分鐘，或者是一到兩年，這對我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絕對的虛空之中，時間一定是沒有概念的，就像冥想者說的那樣。
現在我也堅定的這麼認為。
“那你認為人界是什麼？仙神界是什麼？三界又是什麼？”
那個聲音問道。
我抬起頭，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我怎麼知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又不在其中。”
“呵呵呵！”
那個聲音難得的笑了起來。
“你還真是有趣。”
聲音又消失了。
我沒有理他，繼續觀察着星辰。
這些星辰，確實是在變化着，包括那些看起來靜止的星辰，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着。
這種變化不僅僅限於運動，還存在於星辰本身的變化，從顏色、大小、形態甚至存在的方位。
“這些星辰就那麼好看？”
那個聲音驟然響起。
“是啊，是挺好看的。”
我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那你看出了什麼？”
那個聲音繼續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我看到了真實，這特么就是多元宇宙，我原來所在的，是單一宇宙，我終於明白無妄的那句話了。”
“哦？無妄？你在三界認識的人？”
那個聲音問道。
我抬起頭，笑容滿面的說道：“原來我真的錯了，你並不知道三界裏面的事情，你一直在三界之外。”
“呃！你還真是個老鯊魚。”
那個聲音有些驚異，回了這麼一句。
我站直身體，笑着說道：“我看不到你，不等於你看不到我，當然，我想你也無法讓我看得到你，所以，你還是告訴我，我怎麼才能到這些星辰中去吧！”
那個聲音沉寂了一會，才說道：“你就不懷疑這些星辰的真實性？”
我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懷疑？懷疑有用嗎？真實還是虛妄，這確實是很多人都糾結的問題。但是對於我來說，目前最迫不及待的，便是置身於其中，管他真實還是虛妄，我是人，又不是神，糾結那麼多幹嘛？”
那個聲音又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可是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在那些星辰之上了，這就相當於是神了啊！”
我笑着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超越了科學、神學的存在，就像你一樣。”
頓了頓，我說道：“可是，那又有什麼意思？”
聲音再一次沉默了下來，良久，都沒有再次響起。
我試着伸手，向著遠處的星辰抓去，卻抓了個空。
什麼也沒有。
“你知道我為什麼抓不到星辰嗎？”
我說道。
未等那個聲音回答，我自問自答道：“因為這些星辰呈量子態存在，我手伸過去的時候，它們便消失，我手縮回來的時候，它們又出現了。”
聲音仍然沒有回答。
我笑着說道：“所以，這裏不管是四維、五維，還是多少維度的空間，仍然適用於量子理論，也即是說，我現在也是呈量子態的，我隨時在消失，也隨時在出現。”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說道：“也就是說，你看不到我？但是信息卻能夠傳達，這說明什麼？說明你也是呈量子態的，我們所處的空間，是量子態空間？這也就是說，你不是神，你也有可能就是和我一樣的人，只是你懂的比我多一點而已。”
“不要用你理解的科學或是神學來解釋時空。”
那個聲音又突兀的出現了，這一次的語氣，卻是赤裸裸的鄙視了。
“好吧好吧，就算我說錯了，那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回到我原來所在的宇宙的吧？”
我笑着說道，心裏有些鄙夷自己這狗腿的語氣。
“不是回到你原來所在的宇宙，而是你原來所在的時空。”
聲音不屑的說道。
我再一次笑了起來。
這個存在，或者說這個聲音，一直都用一種非常人性化的語氣跟我對話，這讓我的信心又多了一點。
“宇宙嘛，不就是時空，那好，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回到我原來所在的時空？”
我繼續用一種不卑不亢的語氣問道，當然，這是我自己理解的，在他看來，大概就是一種哀求的語氣。
然而他卻說道：“不能。你已經跳出自己的時空了，要回去，必然引起一些紊亂，用你的話說，這叫守恆定律。”
我有些無奈的反駁道：“可是我原本就在那個時空啊，回去不是正好守恆嗎？”
“你跳出來，那裏就不守恆了，還好鏡像時空比較多，所引起的時空漣漪被其它時空抵消掉了，除非你進入一個還沒有受到影響的時空，這樣當時空漣漪到達這個時空的時候，才能夠停止。”
那個聲音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
尼瑪！
這是什麼道理？
我怒道：“乾脆點，到底有沒有辦法？”
那個聲音卻笑了起來，說道：“有啊，但是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我一愣，緊接着大怒。
“我特么全身都被你看遍了，這還不算好處？”
我大叫道。
“這，你怎麼知道......”
那個聲音驚奇道，緊接着我全身一涼，像是被一股力量推向前方。
“尼瑪的，要不要每次穿越的時候都這樣......”
我腦海里的這句話還未說出口，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