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論道
“何為道？”
海外的老道士一開口就是以後宏大的問題。
許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像一千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
道沒有定性的解釋。
何為道？
道是什麼，就算是修行到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趕到迷茫。
白鳳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本座且問你，何為道？”
老道士得意的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為道也。”
眾人點頭，這樣說沒錯。
但白鳳辰卻搖頭道：“你不懂道？”
張華升冷笑道：“那你說何為道？”
白鳳辰沒有看他，而是掃視所有人，朗聲說：“道者，天地也；陰陽五行也；萬物之法則也。夫道者，本無名也，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此言不過是拾前人牙慧而已，做不得數。”那老道士不屑道，甩了甩手中的拂塵。
白鳳辰搖了搖頭，“所以說你不懂道。”
老道士被這句話噎得不輕，歷聲喝道：“貧道五歲修道，今年八十五歲，修道八十年，你說我不懂道？”
老道士鶴髮童顏，看着一點都不像八十五高齡的老者。
白鳳辰起身對他拱了拱手，不是因為他的道行，而是他的年紀。
“我不是針對你一個人，而是說在座的人都不懂道！”
白鳳辰躬身的時候說道，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黃口小兒，小小年紀卻是狂妄得很。”
“說我等不懂道，難道你就懂嗎？”
……
幾十個五十幾歲以上的老者一個個怒目圓睜的瞪着白鳳辰，你一句我一句，像極了菜市場。
白鳳辰坐着，臉色平靜，我說的不是無的放矢。
道是什麼？
聽說不清也道不明？
所以他說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張華升看着白鳳辰冷笑，道：“諸位道友，你們之中可能有些不清楚這位白觀主的身份，他就是青華真人的弟子。”
“青華真人……”
有人驚呼，卻是海外的道門弟子。
他們可以不知道白雲觀甚至是天師府的掌教叫什麼，但是他們每個人都聽過青華真人的事迹，有些人幾乎是聽着青華真人的事迹長大的。
無他。
青華真人鎮壓的可不是國內道門，海外依舊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海外道門的老道士回頭用眼神制止了自己門下弟子，用審視的眼眸看着白鳳辰。
“怪不得這麼猖狂，原來是狂徒青華的弟子。”
先前與白鳳辰論道的老道士冷聲道，可以看出他臉上的不爽之色。
白鳳辰依舊像一個面癱一樣，可以說這裏的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敵意。
青華真人斷了的不僅僅是仙路，而這些人的想要更進一步的前路。
“既然這位白道長說我等不懂道，那貧道問你，你可懂？”
海外的另一個老道士豪言質問，引得所有人都目光。
白鳳辰目光尖銳，面色平靜地說道：“本座也不懂，道太玄妙，需要窮極一生去追尋。”
“我不同意白道長的說法，我認為道可尋。那麼，什麼是道，老子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即人，地，天最高的效法準則就是道；然自便是自在的本身，然是當然如此。老子所說的自然，是指道的本身就是絕對性的，道是自然如此，自然便是道，它根本不需要效法誰，這才是道。”
那老道士搖頭朗口說出這麼一段話，所有人都不悅而同的點點頭。
此人對道德經的研究十分的透徹了。
白鳳辰也點頭，但他還有一問。
“既然自然是道，那本座問諸位，那麼修道修的是什麼？自然嗎？”
他這個問題在所有人耳中就是詭辯。
有人不屑的說道：“我輩修道，當然是想長生。”
發言之人正是江陵道院的宋端善。
雖然說得俗了一些，但這在修道之人之中卻是事實。
眼下，金丹雖能活兩百五十年，但這不是長生。
張華升回頭對着宋端善笑着點了點頭。
他就覺得宋端善說得沒錯。
宋端善也因此得意的抬起頭，看了看所有人一眼。
但段子陵卻不認為宋端善說的這個就是對的，但也不能說他是錯的，反正他以為白鳳辰肯定問的不是這個。
白鳳辰搖頭接著說道：“大家都認為修道就是為了長生，那為何修道又叫逆天而行，既然是順其自然，為何會有天罰降臨，強的自然能過，弱的自然是身死道消。”
這樣一問，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這句話依舊是詭辯。
這句話就是對前面那個老道士的反駁，他說自然是道，但是他所修的道就是挑戰自然，挑戰道，與他說的道不同。
“你這是詭辯。”
那老道士黑着臉說道，白鳳辰這般話，差點讓他道心不穩。
白鳳辰也沒有乘勝追擊，他來的目的不是論道，而是這場交流會的主題，比試。
眾人不在與他交流，反而無視他的存在，開始各自之間的交流。
妙凈出現在段子陵身邊，低聲問道：“你與他碰到有幾分把握？”
段子陵默然，良久之後才說道：“沒認識他之前有十分，今天碰見後有八分，現在只有五分。”
妙凈點頭，“白鳳辰此子天賦恐怖，雖不如青華真人，但亦是你們這一代的頂尖天才，你和他也在伯仲之間。”
段子陵雖然驕傲，但卻不是非常自負，他清楚白鳳辰給自己帶來的壓力。
“我一定會贏！”
他眼神十分堅定的說道。
不為白雲觀，只為他自己。
“嗯！”妙凈點頭，便把視線看向別處。
這場交流會才剛剛開始。
海外道門那邊，卻有四對眼眸盯着他。
這些人都是海外道門天才，先前長輩論道他們沒有發言，但已經把白鳳辰深深記住了。
青華真人對於國內道門的打擊是大的，但對海外道門的打擊更大。
無他，海外道門資源少，要想培養出一個天才需要付出更多的資源。
幾十年前，海外道門在一處海域與青華真人爭一剛化龍的巨龍時損失慘重，這些人無不是他們那一輩的天才。
論道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