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原來他也會怕
一場歡愉，葉輕然明顯察覺到楚宴與平時的不同。剛才他對她說了那麼多說，他表面看起來也是和平常一樣，可是她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楚宴的心很亂。
亂了，是擔憂了，也是恐懼了。
葉輕然靠在他懷裏，目光如水一樣看着他：“你怕什麼？”
楚宴一直閉着眼睛，可放在葉輕然身上的手卻僵了僵。
許久之後，他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怕你是變回那個葉輕然。”怕她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葉輕然湊過去親吻他有些冰冷的唇瓣，承諾着：“我沒想過離開你。”
楚宴：“……”
她沒想離開，卻並不代表她不會離開。
這些年，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陷入在一場如霧般的夢境裏，周圍的人和物，整個都充斥着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直到遇到葉輕然，這個女孩對身邊的人，和身邊發生的事，總喜歡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俯瞰，還帶着一種看好戲的姿態。
他在隱約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她隨意，好像都不在乎，但是並不愚鈍，她聰慧到能看透人心，看起來好說話，對誰都笑嘻嘻，其實又是一個冷情的人，表裏不如一，卻特別的鮮活。
那天，她突然闖進包廂，笑嘻嘻地像將他護在羽翼下，扮豬吃老虎擺了向晴天一道，看起來天真不懂事，其實兇殘又睿智，那個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麼衝擊了。
或許那個時候就心動了，只不過那時以為她是個男孩。
越親近越控制不住，以為自己對一個男孩動心了，從小到大，女人於他而言，就像是牆上的壁畫，只是一個擺設。
當然，男人於他而言，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他懷疑自己，是一個無性戀，不過每個無性戀都會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情動，而她剛好就是那零點一。
不管是男是女，葉輕然都是唯一。
只不過他不在意男人，卻不代表對方也不介意。
可怎麼也沒想到，老天開玩笑一樣告訴他，“他”居然不是他，而是她。
老天真是厚愛他，他們不是兩個男人，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當然，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她是葉輕然，也不是葉輕然。
一切一切都太過於玄幻，而更沒想到的是，他所在的這個世界，居然只是一本書。
一本以沐清雪為中心的書，所有人和所有的邏輯，全部都是為了她而生。
這也就難怪他莫名其妙地回江城，莫名其妙地總會與她在同一個場合出現了。
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讓他察覺到了異樣，才會沒有糾進劇情中，而成為了一塊不起眼的背景板。
作為背景板，作為炮灰，作為路人甲，他第一次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知道能不能留下這個不一樣的惡毒女配。
清晨，葉輕然是被熱醒的。
大冬天的，她一向喜歡抱着楚宴睡，因為他身體溫度高，靠着他特別暖和，可是現在這個溫度太高了，就像一個滾燙的火爐。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楚宴還在睡，臉上有一絲不可察覺的蒼白。
“哥哥？”
葉輕然叫了他一聲，然後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一摸狠狠嚇了一大跳，“天啊，怎麼這麼燙！！”
這是發燒了？
楚宴雙眸緩緩睜開，不同於以往的深邃，落在葉輕然的臉上有些迷茫，“怎麼了？”
“你身上很燙，應該是發燒了，”昨晚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
“你昨天去哪兒了，是不是整晚都沒有休息，”他的身體一向很好，這明顯是累病的。
楚宴淡淡抿唇，沒說話。
她想的沒錯，他確實是累的，兩天兩沒睡，又吹了一晚上的海風，再加上心裏的不安。
葉輕然已經下床了，打開抽屜去拿感冒藥，退燒藥，又去倒了一杯開水。
喂他吃了葯，葉輕然就準備去洗漱。
結果剛要起身，手腕就被楚宴拉住了，他拉着她趴在自己身上，霸道地圈着的她身體：“陪我。”
生病的楚宴有點粘人，也是，人生病的時候，確實是最需要有人陪着，那怕什麼也不做，只是坐在旁邊，都會覺得很窩心。
葉輕然心裏軟軟的，“好吧，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就一直陪着你，你好好休息。”
她將被子蓋好，“感冒發燒了，就不能再着涼了。”
楚宴勾勾了唇，靠在葉輕然懷裏閉上了眼睛，他是真的很累，沒有精神，燒得昏昏沉沉，但又睡不好，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葉輕然很擔心他，中間幫他接了賀辭舟打來的電話，又叫了家族醫生，確定他人沒睡才狠狠鬆了口氣。
一直到晚上，楚宴才醒，感覺身體已經沒什麼事。
葉輕然在旁邊滿臉關懷地看着他，問他有沒有好一點，又給他準備了清粥，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貼心地喂他粥。
有記憶來，這還是第一次生病，有人這樣貼心地照顧自己，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溫馨和暖意。
喂完粥后，葉輕然又給他量了一下溫度，看到他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輕輕舒了一口氣。
“大好了，已經沒事了，不過以防萬一，你今晚就不要洗澡了，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全好了。”
楚宴握住她的手。
葉輕然懂他的暗示：“放心，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雖然一天都沒睡好，可是躺了一天，他這會兒也睡不着，就這樣睜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葉輕然。
葉輕然雙手托着下巴撐在床上，旁邊陪着他。
滿室溫馨。
歲月靜好。
“如果你有哪裏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我已經好了，你累了就直接睡，不用這麼看着我。”楚宴看她臉上帶着倦色。
“我不困，”確定他真的沒事了，她再洗個澡睡覺。
“對了，明天，我想去看看沐清雪。”
沐清雪是這本書的女主，鬼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氣運和金手指，那怕楚宴把她關起來了，她依然心存憂慮，有所顧忌，畢竟楚宴也不是沒關過她，可她神奇的突然就出來了。
楚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