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舞劍
他是怕大皇子出言不遜，丟了青周國的臉。
大皇子在這宮裏的名聲是傳開了，可那是大夥私下裏議論的，僅限於在妃嬪、皇子、公主口裏說說，現在可是當著赤瀾老皇帝的面，大皇子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他肯定要聯想到青周國的皇上、皇后教子無方，兩國維持着面上的和睦倒還好，只怕有不睦的那一天，赤瀾國肯定要拿這事冷嘲熱諷。
只是木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況且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沒辦法阻止，總不能直接上前捂住大皇子的嘴吧。
只見胡湛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道:“公主彈的很是中聽。”
木良鬆口氣，大皇子沒有討好那位公主的意思，回答的也算有分寸。
可公主又開了口。
“真的嗎？”她面露驚喜:“大皇子當真覺得我琴藝尚可？”
公主生的美貌，又帶着這般期許的表情，看着嬌嗔可愛，任哪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再誇讚幾句。
可這是油鹽不進的胡湛皇子。
胡湛臉上依然帶着客套的微笑，道:“媚捷公主若是琴藝不佳，又怎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演奏。”
木良冷汗涔涔，大皇子真是一語驚人哪。
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理解成公主能在人前賣弄，琴藝自然是可以拿到檯面的，公主讓胡湛評價，明擺着是明知故問，沒話找話，想引起人家的注意呢。
皇上的老臉差點拉到脖子下面去。
他不知道胡湛的為人，對這種說辭自然承受不住。其實胡湛並沒說的多麼損，他只是說了大實話而已，可是在皇帝面前溜須拍馬的人太多了，胡湛只是沒有像別人那樣讚揚公主而已，皇上就覺得這是在嘲諷他的公主。
看不上公主就算了，何必這樣冷嘲熱諷，皇帝的小心眼犯了，嘀咕道自古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沒有你優秀的女婿也一抓一大把。
媚捷公主倒是不介意，她早就聽聞胡湛讓佳琪沒臉的事，她和慕容佳琪一直不對付，胡湛的性格倒是令她欣賞。
而且她和胡湛不過是在晚宴時見了一面，皇子公主們站在人群中經內侍引導一一與胡湛招呼，甚至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胡湛竟然能記住她，這怎能讓她不竊喜。
慕容媚捷面上未顯山露水，朝胡湛盈盈施了一禮，笑道:“慕容媚捷見過大皇子殿下。”
胡湛回了一禮，剛才已經朝老皇帝行過禮了，他向在場的其他人行禮。
“青周胡湛，見過庄妃娘娘、瑾妃娘娘、沁琪公主。”
媚捷歡騰起來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都記住了啊。
原以為胡湛只記住了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也記住了晚宴在場的妃嬪和公主，是他腦子好使還是……媚捷腦子倒騰着，胡湛是有名的心高氣傲不近女色，看來他記住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是因為好色，而是真的腦子好使。
沁琪大方與胡湛回了禮，就一聲不吭站在她的母妃瑾妃身後，這倒顯得媚捷的行為太過招搖了。媚捷當然能看透這一點，只好按捺住繼續與胡湛拉近乎的衝動，悻悻地走到母妃庄妃身邊。
皇上再不喜，人都請來了，也不能冷場。就熱情讓胡湛坐下，內侍見狀趕緊安排上歌舞。風和日麗，繁花盛開，鶯歌燕舞，倒也是一派歡樂融洽景象。
幾場歌舞表演結束，再加上美酒下肚，皇上心中的不快漸漸消散了。他想也許胡湛就是這種腦子不通竅的人，要不然怎麼這麼大歲數了還沒娶上媳婦。
“賢侄來了這麼久，對我蓬萊城印象如何？”皇帝帶着幾分酒意問。
“貴國人傑地靈，所入目之處都是極好的。”胡湛帶着恭順的表情答道。
皇帝很是滿意，笑道:“你也別光愣着，我赤瀾與青周是友邦之國，你大可不必拘束。你剛剛欣賞的歌舞，表演者可是我蓬萊最好的舞姬，你有何見解？”
胡湛笑道:“我雖是青周國的大皇子，平日裏只喜歡遊山玩水，對琴棋書畫只是略通皮毛，歌舞樂器更是一竅不通，皇上讓我評價，我只覺得甚美，甚是悅耳，要說深邃一點的，我在這方面學識粗陋，實在是說不上來。”
皇上哈哈一笑，道:“無妨，男兒志在四方，這些不過是女子閑來無事消遣琢磨，朕的公主們雖多才多藝，兒子們對這方面也是鮮少觸及，平日裏也是沉浸於學識和練武射箭。”
“父皇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媚捷忽然插話，語氣里是抗議，小嘴嘟嘟着倒是嬌嗔可愛。
“媚捷，”庄妃低聲呵斥，朝眾人歉意道:“都是嬪妾把她慣壞了，讓大家見笑。”
皇上擺擺手說:“朕難得抽空與大家聚集樂一樂，庄妃不必拘謹，媚捷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來。”
得了父皇肯定，媚捷說的更加肆無忌憚:“父皇說我們平時只知道繡花彈琴，其實我更想和皇兄他們一樣學習騎馬射箭，只是父皇不准許罷了。”
“你瞧瞧，”皇上指着媚捷朝眾人笑道:“她仗着在練武場射中幾個靶子，就朝我叫屈來了。父皇可不是那種古板之人，要不然你隔三差五的去練武場，可有人攔着你？”
媚捷大呼原來如此，頓時俏臉羞的通紅，也不知道怎麼與皇上叫板了。大夥見狀也都陪着笑，場面甚是歡樂。
皇上一拍手，又道:“你偷偷摸摸學了那麼久了，朕一直想看你學的怎麼樣，擇日不如撞日，你這就給父皇演示如何？”
媚捷一下子慌了:“在後花園？這可不妥。”
皇上笑道:“騎馬射箭當然不妥，你不也向師傅討教了一套劍法，就地比劃就是。”
“這您也知道。”媚捷朝皇上吐吐舌頭，算是同意皇上的建議。
早有內侍眼疾手快呈上一把劍來。這把劍小巧精緻，劍柄下還有一串漂亮的瓔珞，與其說是把劍，倒更像一件裝飾品。媚捷持劍而立，人比花嬌，刀劍閃閃發光，形成一道別樣的風景。
“媚捷獻醜了。”此時樂聲響起，媚捷公主說罷就伴着節奏舞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