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作多情
這個季節的白天長了些,當九兒和湛哥被“請”進一處別緻小院安置下來時,天才剛剛擦黑,不過九兒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直叫喚了。
緊接着就有豐盛的飯菜呈上來,九兒用力吸吸鼻子,這縈繞的氣味里只有美食的香,並沒有異常的味道。
蘇家雖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她還是不得不防,只是礙於手裏沒有銀針之類試毒的東西,只能依靠她堪比獵狗的鼻子了。
不知是不是九兒的錯覺,隔着薄紗,她發覺湛哥也在抽鼻子。
飯菜上齊,還有美酒。
九兒推脫自己用飯時不習慣外人在旁邊,就讓丫鬟們都出去了,順便讓最後一個出去的帶上門。
然後她小心翼翼摘下面紗扔在一旁,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
九兒吃的盡興,丫鬟們在門外窺探的好不辛苦。雖然背對着門口,對於她們的動作九兒還是知曉的。
九兒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既然人家那麼對她的模樣感興趣,她就成全那些人得了。
她稍微偏一下頭,露出沒有胎記的那一面側顏。
丫鬟看清了她的容貌,就算完成了夫人交待的任務,喜滋滋地趕去馨怡院交差了。
自從蘇飄飄病着,靖國公夫人就衣不解帶陪伴左右,連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回,丫鬟婆子們也都侯在這裏聽她差遣。
聽丫鬟描述着仙姑的相貌,高挺小巧的鼻樑,睫毛彎彎,臉蛋宛若凝脂……靖國公夫人心下疑惑,這貌若神仙妃子的仙姑,肯定不是她認識的。
那麼就真的如王嬤嬤查到的一樣,仙姑是剛從外地來到京城謀生的。
從外地來的就好,說明和蘇家沒什麼過節,仙姑若真想在京城站住腳,肯定也會管住自己的嘴巴,不會做出得罪蘇家之舉。
“你們繼續留意他們的舉動,不過不要做的太明顯,以免招來仙姑厭煩。”靖國公夫人淡淡地吩咐丫鬟。
現在她倒不怎麼擔心仙姑會壞事了,過個兩三天,她會塞給仙姑一筆豐厚的銀子,仙姑是個明白人,到時候她再稍加提醒就可。
她擔心的是府里的人,雖說知情的只有那一兩個人,還都是她的心腹,但是隔牆有耳,還是敲打一下為好。哼,凡是亂嚼舌根的,一律活活打死,看誰還敢以身犯險。
此時九兒那裏已經用過了晚飯,她戴回面紗,正樂得悠閑地品茶。
下人們撤掉了杯盤,呈上瓜果點心后,屋子裏又恢復寧靜。
仙姑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好防備的,只要不讓他們跑出去就行,看仙姑叔侄二人的不慌不忙,似乎很享受住在這裏。下人因此放鬆了警惕,只在院子裏值勤,並不進來打擾。
九兒這才得已和湛哥說上幾句話。
“蘇家把我們關在這裏,是怕我們出去胡亂說話。”九兒品嘗着茶點說。
湛哥心裏說你知道就好,我還擔心你懷疑是公主為了把我強行留下才故意為之的那就麻煩了。
女人吃起醋來,那戰鬥力還真是不可小覷。就剛才,公主不過是朝他問了兩句,九兒就氣成那樣,生生把公主噎的火冒三丈。那可是公主,九兒都不怕,可見他在九兒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雖說他們青周國的後宮母后獨大,沒有妻妾爭寵那等拈酸吃醋之事,不過父皇的臣子大都妻妾成群,後院時常斗的雞飛狗跳,鬧的大的,都進宮請求母后做主了。
對於女人之間的鬥爭,男人都是不屑一顧的,胡湛表面上如此,背地裏卻八卦的緊,時常讓木良去打聽始末作消遣談笑。
感興趣是一回事,以身犯險卻是令一回事,胡湛可不想自己的內宅也雞犬不寧,女人,還是只娶一個好了,而且必須是他心儀的,與他情投意合的。
這樣的姑娘不好尋,這也是他至今單身的原因。
如果九兒會讀心術,肯定會撇嘴道:我和公主那是殺身之仇,與你何干,吃醋,我有嗎?湛哥自作多情有木有!
不過還好湛哥有自知之明,提前將自己丑化了一番,如果他頂着那張白花花的臉來,真保不齊會被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扛走。
閑事勿念,當下正經的還沒解決。
見湛哥表面上風雲未變,九兒只得又說:“所以我還真得趁這兩天把話放出去。”
湛哥那邊卻像聽懂了始末一般,點頭說:“今晚我就安排木良去做。”就蘇家這宅院,還是困不住他的。
有湛哥與木良裏應外合,估計到了明日,蘇小姐聯合公主和苗雪易殺害忠良孤遺的流言就會滿天飛了,再加上一些好事者的添油加醋,內容肯定比畫本還要精彩。
可九兒心下還是沉甸甸的,雖說流言不是空穴來風,可無憑無據的,官府還真得去淙山斬打撈屍體不成?
她要的可不是讓蘇府淪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是要實打實的讓那些人受到懲罰。
如今蘇府有容妃罩着,確實沒有人會挺身而出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出頭。
至於傳聞的真假,自然也沒有人去證實,頂多會讓蘇府名譽受損,讓蘇家當家的氣憤一陣子,因為沒有真憑實據,這流言過陣子也就消散了。
憂愁煩惱也沒有用,九兒還不是被困在蘇府,眼睜睜看着一夜過去了。
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萬里,第二天正在用早飯時,九兒就明顯感覺到蘇家那股子凝重的氣息。
看來蘇家眼線遍佈京城,這就知道外面的傳聞了。不過眼線再多,也擋不住流言俞傳俞烈。
老祖宗氣的心口疼,靖國公幹脆和朝廷稱病告假,一邊趕緊擬了封書信差人送到容妃那裏。這件事左右不能再瞞着娘娘了,容妃寵冠後宮,自然樹敵無數,如果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為難容妃,也好讓她有個準備。
這才一夜時間,滿京城就都知道了苗盼兒逃婚的真相,就算是流言從府里傳出去的,也不可能散播的這樣快,一定有人想和蘇家作對,故意為之。
靖國公夫人首先懷疑的,自然是這府里的人,是蘇府出了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