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驅魔
佳琪公主面上波瀾不驚，很隨意地說:“你願意去看熱鬧，本公主就給你壯壯膽。”
“那就勞駕公主了。”苗雪易依舊恭恭敬敬，內心卻在竊喜。
慕容佳琪就是個驕橫無腦的，這種人也就是仗着身份在口角上占些便宜，其實是個好利用的主。
苗雪易苦口婆心來求她，無非就是在事情敗露后找個能頂罪的，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謀殺苗盼兒的罪行，完全可以都推到公主身上去。
至於那位仙姑能不能驅除邪祟，苗雪易只是半信半疑，她並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存在。
她不信，公主更不信，在路上，佳琪公主見苗雪易一臉惴惴，不無譏諷道:“就算是有鬼，也是有人心裏有鬼，故意製造出來的噱頭，要不然明明害她的是我們三個，而且都在這府裏頭，她為何只去嚇飄飄，不就是看飄飄是個沒腦子的膽小鬼，敢來嚇本公主，哼，看我不扒了它的皮。”
對於公主說的話，苗雪易只有唯唯諾諾，讓佳琪公主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沒了說話的興緻。
馨怡居，九兒一行人剛立住腳，就聽見一聲響亮的通傳:“公主駕到。”
靖國公夫人忍不住暗生火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佳琪來湊什麼熱鬧，還擺公主的威儀，這要萬一驚到仙姑，怎麼給飄飄驅魔。
她抬眼看了一眼仙姑，還好她只是紋絲不動地站着，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周身的鎮靜，讓人感覺到她並沒有受外界的影響。
還好仙姑見過世面，公主來了也波瀾不驚，靖國公夫人鬆了口氣。
靖國公夫人不敢對公主有任何微詞，但在看到公主身後跟着的苗雪易就沒有好臉色了，她狠狠剜了新媳婦一眼，要不是礙於公主在跟前，少不得又要一頓數落。
苗雪易在婆婆的審視下，如同落水的雛雞，瑟瑟發抖，不敢發一言。
“仙姑，我女兒就在裏面，您看……”靖國公夫人換了一副表情，和顏悅色道。
“夫人陪我進去看看令愛即可，其他人不用跟隨。”九兒說。
靖國公夫人對仙姑的行徑充滿讚賞，本來她還擔心仙姑帶來的男人會跟着進去，雖然同是得道中人，外男進女兒的閨房多少會有損女兒閨譽，仙姑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二人進了里室，發現老祖宗也在裏面，正坐在飄飄的床上抹眼淚。她牽挂孫女，一早就過來探望。
“母親，您老注意身體，莫要太過悲傷。這不仙姑已經來了，飄飄有救了。”靖國公夫人疾步靠近，欲將老祖宗扶起來。
老祖宗擺擺手:“你讓仙姑給飄飄看看，老身坐在這裏不礙事。”同時朝九兒一拱手:“有勞仙姑。”
在蘇府為奴婢時，九兒見過老祖宗幾次，都是遠遠地看一眼，那時候老祖宗多威嚴，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好祖母。因為有面紗遮擋，九兒毫不客氣地露出嘲弄之色。在蘇府十年，她雖是最底層的奴婢，對蘇家內宅的腌臢事也不少耳聞，蘇家，也只是表面上的和氣團睦而已。
九兒盯着蘇飄飄看了一會，突然很疑惑地“咦”了一聲。
“仙姑可有什麼發現？”老祖宗緊張地問。
九兒答道:“聽說蘇小姐是中了邪祟，我原以為附在她體內的是個凶神惡煞的惡鬼，可沒想到居然是個與小姐年紀相仿的姑娘，而且看這姑娘的相貌……”九兒一頓，似乎不忍說下去。
“仙姑快講。”靖國公夫人可等不及了。
九兒只得繼續說:“這姑娘生的彎眉俊目，恬靜溫婉，面露悲戚，好似有很大的冤情。”
靖國公夫人帶着慍怒道:“她有冤也好，有仇也罷，該纏着誰就纏着誰去，為何來害我女兒。”
九兒冷然，靖國公夫人還以為她女兒人畜無害呢，聽她口氣，應該把這冤魂當成府里哪個芳華早逝的丫鬟了，這府里死一兩個丫鬟也是常有的事。
“仙姑不妨問問她有何冤情，說出來，咱們也能幫她化解。”老祖宗開口道。
九兒搖頭:“問不出。”
“為何？”老祖宗問。
九兒怔怔地看着床的上方:“這冤魂死前被人用布塞住了嘴巴，她張不得口，說不得話。”
“那……她是怎麼死的？”老祖宗一副很是同情冤魂的樣子。
“渾身五花大綁，塞進麻袋，扔到水裏淹死的。”
九兒的一席話，讓在場的幾個膽小丫鬟聞之色變，面如土灰，腿如篩糠，要不是畏懼主子，她們都要奪路而逃。
老祖宗和靖國公夫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放鬆，他們府里死的幾個丫鬟，沒一個是這種死法。
老祖宗甚至懷疑，這仙姑，不會是來騙錢的吧。
“不，不是我。”躺在床上如死人一般的飄飄，突然雙目圓睜，瞪着房頂說出這幾個字。
“飄飄，你醒了。”老祖宗轉頭欲去撫摸孫女的面頰。
飄飄卻猛然張口，然後死死咬住牙齒，要不是老祖宗手閃的快，一塊肉都要被孫女咬去了。
老祖宗驚懼之餘，還沒緩過勁來，就見飄飄胳膊亂揮，伸手亂抓一氣。
老祖宗急忙給一旁的丫鬟使個眼色，那丫鬟趕緊上前扶起她，她手腳麻利地起身，顫巍巍地站到了離飄飄幾步開外的地面上。
剛才靖國公夫人怎麼請都不肯離開孫女病床半步的慈愛老祖母，一見孫女發狂，很自覺地閃到了一旁。
靖國公夫人可顧不得這些，她急急地坐在老祖宗剛才坐過的位置，緊緊地抓住女兒的手，帶着哭腔急切地呼喚:“飄飄。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母親。”
她才不怕被女兒抓咬，只要女兒能好，就算那邪祟轉附到她身上她都心甘情願。
飄飄在抓到母親的手后，情緒穩定了許多。
九兒暗自竊喜，蘇飄飄的病還沒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她既然能動能說話，就說明她還有意識，剛才自己的一席話，她也全部聽到了，那自己的計劃實施起來就順利得多。
“飄飄，快告訴母親，害你的邪祟是誰，你別怕，有仙姑和母親為你做主。”靖國公夫人義正言辭柔聲安慰。
“是……是苗盼兒。”蘇飄飄嘴裏清晰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