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斗轉星移
佳琪公主總算按下急躁的性子，耐心等了一晚上。
宮禁森嚴，就算昨日靖國公從曹希祥那裏得到答案，也不能立馬送消息過來。這事不是她急就能得來的。
第二日下朝後，靖國公果然請求拜見容妃娘娘。
受玄目、青周兩國開放的風氣影響，宮裏的規矩沒那麼嚴苛了。靖國公雖是外男，但畢竟是容妃胞兄，偶爾來斕月宮緩解容妃思家之苦是允許的。
容妃趕緊讓宮女煮了上好的雨前龍井過來，一邊讓人去請佳琪公主。
“母親身體可好？”容妃首先關切地問候母親。
“母親身體康健，娘娘不必時時掛心。”
容妃皺眉道:“我倒是想放寬心，可府里凈出么蛾子，還好母親身子骨強，若是那外強中乾的，早給氣倒下了。”
靖國公知道容妃說的是府里着火一事，只好訕訕地笑着，說:“都是臣賤內治家不嚴，起了紕漏，讓娘娘憂心了。”
容妃嘆氣說:“忠國公家的兩個女兒，一個逃婚，一個剛進門家裏就着火，本宮怎麼覺得後面這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嫂嫂治家是鬆懈了些，以後能管得了這些彎彎腸子嗎？”
靖國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喉，說道:“都是小輩，何足娘娘掛齒。”
容妃道:“哥哥心裏有數就好，靖國公府與斕月宮可是一榮俱榮的，以後別再出什麼岔子讓本宮淪為中宮笑柄。”
想想就來氣，因為以皓婚禮鬧出的事，今日請安時皇后那賤人就當眾取笑了她一回。
靖國公心中瞭然，容妃與皇后只是表面上的和氣，背地裏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對方。可是話說回來，不論前朝還是後宮，並不是像面子上的那樣一團和氣。現在容妃的敵人是皇后，是因為當初先太子與先皇后先後病歿，本着無嫡立長的祖制，年齡最大長風就被立為了太子，而容妃娘娘所生的箐風只比長風小了兩個月，只一步之差沒能成為皇后，這讓容妃如何甘心。
現在後宮能和皇后抗衡的，只有容妃，而且容妃在盛寵方面更勝一籌，這讓皇后不得不忌憚。
如今皇上春秋正盛，皇子們都還小，將來的變數太大，沒有哪個皇子不想當皇帝，也沒有哪位妃嬪不想做皇后。只是容妃的風頭太盛，蓋住了其他妃子的鋒芒，即便沒有容妃，也會冒出別的妃嬪來與皇上爭高低。
靖國公能想得到皇后嘲諷容妃時的得意，內心十分愧疚，急忙朝容妃請罪。
“你我兄妹，不用客套，哥哥知道就好。”容妃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出來“咚咚”的跑動聲，不用想就知道是佳琪。
容妃心情不佳，看到莽撞闖進來的女兒，變沒好氣地說:“你就這麼眼巴巴地想要嫁到青周國去，弄的人盡皆知，到時候別國皇子不要你，看你臉往哪擱。”
佳琪見母妃動氣了，知道最近外祖家出的事太多，請安的時候皇后肯定對母妃冷嘲熱諷了。
“母妃，不光是女兒，哪個宮裏不眼巴巴想要嫁給胡湛，只是她們在等，女兒在為自己籌謀而已。母妃放心，女兒只是在咱們宮裏頭這樣，相信沒有敢豁出去命亂嚼舌根的，咱們斕月宮的臉面，女兒心裏門兒清呢。”說罷見母妃臉色緩和了些，就又眨巴着眼睛說:“女兒是想嫁胡湛，但並不是非他不可，他拙眼看不上女兒更好，女兒就近嫁了，還能時時陪伴母妃呢。”
容妃被逗樂了，點着佳琪的額頭說:“你這個不省心的刁蠻丫頭，趁早嫁的遠遠的，母妃眼不見為凈。”
見氣氛緩和了，佳琪才轉頭問靖國公:“那件事，舅舅打探的怎樣了？”
昨日靖國公夫人回到府里就去找他商量，畢竟曹希祥那裏女人去不方便，還是老爺出面。靖國公對占卜並不像別人那般深信不疑，認為那是坑蒙拐騙的把戲，偶爾算的真實了，也不過是賺了巧。可這次既然是外甥女委託，他再不信這個邪也要走一趟，當即就派了心腹管家備了薄禮去了曹希祥府上。
靖國公遲疑了一下，道:“占卜這種事，公主做做參考就可，不用全信。”
佳琪公主一聽就知道靖國公話裏有話，就急忙說:“舅舅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佳琪懂得分寸。”
靖國公知道此事瞞不過，只好說:“曹希祥說，紅鸞星這幾日停在上空，停滯不前，很是奇怪。”
“是停在哪個位子的上空呢？”佳琪公主追問。
靖國公握緊茶杯吞下去一口茶水，艱難地說:“臣看那曹小兒就是信口胡謅，居然說是停在靖國公府上空，娘娘和公主是不是也覺得好笑。”
話是這樣說，在場的三人，可是誰都笑不出來。
靖國公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娘娘和佳琪都相信曹希祥的占卜，那紅鸞星停在他府上空，說明胡湛的姻緣在他府里。能和青周皇族聯姻，絕對是一夜變鳳凰，也能讓他平步青雲。可佳琪公主心心念念想要嫁給胡湛皇子，這樣一來，她很可能會與靖國公府為敵。
而他府上還真有幾個適齡的女兒，庶出的可以忽略，可飄飄是嫡女，首先會惹來公主的敵意。
靖國公對曹希祥恨的咬牙，這莫須有的占卜，很可能為靖國公招來麻煩。
“舅舅可問曹希祥那人的名字？”佳琪公主忽然想起上次曹希祥占卜出來的那個“盼”字，這才讓她對苗盼兒下了殺手。
靖國公還不知道公主殺害苗盼兒一事，不然他寧願冒着欺瞞容妃娘娘的罪名，也不會將這次占卜講出來。
靖國公只是搖頭，說:“曹希祥說並未卜出什麼字來，臣也覺得奇怪，是個人都有姓名的，他什麼都算不出，說明他根本沒什麼本事，不過是靠些裝神弄鬼的本事嘩眾取寵罷了。”
當靖國公說紅鸞星在他府上時，一開始是不信的，可結合上次的占卜，只覺得脊背發涼。
苗雪易在忠國公府時，曹希祥說紅鸞星在忠國公府上邊，苗雪易嫁給了以皓表哥，就斗轉星移，那紅鸞星也跟到了蘇宅，莫非胡湛的姻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