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戒指不可以亂戴

第二章 戒指不可以亂戴

()伊利亞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

身上好像蓋着什麼,是那個傢伙的外衣。

賭氣般地把那件衣服甩到一邊,她梳理了一下頭髮向著洞口走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醒過來的緣故,她並沒有特別地注意自己的腳下,結果在快要走出去的時候被一個奇怪的東西給絆了一交。

本能地用手向下一撐,好像地面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硬。

在聽到一聲悶哼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奇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女人,想要我死你也不用這麼著急……我還沒吃早飯。”易晨揉着自己的肚子把伊利亞從地上託了起來。

然而伊利亞立刻就把他的手給甩開了。

該死的傢伙,她恨恨地想着。

昨天的事情她還記得,那個傢伙在用着多麼惡劣的語氣敘述着殘酷無比的事實。

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傢伙其實是故意在這麼做。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無法原諒他……

所以她索性又像昨晚那樣,忿忿地瞪着他不發一言。

看到少女這副樣子,易晨的太陽穴也是突突地跳個不停。

雖然說這位公主殿下倒是沒有崩潰掉,但是現在她可是恨自己恨得要命。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位公主殿下就又會給自己鬧彆扭。

‘我這不是在自找麻煩么?’他不無鬱悶地想到。

‘總之你別怪我太魯莽就好吶,威爾斯,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他不由得用右手的手指撫摸着左手戒指上鑲嵌的那個寶石。

為了防止丟失,他把威爾斯的戒指套在了手上,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取下來。

至於這個動作到底代表着什麼樣的含義,他可是一點也不清楚。

看見他手上的那個戒指,伊利亞的臉色變了:

“那是皇兄的東西,還給我。”她急切地說著,便要伸出手去抓取它。

有些茫然地看着抓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易晨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有了一點頭緒。

以他的力氣,只要不想動,就算伊利亞把另一隻手也用上恐怕也掰不動他的手指分毫。

“你說這是威爾斯殿下的戒指?”易晨只是抬起了雙眼,手上絲毫沒有放鬆。

“還回來。”

該說不虧是王家的人么,認真起來的伊利亞真的能給人一種異樣的壓迫感。

心下里合計了一下,易晨有了主意:

“還給你么?那是當然的了。”只是這麼說著的時候他卻站起身來,絲毫沒有把戒指摘下來的意思:

“等到我們離開了這個島嶼我自然就還給你。”

“你……”少女一時氣急,嘴唇張合著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無恥之徒,無恥之徒……’她反覆在心底里翻弄着這個字眼,但是一想昨天這個傢伙已經乾脆地承認了這個稱呼,她又覺得這陣子咒罵完全落不到實處,倒真是有力無處使。

“你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供你揮耗?”那個傢伙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隨後又拍拍腦袋從洞口走了出去:

“說到底早飯可還沒有吃呢……這可是大問題。”

“我回來之前老老實實地在這獃著,明白?”像是擔心少女不按照他的話去做,易晨特地揮舞了一下左手,看似不經意地把那個戒指擺在了少女能夠清楚地看到的位置。

“誰會……”

“咕~~~”

……

……

在生物飢餓的時候,這樣的響聲並不少見。

無可奈何般地搖了搖頭,易晨也沒有多說,嘆了口氣便轉身離去。

――――――――

曾經被譽為名城的紐卡斯爾城,如今卻呈現出一片廢墟景象。那是令活下來的人感到絕望、如同在鞭打死者屍體般的慘狀。城牆由於多次的炮擊和魔法攻擊,變成了瓦礫的小山,到處遍佈着慘不忍睹的焦黑屍體。

攻城所用的時間雖然不多,叛軍-不,現在亞爾比昂已經沒有了國王。叛軍“光復同盟軍”業已成為亞爾比昂的新政府一一的損傷卻大大超出了預計。與為數三百的王軍對陣,損害為兩干。如果加上受傷者的話就總共四千。如果只看死傷者的數目的話,可真不知該算是哪一方贏了。

地處浮遊大陸的岬角尖端的城池,只能從一個方向發動進攻。蜂擁而至的光復同盟軍的先鋒部隊由於遭到了多次魔法與大炮的齊射攻擊,已經受到了巨大的損害。

但是,終究還是寡不敵眾,一旦被侵入到城牆?側,原本堅固的城池馬上就會變得脆弱無比。構成王軍的大多是魔法師,根本就沒有用於護衛的兵力。王軍的魔法師們,被如同成群結隊的螻蟻般的光復同盟軍的無名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殲滅潰散了。

雖然給予敵方的損害很大……然而作為其代價,王軍全滅了。這是真正的全滅。王軍一直堅持着戰鬥,直到最後一名士兵陣亡。

也就是說,在亞爾比昂的革命戰爭的最終決戰――紐卡斯爾攻城戰中,是與百倍以上的敵軍相對陣,給敵方造成了己方兵力十倍以上重創的一戰……成為了傳說。

“成為傳說的一戰啊……”已經恢復過來的瓦爾德用手撫摸着右邊臉的傷痕,以一種冷峻的語氣說道:

“就是沒有見證者的意思么……”

想想也知道的,那群傢伙想必是死在這裏了,大概他們那令人懷念的面孔正沉睡在教堂的瓦礫之下也說不定。

反而是和威爾斯待在一起的那個傢伙找起來會有些麻煩呢……

在已經是一片廢墟的城池裏,雇傭軍和光復同盟的士兵們像是豺狗一樣興奮地搜尋着自己中意的物件,發現的每一件首飾或者是一根魔杖都會引起一陣野蠻的爭奪。

芙卡一臉不快地看着他們粗野的言行舉止,咂了一下嘴。

察覺到她的不悅,瓦爾德把目光轉向了她:

“怎麼了呢,土塊,你不去搜尋財寶么?”

然而芙卡只是撇了撇嘴:

“我搜集寶石可是為了欣賞那些因為丟失了至寶而驚慌失措的貴族的表情吶。”

她頗為好笑地說道:

“這些傢伙,不是已經連恐慌都做不到了嘛。”

說完,她頗感興趣地望着瓦爾德的臉:

“你那邊好像也經歷了一場苦戰嘛……”

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瓦爾德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變得相當地不悅。不過很快,他就用一種抑制着感情的冷漠腔調回答道:

“的確是有些疏忽了呢……不過這點小傷能夠換取特使的性命也算是很便宜了呢。”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芙卡仔細地端詳着他的傷痕。

‘雖然被火給燒傷過,但是意外地還沒有被毀容呢……現在這副模樣倒也不算糟糕。’這麼想着她一面用玩味的語氣問道:

“那個特使可是你的小未婚妻呢,不心疼她嗎?”

“愛與不愛什麼的,那種感情我早就忘掉了。”

“這樣啊……”

“而且當下的任務是取得那封密信呢。”瓦爾德輕鬆地揮舞着自己的魔杖。霎時間,出現了一股小型龍捲風.周圍的瓦礫都被吹散了。

瓦爾德到處尋找着露易絲和才人的屍體。

但是……哪裏也沒有找到屍體。

“那些傢伙真的是死在這裏了?”

瓦爾德一邊嘀咕着“應該是這裏沒錯”,一邊繼續在附近仔細深入地尋找着。

“唔……哎呀.這不是喬治?德?拉圖爾的‘始祖普里米爾之光臨’么?”

芙卡把掉在地上的繪畫拿在手裏。

“嘿,原來是複製品呀。不過也對呢,在這等鄉下城裏的禮拜堂……咦?”

在放着繪畫的地板上,見到赫然敞開了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洞穴,芙卡連忙把瓦爾德叫來。

“喂,瓦爾德,這個洞是怎麼回事?”

瓦爾德眉頭緊鎖,蹲下來向芙卡所指的洞裏仔細看着。這是基修的使魔巨大鼴鼠所挖出來的洞,瓦爾德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的臉感覺到了從洞穴深處吹來的陣陣冷風。

“莫非拉?瓦利埃爾那小丫頭和綱達魯烏就是挖了這個洞跑掉了?”

芙卡說道。

肯定就是這樣了!瓦爾德的臉馬上因憤怒而扭曲起來。

“要進去追他們么?”

“沒用的。既然裏面有風吹來,就應該是被打通了的。”

瓦爾德以苦澀的聲音說道。看見他這副模樣,芙卡莞然一笑。

“原來你也會有這種表情呀。我還以為你是個跟魔法人偶一樣沒感情的傢伙呢……看來有時侯還是會喜怒形於色么?”

“少拿我開玩笑。”

瓦爾德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有人從遠處向他們打招呼。

這樣快活而清澈的聲音,毫無疑問屬於哪個蹦蹦跳跳的克倫威爾主教。

循聲望去的瓦爾德因為震驚而呆立在了那裏。

像一個侍從一樣跟在克倫威爾身邊的那個身影,不是威爾斯卻又是誰?

――――――――

終究沒能目睹易晨死狀的瓦爾德對易晨的“思念”可謂是滔滔不絕,只是這時候他本人卻連個噴嚏都沒打。

開玩笑,要是把面前的烤肉給弄壞了怎麼辦……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早飯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過這個島上的生物種類還是挺多的嘛,一面翻弄着面前的烤肉,易晨一面想道。

能打到一隻兔子大小的小動物就算不錯了,說句實在話他確實不認識這個物種,不過,看上去……也許能吃?至少到現在為止這塊肉都還顯得很正常,香味也隨着烘烤逐漸濃厚起來。

再就是島上竟然還有野生的黑莓(姑且這麼稱呼),這可是讓他好好地驚喜了一陣子。在經過檢驗確定這些梅子能吃之後他非常不客氣地摘了一小捧帶了回來。倒不是說果子只有這麼一點,只是在這個孤島上面,日子還是節約着點過比較好。

何況能享用到一頓有肉有水果的早餐,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唔,這樣就可以吃了。”從考的微微有些焦黃的烤肉上撕下一小條放到嘴裏嘗了一下,味道還算不錯。

揮揮手把火焰給熄滅,易晨開始仔細地分配起食物的份額。

原則上是按照一半一半地來分配,不過還是做了些許調整。

至少交到少女手上的那份會比自己的這份要精緻一些,水果也基本留給了她。

“早飯。”在把食物送到少女面前的時候,他只說了兩個字。

“不吃的話那我吃了,正好還沒有吃飽……”在伊利亞用沉默表示抗議的時候,易晨卻搖搖頭要把手給縮回來。

感覺手上一輕,食物已經被奪到了少女的手上:

“餓死你最好!”

易晨只是挑了挑眉。

“等下大概要到更遠的地方去探查一下,嫌麻煩的話就不用跟過來了。”在走出山洞的時候他這麼說道。

結果不出意料地,解決了早餐的伊利亞滿臉不情願地跟了上來。

雖然還是沉着一張臉,但是感覺上已經沒有那麼憂鬱了。

堅強的姑娘……他這麼在心底評價道,只是表面上依舊是無動於衷。

“我們需要一個乾淨的水源,所以需要向島的中心進發。”像是有意挑起話題一樣,易晨慢悠悠地說道。只是少女好像並不領情。

“你沒有疑問嗎?”

“沒有。”

於是兩個人有沉默着繼續前行,直到潺潺的流水聲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

順着水流找去,令人驚訝地居然發現了一片小小的水泉。

對於渾身沾滿了灰塵的兩個人來說這可是一份天大的驚喜,好好地清洗一下疲憊的身體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種享受不是嗎?

可是至於這兩個人為什麼又陷入沉默,理由也很簡單。

出於安全防範的意識,兩個人不可能離得太遠……

而出於別的什麼的考慮,不保證單獨的空間是絕對不行的……

“不用看我,女士優先。”

首先反應過來的易晨背對着少女向林子裏面走去。

“我會保持在視線之外的,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

‘為什麼要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着我?’易晨皺了皺眉頭:“信不信隨你,不過能夠用來洗澡的時間不多。”

聽這語氣就好像只要這個傢伙等得不耐煩了,就絕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一樣。

在反覆確認過看不到少年的蹤影的時候,伊利亞才小心地解開了衣物,迅速地把身體沉到了水裏面。

冰涼的泉水柔和地包裹着她的肌膚,讓她覺得非常的舒適。

直到這個時候,她的心情才真正地有點變好起來的跡象。

也直到這個時候,被那個無恥的傢伙壓抑了很久的思念才又浮上心頭。

“父親、哥哥……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她沉在水裏,嘴唇蠕動着卻並沒有出聲。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就算有也馬上就會融入到泉水裏面消失不見了。

“你們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活下去呢?”她睜大了眼睛望着平靜的水面,自言自語般地問道。

“那個奇怪的傢伙也太欺負人了啊……”

她恨恨地想着,要不是哥哥的戒指還在你手上,我早就……

‘……不,父親和哥哥這樣做肯定還有別的考慮,畢竟……啊,這樣,你們是這麼想的么?’她苦笑了一下:

“你們可是選擇了一個糟糕透頂的傢伙啊……”

背靠着一顆大樹的易晨突然打了個寒顫。

‘小姑娘又在咒我……’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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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使同人之交替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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