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心中的花其二
蘭德學院的考試向來都是半月一考,因為這半月考,萊西已經有兩三天沒去注意院靈的去向。倒不是她偷懶,實在是她沒時間。
早上早早起來就要去教室早讀,還在被窩的安瑟妮忍不住慶幸自己沒考上一班。
因為有任務在身,沃倫還特地給萊西一些特權。導致嘉芙蓮又有些憤憤不平。
而今天就要考試,雖然與期末考那些大考比不了,但萊西還是很緊張。
蘭德學院考試分三大類,分別是筆試、實踐和體育。分兩天考,第一天上午考筆試,下午實踐,最後一天則是體育。體育考的是射術、劍擊等貴族運動項目。
前兩場考試,萊西都順順利利地考完了。接下來,是體育。
“準備,3、2、1,放!”
萊西正聚精會神地盯着靶子,聽到這聲令下,放在箭的手的手剛準備鬆開,就感覺到感應器灼熱的溫度。注意力被分散,箭在空中掙扎一番,最後扎在七環上。
看着七環上的箭,萊西也顧不上什麼院靈了。
“老師,我能再測一次嗎?”萊西問。
記錄成績的導師頭也不抬:“只能測一次。除非在射擊的時候,出現不可抗力因素,像地震、火災什麼的才能重測。下次好好努力吧。”
萊西沒有辦法,只好將弓箭還給導師。
她越想越生氣,抓住還在發熱的感應器就想拽下來。剛把手放在感應器上,安德里亞就出現了。
怎麼每次安德里亞出現得都在關鍵時候?
萊西放在感應器上的手慢慢放下,有些心虛地看着安德里亞。
“感應器發熱了,院靈應該就在這附近吧?”萊西說。
安德里亞卻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萊西被這目光看得越發心虛,只覺得自己想要拽下感應器的心思被安德里亞看出來了。
正當萊西以為安德里亞要說出什麼斥責自己的話時,安德里亞卻輕飄飄地收回目光:“往那走。”
萊西跟着安德里亞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遠處的一條長椅上有一個老人在懶洋洋地曬太陽。身邊還擺着一個花盆。
是上次在圖書館見到的安德魯老師以及他那養了十幾年都沒有發芽的矢車菊。
“安德魯老師?他和院靈有什麼關係嗎?”雖然知道安德里亞也許不會回答,但萊西還是忍不住問。
“是矢車菊。”
隨後就往安德魯老師那走去,萊西連忙跟上。
跟着跟着,就發現安德里亞突然停下來。
萊西以為是遇到什麼事:“怎麼了?”
“沒,只是在想應該怎麼和他說。”安德里亞有些無奈。
於是事情陷入僵局。
“直接點吧,聽說安德魯老師的德高望重在蘭德學院是出了名的,跟他說清楚,他一定會協助我們。”萊西說。
安德里亞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對萊西的辦法也就沒有異議。於是,安德里亞先上前一步:“安德魯導師您好。”
正閉着眼睛曬太陽的安德魯一聽,悠悠地睜開眼:“噢,你好。是安德里亞吧?怎麼了?”
既然認識,那就更好說話了。
“是這樣的,您帶的這個花盆,和學校的院靈有關係。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將花盆暫時給我們?放心,最後會安然無恙地還給您。”安德里亞十分誠懇。
安德里亞說的這番話很微妙,只說花盆與院靈有關係,卻不說院靈怎麼了,為什麼會和花盆有關係。
就在萊西以為安德魯要答應時,安德魯卻輕輕搖頭。
“我的花絕對和院靈沒有關係。這是我愛人留給我的。我不能將它交給任何人。”安德魯說。
安德里亞皺眉,她沒經過沃倫同意,也不好將院靈的事隨便說出去,儘管面前的這個人是安德魯導師。可好不容易碰到安德魯導師,就這樣無功而返,安德里亞不甘心。更何況,萊西的感應器就是最好的證明。
萊西感覺到自己的感應器越來越熱,基本已經確定那盆花就是院靈所在之地,看到這僵持的局面也忍不住擔心。
氣氛凝固幾秒,最後安德里亞先退一步:“既然安德魯導師都這麼說,那我們就不過多調查。希望我們此舉沒有打擾到您的好心情。”
隨後轉身就走,萊西又匆忙跟上。
“這下怎麼辦?安德魯導師居然不願意配合,我們是不是要和沃倫導師他們報告了。到時候如果真的是院方介入,安德魯導師也不得不同意了吧?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勉強了……”想起安德魯導師那充滿善意的笑,萊西有些不忍心。
“院靈的事情拖不得。所以你想慢慢說服安德魯導師?安德魯導師雖然看上去很平易近人,但實際上他的脾氣很犟,說不願意那就是真的不願意……如果到時候真的強制介入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你說的也有道理。”安德里亞說。
想到這,兩人都忍不住嘆氣。
安德里亞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傷腦筋的問題吧?萊西忍不住想。
安德里亞最後說:“走吧,去找沃倫導師。這事還有待商量,在說服安德魯導師的同時,我們也可以將目光放到其他院靈上,這樣就不會浪費時間。”
此時的沃倫導師正在自己的專屬軟沙發上享用着甜點,見萊西與安德里亞一來,趕緊把手中的小蛋糕放下,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但是一點也不見焦急的樣子!
“沃倫導師,我們發現安德魯導師隨身攜帶的那盆花和院靈有關!在找安德魯導師交涉的時候,安德魯導師拒絕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萊西皺着眉。
沃倫這麼一聽,面上總算是顯出幾分焦急之色:“是安德魯啊?這可不好辦。他對他那盆花是出了名的愛不釋手,當作他愛人一樣對待。害,這老傢伙一輩子活得明明白白,偏偏在這個事上,要假裝不知道。那種子明明就是死了。”
“所以,安德魯導師的愛人是怎麼了?”萊西現在才抓住重點,以前與安德魯導師交談的時候,她都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而現在卻有了不好的猜測。
還沒等沃倫開口,安德里亞就搶先回答:“安德魯導師的愛人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一顆花種,是想給安德魯導師一個念想,但她也沒有預料到那顆花種其實早就死了。”
這你也知道?萊西想。
這麼一說,事情似乎更難辦了。
“這下可不好辦了,老校長到現在都還在昏迷中,而安德魯這個老傢伙脾氣犟,除了老校長的話誰也不聽……”沃倫嘆氣。
“所以我和萊西想慢慢接近安德魯導師,讓他的心結解開。這樣既能找到院靈又能不發生衝突,沃倫導師您覺得呢?”安德里亞說。
“是個好辦法,不過這樣太浪費時間。我們得用最快速度找到院靈。”
“所以,我和萊西分開行動。她去開導安德魯導師,而我繼續找院靈。”
萊西一聽,連忙摘下頸上的感應器,要遞給安德里亞。
沃倫導師卻阻止她:“不就是感應器嗎?我這多的是呢,各種手鏈手環耳釘項鏈頸帶任君選擇!來來來,安德里亞你康康你要哪個?”
康康都說出來了?沃倫導師這心情轉變好快。
安德里亞一時失語。
“耳釘吧,正好我有一個耳洞。”
耳洞?萊西一聽,就往安德里亞耳朵那看去。居然真的有耳洞!可是安德里亞為什麼會打耳洞啊……可真是個神奇的事啊。
聽到安德里亞的回答,沃倫導師也有些驚訝。隨後他一頭扎進自己的小寶庫里,翻來覆去,找到了一枚銀色樹葉狀的耳釘。
“太好看了吧!你們當時怎麼就不給我一個耳釘!我還能換嗎?”萊西看着這枚耳釘陷入深深的羨慕,頓時覺得頸上的感應器不好看了!
善變的女性。
沃倫導師翻了半天,竟翻到流汗。他擦擦汗:“害,這人胖了汗流得多哈哈…哦,你說這個啊,你這個感應器已經跟你綁定啦,除非這個感應器壞掉,不然不能換新的了。你早說這個不好看嘛,我們就可以給你好看的了。”
這話說完,沃倫又補充了一句:“你可別為了換感應器就去破壞它。感應器也是有生命的,也是會難過的。明白沒?”
“明白。”這感應器還挺講究啊,萊西在心中吐槽。
萊西和沃倫聊得正嗨,就聽見安德里亞說:“萊西幫我戴一下。”
咦??安德里亞沒戴過嗎,那她打耳洞意義何在?
萊西不敢有啥意見,連忙借過安德里亞手上的耳釘:“啊,你低低頭,我有點不好戴。”
萊西從來沒正視過自己和安德里亞的身高差距,現在才發現,高15厘米是真的高很多!
安德里亞略微低頭。萊西撥開擋在安德里亞耳邊的頭髮,有些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
“好了。”終於戴好,萊西忍不住鬆口氣。
安德里亞忍不住擺弄了一下這個要在自己耳朵上久待的耳釘。
“行了行了,搞完你們就快走。我還要吃小蛋糕呢,下次有啥事可不要挑我的點心時間來找我。這樣很破壞我的儀式感,明白沒?我相信你們一定行!加油鴨!”沃倫見兩人弄好,忍不住出聲。一邊說,一邊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做出請的姿勢。
加油鴨重出江湖,萊西沒眼聽,沒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