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還是假期
國慶節第三天,寧可可頂着一頭亂髮起床。
一醒來頭髮就亂糟糟的這個煩惱困擾她很久了,別人睡覺前只要把頭髮向上分散,怎麼放的,明天就還是那個樣子。
她呢,不拘一格,宛如天女散花。所以說,為了讓頭髮回到原來的軌道,每天早上她都要洗一遍頭。
雖然,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每天洗頭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她就是接受不了。
然後呢,正因為是放假,她不用出去見人,形象什麼全都去死吧。
坐在床上繼續懶散了幾分鐘,房間門打開,小學生弟弟舉着平板晃晃悠悠小跑到自己面前。
“不行,我也不知道密碼別問我。”
說完后她趕緊起床,否則天知道這位小祖宗會鬧成什麼樣。
果然,見自己的姐姐根本就不鳥自己,這位弟弟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說哭就哭的高技術演技,極具穿透性的聲音,無能狂怒的跺腳,無一不展現了21世紀新版本熊孩子的風采。
寧可可假裝身後無事發生,看着客廳里毫無反應的男人,打了個哈欠,問道。
“他爸,你老婆怎麼國慶節還上班啊。”
被稱做他爸的男人笑了:“沒大沒小,他爸也是你能叫的,你媽今天去哪我也不知道。”
寧可可窮追不捨:“那是你老婆,你都不知道,小心晚上帶回來年輕的小鮮肉,不要你這糟糠了。”
“嗨,你還來勁是吧。別瞎說,你媽沒那本事。”
“等我媽回來,我就告訴她你貶低她。”
“嗨,你這閨女。”
這就是寧可可家的日常,父女的耍嘴皮子環節。一來增進父女感情,二來有助於自身身心健康。
寧可可從冰箱裏拿出牛奶,直接懟了幾大口。
掃了眼,活力放着的黃瓜配饅頭,眉頭都擰成了一股。
“老寧,今天中午吃什麼?”
“那不在鍋里嗎,熱熱就行了。”
寧可可眉頭擰得更深了。
“不行,我不想吃黃瓜,真的會死人的。”
學生放假回家,最快樂的可能就是第一天了。
那一天,回到家,有噓寒問暖的父母,有滿滿一桌自己喜歡的菜,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隨着假期的更一步深入,一切都變了,父母不會讓你賴床,平常的飯菜也由VIP專供級別一落千丈到打發叫花子的程度,想要點零花錢花,像防賊一樣防着自己。
萬一發生點小矛盾,父母還會威脅讓你趕快回學校,別在家裏看着糟心。
可等着真的要走了那一天,又萬般不舍,恨不得把家裏的牆都給你帶上。
到了學校,每次放假前父母都會提前打電話問自己什麼時間到,巴不得你從話筒里鑽出來。
唉,無限輪迴。
“爸爸,我的好爸爸,寧副局長,我才回來倆天,你就讓我吃這個啊,幫幫孩子吧。”
寧可可屁顛屁顛跑到他爸面前撒嬌,一把扯下用來擋視線的報紙。
這年代還有報紙發行?也不知道他爸從哪弄來的。
然後在寧可可的死纏爛打之下,他爸終於鬆了口:“行行行,你想怎麼著?要不出去吃?反正你媽也不在。”
“沒必要出去吃,叫外賣就行了。”
寧可可抬起手機笑着說:“我已經手機完成下單了,就等您老報銷了。”
接着他爸就樂了:“感情你這是提前下好了套,就等我往裏面鑽哪。”
“行,服了你了,報銷就報銷。”
他爸拍拍屁股,進屋看看他小兒子鬧完了沒有,同時也有遠離這是非之地的想法。
“爸,可晨摔了的東西,別忘了也給我報銷啊。”
……
H省有一面臨海,所以當地海鮮比較新鮮也比較便宜。當然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有沙灘公園,許多內陸地區的學生沒去過海邊,有想法的或多或少的都去了幾次。
因為是近黃昏了,海灘上基本上沒有人了,可就是這個點了,還有人往裏進。
“志遠兄,你說的好辦法就是到這來吃飯?”
苗述穿得很少,海風一吹還有點涼了。
“就這個時間剛剛好,沒太陽,風涼。”
趙志遠倆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在沙灘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東西放下。
“嘀哩咣當”得一部分從袋子裏滑出來。呵,還挺齊全,不鏽鋼盆,鐵爐子,提前串好的肉,煤炭,再加上一口鍋,廚房裏的配置也不過如此了。
“你這是搶了誰的,這麼齊全。”苗述看着趙志遠這陣勢忍不住問道。
趙志遠邊把東西一樣樣裝好,邊跟苗述解釋道。
“我健身時候的一個部員,我借了他們活動室的。”
“以前跟他們一起出來整過,心裏可痒痒了,總想自己也整一次。”
說著,東西都擺好了,在爐子裏填上幾塊木炭,上火,還真像那麼回事。
旁邊還有一口鍋,裏面被趙志遠排滿了貝類海鮮,美曰海鮮鍋。
但苗述嫌棄的不行,表示:“這能吃嗎,你一股腦就這麼扔去。”
趙志遠則表示完全沒問題,之前大家就是這麼弄的。
苗述現在是啥事沒有,趙志遠把所有的活都包了,即使是凱的路上他也只拿了一小桶水,用來煮海鮮的。
很快木炭由黑轉紅,趙志遠將肉串放在爐上烤,發出“滋滋”的聲音。
香氣飄到苗述那,饞得他眼巴巴盯肉串上下翻滾。
“好了。”
隨着趙志遠最後抹完醬料,這一把串也隨之出爐。
倆人期待得嘗了嘗。
“唉,不錯哎,志遠你手藝可以啊。”
“是吧,哥我可是全能的。”
趙志遠極其享受苗述的讚譽。翻了翻鍋里的海鮮,調整了火候。
“可惜,忘了帶酒。”
“醫生不是說禁酒嗎?”
“哦,我差點忘了。”
“醫生還說禁油膩,這沒問題吧。”
“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
……
當天夜裏,倆人又組團去了醫院。
值班的小護士見倆個昨天的熟人又回來了,好奇的問:“怎麼又回來了。”
“別說了,又複發了,昨天的床位還留着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個。”
“都怪你,志遠,非要出去吃什麼好的。好的吃上了,吃出胃炎。”
幾個小時前還在沙灘上有說有笑的倆人,此時像極了推脫責任的政治家,再嚴重些,都要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