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對不起

席間一時陷入沉默。

然後，盧正羽就看見鄭盈盈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跟舒氏簽了合同，三年。”鄭盈盈不知道怎麼拒絕才能讓盧正羽不那麼不開心，只好搬出了合同。

盧正羽微微一笑，他還以為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沒關係，違約金我來付就好。”

鄭盈盈苦惱地看了他一眼：

“別鬧了正羽，沒必要。只剩兩年了，我還是想在舒氏有始有終。”

“那好吧。”盧正羽倒是沒有強求，面上平靜的很，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隨便找了個話題打發時間。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的野獸已經蠢蠢欲動，只等一點點外力的作用，就會破籠而出，擇人而噬。

這一切鄭盈盈都沒有察覺，見盧正羽不再糾結這件事，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正好這時，餐點也好了，服務員送上了他們點的餐。

鄭盈盈正要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牛排，卻被盧正羽半道截了過去。

“我來。”他一手執刀，一手拿着銀叉，細緻地切起了鄭盈盈點的那份牛排。

鄭盈盈無法，只好先用勺子喝起了開胃的湯。

勺子剛伸進湯里，她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聲。

她看了眼突然出現在包廂中的小提琴手，疑惑地望向盧正羽。

“增加一些情趣罷了，喜歡么？”盧正羽手下動作不停，嘴上卻完美的解答了她的疑惑。

鄭盈盈沒有說話。

盧正羽抬頭：

“不喜歡？那我讓他先走了。”

“別。”鄭盈盈趕緊組織情緒，露出個甜甜的笑：

“拉的挺好的。”

“那就好。”盧正羽繼續切牛排。

一旁拉小提琴的樂手朝鄭盈盈微微躬身致謝。

牛排很快切好轉回了鄭盈盈手中，鄭盈盈小口斯文的吃着，不知道為什麼，兩人都沒有說話。

包廂里一片沉默，只有小提琴悠揚的聲音。

將最後一小塊黑森林塞進嘴裏，鄭盈盈感慨了一下果然這家店的甜點很美味，然後放下了勺子，仔細擦了擦嘴。

她比盧正羽先吃完，等到盧正羽也放下刀叉的時候，鄭盈盈看了眼樂手，對他低聲說：

“謝謝你，我們還有點事要聊，可以麻煩你先離開嗎？”

等包廂里只剩盧正羽和鄭盈盈兩個人時，鄭盈盈終於鼓起了勇氣。

“你之前就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這麼鄭重，我真是有些不安。”

盧正羽笑着說，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但是鄭盈盈卻從中聽出了幾分緊張。

她小幅度地揉了揉手裏的餐巾，然後鬆手放開，抬頭看着盧正羽，滿是認真：

“正羽，我要向你道歉。”

盧正羽愣住了，想問她為什麼道歉，鄭盈盈卻伸手制止了他開口。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一旦開了口，後面的話也像是突然有了勇氣能夠順暢的說出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整個人都很混亂，你花了許多時間陪伴我，謝謝你。雖然我答應了做你女朋友，試着接受你的感情，但是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付出，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對不起。”鄭盈盈誠懇的說。

盧正羽聞言笑了起來，看上去像是突然放鬆下來：“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本來我們就是說好了我來追求你，你試着接受我的，所以我付出也是正常的吧！你完全不用道歉的，相反的，你肯接受，我就很開心了。”

“不，不止是這個。”聽到盧正羽這麼說，鄭盈盈本就不安的心，越發愧疚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可是我還是答應了舒景博，願意他與你競爭。”

“對不起正羽。”鄭盈盈幾乎要哭出來，這話不管從誰的嘴裏說出來，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朝秦暮楚，吃着碗裏瞧着鍋里的人。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一味的道着歉。

盧正羽沉默的坐着，低垂着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直到鄭盈盈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他才抬起頭，眼中一道凌厲的光從他漆黑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竟帶着幾分殺氣，很快又轉瞬不見。

他靜靜地看着鄭盈盈哭泣，良久，才站起身，隔着桌子，觸碰上鄭盈盈的臉，替她拭去墜落的眼淚。

“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盧正羽有些無奈，語氣一如往常的溫柔。

鄭盈盈獃獃地看着他，有些經受不住他的話，最近各種凌亂的事一起湧上她的心頭，讓她的思緒凌亂不堪，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抽搭搭地說：

“你罵我吧正羽，或者以後別理我了……”

“是我不好，我不是好人，那輛車……那輛車你拿回去，不要送給我了。”

鄭盈盈說話也亂了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盧正羽卻板起了臉，見她的眼淚擦不幹凈，乾脆放棄，反而捧起了她的臉：

“聽着盈盈，我追求你，是我心甘情願，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而且，我也不可能阻止別人追求你，不是嗎？”

他低聲寬慰，兩人中間的桌子着實礙事，他乾脆走到鄭盈盈的身邊，將她半抱在懷裏。

“剛剛那些胡話我就當沒聽到，那輛車是我特意為你定製的，我是不會拿回去的，你如果不要的話，就直接扔了吧。”

盧正羽輕輕撫摸着她烏黑的頭髮，聲音有些嚴厲：“所以，千萬不要再說什麼你不是好人，讓我收回禮物這種話了，好嗎？”

鄭盈盈漸漸止了哭聲，在他懷裏點點頭，悶悶地應了聲：

“嗯，對不起。”

盧正羽嘆了口氣：“別再說對不起了。真要說對不起，其實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才對。”

“什麼？”鄭盈盈不解地抬頭。

盧正羽撫摸着她細膩的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

“去M國之前，那天晚上在沙灘上，對不起。”

他道着歉，很是愧疚：“那天我明明知道你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心情不好，我還趁機那樣對你，甚至可以說是強迫你，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