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走過人世間
天空的雷在嘶吼,那個“一”字形成的墨意大河在抵擋了一道天雷后瞬間瓦解。
崩碎的大河化成傾盆墨雨,澆在了邋遢老頭和歐楚群身上。
墨意的大河甫一潰散,數道天雷便轟然而至。
歐楚群剛想拔劍硬抗,卻被邋遢老頭一把拽至身後,似乎是不想讓天發現他。
邋遢老頭手中墨筆再次揮動,枯槁且蒼白的手指捏着筆桿,不停的勾勒,筆法之間大開大合,一筆一捺皆如刀刻斧鑿一般深刻,筆中有着一片世界。
邋遢老頭筆法縱橫間,竟畫出了一座山。
一座墨意形成的山抵擋着漫天雷電的轟擊。
如同之前那道大河一般,這座山很快也被轟得粉碎。
可邋遢老頭手中的筆還在動,無數事物被他以一隻墨筆幻化而出,用來抵禦那無數的天雷。
歐楚群在一旁看着邋遢老頭不斷的揮筆,周身徘徊無數墨意,揮筆時快若驚雷,雙目猩紅已有些癲狂。
歐楚群無法理解,那麼小的一隻墨筆,上面的墨汁似乎無窮無盡,而且筆中的山河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一幅幅以墨形成的山川河流,歐楚群已經忘卻了天雷垂懸頭頂的恐怖景象,整個人融入到墨意當中,不禁感慨道:“江山社稷,也不過如此吧?”
可這漫天神雷依舊持續,邋遢老頭也有些力不從心起來。看樣子,這天雷是不誅殺掉邋遢老頭與歐楚群,是不會收勢了。
天雷滾滾,天雷被邋遢老頭抵擋后所留的餘威仍將邋遢老頭和歐楚群身處的這片竹林摧毀,很快產生了衝天的火光。
雲瀾大陸中修為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均感知到了可怕的天怒,有很多修行者道心都開始忍不住的動搖!因為越是境界高的修行者,對天地的認知也就越廣,便越能體會到天怒的可怕。
遠在千里之外的葉凌是第一時間感知到天怒的人,因為他的修為太高了,高到無法衡量估計,在修行史上除了那些不為人知的仙人,沒有任何人可以作為其修為的參照。
總體來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便是葉凌的境界!
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天怒時,葉凌的意念力便掃過了整個雲瀾大陸,發現勾起這天怒的居然是一個邋遢老頭。而這邋遢老頭身後的人,居然是歐楚群!
看到邋遢老頭背後的人是歐楚群,隨王英等人同行的葉凌凌空攝入一塊路邊的石子握於掌心,準備幫歐楚群扛過天怒。
可下一刻,他便放棄了出手。
因為,歐楚群成長了很多!
葉凌感知到,歐楚群的身影穿梭于山川之間,匿於大江大河之中,踏立在細草野花之上。可以說眼之所及之處,皆是歐楚群!
在邋遢老頭有些撐不下去只是,歐楚群一把拽住了邋遢老頭的肩膀,身法凌厲疾馳,撕裂了空間。
能夠撕裂空間,那就代表有了對空間掌控的一部分權力,代表着瞬息之間,歐楚群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無視任何阻礙。
歐楚群帶着邋遢老頭跨越了幾千里,來到了一處名為般若的地方。
歐楚群從來沒來過這裏,但抬頭放眼望去,瓊樓玉宇均為佛殿。在這裏,歐楚群身心感到一陣輕鬆與舒緩,彷彿來到這裏所有的煩惱都被化解的一乾二淨。
然而下一刻,一陣歐楚群心悸的強烈危機感湧上心頭,他抬頭將目光轉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被烏雲所遮替,溫和的日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全身冰冷凌厲的天雷!
邋遢老頭見狀也是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的一句話,居然會招來這般如狗皮膏藥難以脫身的追殺。
他忍不住驚呼道:“天雷居然跟過來了!”
說著,便拿出墨筆奮筆疾書起來,準備再戰一場。
然而墨意剛剛升起,一縷縷墨色正邋遢老頭周身不斷環繞,下一秒邋遢老頭卻原地消失不見,懸浮在空的墨意也化成墨汁滴落在地上。
墨汁滴落在地面的一剎那,歐楚群帶着邋遢老頭瞬息回到大聖國。
可剛滯留了一息時間,天雷便再次追來。無奈,歐楚群只得再次破空而行。
歐楚群來到山谷,天雷便匯聚在山谷山空,歐楚群潛到江河之中,天雷便在江河水面上不斷轟擊,雷電通過水擊打在歐楚群和邋遢老頭身上,讓二人感到渾身劇痛難耐,意識神識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潰散
歐楚群忍痛咬牙努力讓自己恢復神智,強忍劇痛再次破空逃離,可雷電依舊如影隨形。
歐楚群到哪裏,天雷雷雲便跟到哪裏。從白天到夜晚,歐楚群一直不間斷的撕裂空間而行,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身影便幾乎遍佈了整片雲瀾大陸。
終於,無數次撕裂空間而行的速度被歐楚群催動到極致,天雷也無法辨出他所在的方位,雷雲只能滿懷不甘的消散。
無數次撕裂空間后,天雷徹底消散。刺耳的破風聲再次響起,歐楚群帶着邋遢老頭又跨越了千里,不知來到何處。抬眼望去,一片歌舞昇平,繁華猶如天上人間。舞女,歌姬賣貨貨郎,小食攤販,各色各樣的人正同處一市之中。有詩人正持古籍吟誦遠古詩詞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看到幾個孩童舉着十分好看的燈籠在夜市中歡快的小跑,歐楚群才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個叫什麼花燈節還是廟會的節日。
此刻的他精疲力竭,就這樣癱坐在一處閣樓之上,聽到那書生所誦的詩詞,也忍不住重複念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說著,微眯起雙眼,仔細的尋味詩詞的含義,忍不住誇讚道:“真是一首好詩。”
隨後他轉頭看向邋遢老頭道:“老前輩可知這是哪位聖賢所作的詩?”
劫後餘生的邋遢老頭此時哪有這樣的心情,但好像也被詩詞所吸引,解下腰間的酒葫蘆飲了一口思索好一會兒吐出二字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