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她現在的執念就是封桀
看着她削薄的身影,段胤一聲嘆,邁着步子跟上去。
他跟時蕎算起來也認識了有八年,那會兒時蕎大腦受到刺激失憶,他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邈邈,可沒多久她就恢復了記憶。
再後來。
他欠她一條命。
時蕎也沒讓他還。
只定下一條規矩。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出k國。”
所以他就從未踏出k國一步,不參與任何爭鬥,對一切事情都漠然無爭,暗中盯着她的一切。
看着她回國,看着她推動風雲,看着她和封桀恩愛,看着她嫁給封桀…
看了她太多。
封桀是要死的。
他也不介意,讓她快樂自由一段時間。
所以一直到現在才來。
他違了約,那也沒什麼。
反正左右不過一句話,他們誰也逃不了那宿命。
大廈里。
遍地的瓷器碎片,時蕎挑眉,朝着裏頭的人仰聲:“吆,發火呢?”
堂堂莫安島的島主,今天被一個小輩壓住,能不氣嗎?
時蕎走過去坐下,端起一杯沒人碰過的茶喝了幾口:“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畢竟她總是跟他做對。
老爺子看着這兩人,冷哼:“還回來幹嘛?給我送葬?”
“瞧瞧你說的,”時蕎輕嘆,她對這個師傅到底還是感激的,他們也沒什麼撕破臉的仇恨:“你這一生就憋着一口氣,你說你就在這島上也不出去,要那麼多錢幹嘛?”
這個島都是自治州了,他就是這裏的皇帝,也不知道貪那些幹啥。
“師傅。”她很久沒這麼客氣的叫他了,一聲輕嘆:“我只是要那些資料。”
“你就跟我在這倔吧!”老爺子冷哼一聲,起身走人。
時蕎皺眉。
“小姐。”古悠攔住她,神色有幾分複雜的,遞給她一摞資料:“老爺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就算最初有目的,有利用,裏頭也有不少情分在。
古悠低聲道:“老爺他這些年太孤獨了,你和公子誰也沒聽過他的話,總是跟他做對,他很多時候,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時蕎接過資料翻了翻,眯了眯眼睛,對古悠說:“讓他好好養老,別整天想那些不該想的,等有空我再來看他。”
說完,就往外走。
段胤跟在後邊:“邈邈,跟我回k國吧。”
他不明白封桀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她執念那麼多年。
“段胤。”時蕎腳步頓住,側目看向他:“你不愛我。”
那雙眸子清澈又透亮的,能夠穿透人心。
段胤神色凝住,等他回過神來,女生已經又走出了好遠。
他一聲嘆,搖頭,笑的無奈。
談愛什麼的太膚淺,他不管什麼愛不愛的,他只要她。
直升機在空中飛的低,梯繩從上邊放下來。
時蕎伸手抓住,隨着梯繩往上升,回頭俯瞰着下頭越來越遠的段胤,聲喊:“段胤,你的執念並不比我淺。”
人這一生,總會有執念。
有的人是錢財,有的是權勢,有的人是愛情,有的人是仇恨…
她有仇恨,現在仇恨已結。
她現在的執念,就是封桀。
——
五天後,中非。
科研所。
“你可回來了!”玉檸上來抱住她,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斜陽和趙蘊也都還在,也都鬆了口氣。
時蕎眯了眯眼,上挑的眼尾里裹着寒,笑的邪佞陰冷:“把唐玉棕給我綁起來。”
“我去!”章炎扛着槍就去找唐玉棕。
“祖宗,不是我!”見到時蕎,唐玉棕就開始求饒,就差抱大腿了:“段胤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忍到現在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時蕎一眯眼,衝著時晏他們:“給我打!”
“好嘞!”時晏第一個衝上去,揍得最厲害。
“別打臉啊…”
“我的鑽…”
唐玉棕陣陣慘叫。
七駁和六刀在外頭,也不敢上去救。
又跟顧南松他們細聲交談了幾句后,時蕎進了科研所。
手術已經開始了。
“三天前開始的。”蠱岐從裏頭走出來,摘下口罩,俊朗面孔上有幾分疲憊:“血液已經被毒完全浸透,雖然血庫不缺血,但要不間斷的換,還有深入肺腑的毒…總得來說,狀態並不是很好。”
時蕎隔着玻璃看向裏邊,封桀那張妖孽的臉上沒有半點兒血色,帶着呼吸機,身上被開了很多刀,架子上血袋一個又一個,不斷往身體裏輸送…
好半晌,她才回神。
把那些資料給蠱岐:“你看你們有沒有能用的,我會再想其他辦法。”
蠱岐翻了翻資料,喊了龔天恩一起開始進行新一程研究。
時蕎又離開,去了京川島一趟。
老爺子給的資料並不全,她想去那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轉眼又是半個月,時蕎從京川島的廢墟里歸來,沒有一點兒收穫。
是她當年把這裏炸的太徹底了。
——
蠱岐他們失敗了。
封桀被冰凍。
整個島上都一副死氣沉沉,看着坐在古堡的樓頂上的時蕎,沒有人敢打擾。
身後腳步聲響起,不回頭她都知道是誰。
淡聲道:“我不會跟你走的。”
段胤走到她身邊站定,雙手抄兜,身如玉樹:“就打算這樣一直坐下去?”
“也不是吧。”時蕎笑了笑,手裏划拉着手機,看着時晏他們發來的信息,指尖頓了頓后,給他回消息。
姐:“準備準備,回時家。”
看到這條消息,時晏精神一震,出溜着就往書房裏跑。
看着時蕎站起來,風把她外套吹的飛起,面色冷白。
她向來固執,也沒人能攔。
段胤一聲嘆:“你終究會明白的。”
時蕎笑了笑,轉身下樓。
——
十天後,端木家。
時蕎一進大門,就引起端木家眾人的高度防備。
但沒人敢說話。
端木老爺子已經回來了,坐在高堂上,看見她,也是感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放心,我不是來算賬的。”時蕎笑了笑,在一旁坐下:“我只想問,鬼霧門以前是不是去過那個地方?”
都到了這份上,有的東西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
端木老爺子點頭:“是,二十幾年前跟着你父親去的。”
時蕎挑眉:“所以你跟穆天盛認識?”
“不是我。”端木老爺子搖頭,衝著一旁也在場坐着的端木霖抬了抬下巴,道:“是他父親。”
端木霖的父親當年跟穆天盛是朋友。
“其實在我接受鬼霧門的時候,鬼霧門就已經在找那些東西了。”端木老爺子目光眺着虛空,似望到了過去,有些感慨:“你都已經去過了那裏,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那再問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