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質疑
模擬對戰結束，北辰回到自己的觀眾席座位上，周圍人指指點點，驚異的議論聲不斷。
左肩膀被拍了一下，北辰轉頭一看，正對羅根那張掛着黑框眼鏡的臉。
“有事？”
“大事！”羅根東張西望，然後故作神秘地湊到北辰耳邊，悄聲道，“你火了。”
“我知道。”
“我靠，兄弟你能別這麼淡定嗎！你都不知道外面都傳瘋了，說你是我們這一屆的無冕之王，太牛逼了！”
羅根面色掩飾不住的激動，與有榮焉地說道：“新生中唯一一個把一群老學員按在地板上摩擦，一人幾乎打穿全場，可把觀眾席上的那些人嚇壞了。”
“他們只是被胖丁技能命中睡著了而已，我可沒把他們怎麼樣！”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你的確憑藉實力讓那些學員失去戰鬥力，這是事實，連那些裁判團的老師都認可並給出了高分，你就別謙虛了。”
北辰挑眉說道：“你知道他們給我多少分？”
“當然，校群里積分榜都是在線實時更新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北辰尷尬地摸摸鼻子，重生之後他一心在打工賺錢上，校群還沒來得及加。
“噥，你瞧，新生積分榜榜首一年六班北辰210分，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羅根指着屏幕上顯示的榜單，信誓旦旦地說道。
北辰一看，暗暗點頭，分數既然坐實了，那校方的獎勵應該穩了，畢竟他與第二名可是相差足足180分，毫無懸念的碾壓啊！
“哈哈，真是出乎意料呢！”
饒是以他兩世合計四十多年的養氣功夫也把持不住面上的得意。
旁邊的羅根也是一副認同的語氣說道：“誰能想到本屆對戰測試最大的黑馬居然是我的兄弟，哈哈！”
兩人勾肩搭背，肆無忌憚地大笑道，頓時惹來周圍更多人的側目。
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現場歡樂的氛圍。
“這麼弱小的人和精靈居然能走到這一步，桀桀，的確是出乎意料。”
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長裙的漂亮少女，蓮步輕移，妥妥的氣質女神，她身後跟隨着一頭紫黑色的阿柏怪，瞪着巨大的蛇瞳，轉瞬間便鎮住了在場的學員。
這位少女左眼眶佩戴着一副數據鏡，也就是網上最新推出的小精靈圖鑑眼鏡，此刻正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北辰和他捧在懷裏的胖丁。
“綜合戰力3，精靈胖丁特攻物攻不超過10，就這搭檔的實力也能奪魁？”
北辰：“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懷疑你作弊，在對戰中使用特殊道具。”
嘩——
現場瞬間寂靜，觀眾們倒吸涼氣的聲音不時發出。
“假的吧，排榜第一的北辰怎麼可能是靠作弊上去的，一定是那女的在胡說。”
“兄弟你還別不信，經這位美女提醒我也用精靈圖鑑查看了下他們的數據，你猜怎麼著！人與精靈的綜合指數相加還達不到初級訓練家的最低水準。”
“我靠，不會吧！就這數據還無冕之王呢，我呸！”
“你們胡說，數據不好怎麼啦，我兄弟憑巧取勝不行嗎！”羅根焦急的反駁道，他臉色漲紅大聲辯解說道，“誰敢說數據顯示戰力高就一定能最後取勝，數據差點的就不能以弱勝強嗎？如果都是你們說的那樣還對戰個屁，誰數據高誰贏得了！”
“這……”
經過羅根這麼一說，周圍的質疑聲頓時小了，隨即大家都把目光落在那位白裙少女身上。
“哼！”
少女玩弄着胸前一綹長發，毫不在意他人的視線，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可不是因為他數據低就懷疑他作弊，而是因為它。”
少女纖長的蔥指指着北辰懷裏的胖丁，言之鑿鑿地說道：“我全程觀看過你們倆的戰鬥，胖丁唯一施展的技能就是催眠曲，雖說有些取巧，但是你能勝過那些學員就是你的本事。”
“那麼照你這樣說，北辰同學的積分應該沒問題才對啊！”人群中有人詫異地說道。
少女軒然一笑，解釋道：“可是問題是那麼多人都在胖丁的催眠曲下昏昏睡去，他又憑什麼清醒地站着呢？”
少女一語頓時激起千重浪，人們紛紛恍然大悟過來。
“是啊，為什麼他沒有在胖丁的歌聲中一起睡過去呢？”
“聯盟早有精靈研究者證明過胖丁的歌聲催眠的強度足以讓高出一兩個層次的精靈昏睡過去，高物防高特防的精靈尚且如此，脆弱的人類又如何能抵擋呢？！”
少女看着周圍學員的反應滿意地點頭，順着大家的思路說道：“既是能把二年級的學員包括其中的一些初級訓練家們放倒，這隻胖丁就算等級低也弱不到哪裏去，你們說北辰同學是怎麼在胖丁唱歌的過程中保持清醒的？”
“他作弊了！”
“不錯！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少女坦然說道，“能抵擋胖丁催眠的人要麼是精神力等級過高，要麼具有阻隔空氣振動的能力，以我最新型的圖鑑掃描得出的結論，前者可以直接忽略，那麼就只剩下后一種可能。”
“首先排除北辰是異人的可能性，因為在虛擬空間內他是無法施展異能的，所以只可能他身上藏有特殊的電子信號干擾器，以至於他能不受胖丁催眠曲的印象。”
啪啪！
“精彩，句句入理，頭頭是道，差點兒把我自己都繞進去。”北辰嗤笑，緩步走到白裙少女跟前，撇嘴說道，“你說的都對，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萬事總有例外，你的那些話用在我身上是行不通的。”
“為什——”
“為什麼這麼說是嗎？呵呵。”北辰哈哈大笑，表情狂放不羈，然而隨即悲涼解釋道，“因為我是先天性的聾子，我聽不到聲音的，之所以能明白你們說的話是因為我會唇語。”
“嗯——為什麼都不說話了？喂，美女，你剛才不是趾高氣揚嗎，現在低着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
“你就是那個意思，”北辰帶着激動的語氣忿然說道，“一個連初級訓練家都不是的學員就應該老老實實當個菜鳥，太過冒尖就得罪你們啦！眼紅啦！是不是恨不得我身敗名裂你們才開心？”
少女臉色有些發白，北辰的話讓她羞愧難當，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質疑讓她現在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怯懦着嘴啥也說不出口，雙腿更是進退不能。
“北辰同學對不起，我——我錯怪你了。”
驕傲如白裙少女最後還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周圍的人群也都退散了，仿如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該看對戰的繼續觀看，該聊天的繼續聊天。
“切，沒意思，羅根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北辰忽然覺得有些倀然無味，抱着胖丁獨自往對戰廳的後門走去。
呼——
走到沒人的樓梯拐角處，北辰收起悲憤的表情，心有餘悸地拍着胸口嘀咕道，“還好老子反應快，當時如果不編個理由搪塞他們指不定現在真被那些人誣陷為作弊呢？”
沒錯，北辰撒謊了，他是個健康人，聾子啊，唇語啊，都是他臨時編造的謊言。
“老子自己都沒弄明白為啥胖丁的歌聲對我無效，我找說去！”
北辰一直認為自己是聽久了胖丁的催眠曲，生出了免疫抗性才能保持清醒的，不過聽那位少女今天這麼一說，這種可能性相當低。
“那究其原因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