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歸心

()“既然你們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清楚我與琉球本島之間的關係，咱們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琉球王國的支持才獲得的，無論是船隻，銀兩，甚至咱們所在的這兩座小島，都在名義上屬於琉球王國，先不說我與琉球王之間有着割捨不斷的兄弟之情，倘若琉球王國那邊真有什麼差池，那咱們也就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WenXueMi.放眼如今的東海和南洋，有哪一方的勢力的背後是沒有哪個大家族支持的？紅毛鬼有尼德蘭人支持，金毛鬼有英格蘭人支持，佛郎機人背後也有一個王國支持，甚至如今的倭寇也受倭國的支持，雖說沒有了琉球王國的支持，咱們也能在這小島上佔山為王，可想一想曾經的大海盜林阿鳳，再想一想之前屢犯大明的倭寇，他們的昨天就是咱們的明天。我尚宏作為琉球王國攝政，還值些錢，可你們呢，你們想過一旦失去了琉球王國的支持，你們又該何去何從？回壕鏡澳？單憑你們跟着我搶了佛郎機人的火器和鑄炮師，就已經把佛郎機人，倭人，甚至於佛郎機人親厚的西班牙人都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以為除了我，還有誰能護住你們，黃程？張孝先？”不知道是因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還是因為心情有些激動，尚宏感覺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也就順勢停了下來，伸手取過石桌上的茶水，坐在座位上自斟自飲。房中的幾人林氏兄弟早與尚宏的命運緊緊的連接在了一起，尚宏之所以說這些話主要是為了說服張狗子等張孝先的舊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說服三人中最具謀略的馬旺，畢竟無論是將來的手下輪換，還是抵擋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倭寇，僅僅靠林氏兄弟是不夠的，所以首先解除馬旺等人的動搖之心是很有必要的。石屋裏除了尚宏喝茶的聲音，就只剩下林惡蛟等人吭哧吭哧的呼吸聲，靜的讓人感到憋悶，只等尚宏手中的一杯熱茶被他漫不經心的喝盡了，才聽馬旺嘆息一聲，臉色鐵青的站起身對着他拱手道：“屬下鼠目寸光，只顧眼前利益，卻罔顧了大當家的良苦用心，讓大當家的失望了。”雖然早就知道尚宏的真實身份，可由於他絲毫沒有攝政王的架子，眾人也都習慣了他作為海盜大當家的一面，所以一直以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馬旺等人都是忽略了尚宏的另外一個身份，可無論是石垣島的島主，亦或是海盜的大當家這個身份，都是尚宏用琉球世子的這個身份爭取來的，沒有這個身份，尚宏根本不可能得到船隻人手和錢貨，更何況尚宏與尚寧王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又對他關愛有加，根本還沒有出現所謂皇家無親情的局面，所以無論是要勸他放棄自己的王兄，或者另立山頭，都是不現實的。馬旺在尚宏說完之後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才會做出如此的姿態，尚宏的話很對，倘若自己這個時候就打退堂鼓，那一旦事情敗露，尚宏失去的只是他應當為自己付出的贖金，而象自己這種小角色就要承受其他勢力的怒火，付出自己的性命，可如果渡過了這道關，那尚宏在琉球的地位不但直線飆升，隨着他手下勢力的增長，自己也一定是跟着他水漲船高，兩兩相較，倒不如放手一搏來的痛快。“你能明白就好，那倭寇雖然數量眾多，可如今都被我設計困在了荒島之上，已成了瓮中之鱉，有沒有援軍，能不能存活，還尚未可知，所以石垣島暫時還是安全的。而且我們若能幫琉球訓練出一支強軍，我自己就能在琉球王國獲得更多的話語權，到時候諸位兄弟就都是我的股肱之臣，封為一方大將，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尚宏見安撫住了馬旺，當下也不再在意他方才有些挑唆自己與兄長關係的言語，寬聲安慰道。眼中閃過一絲火熱的光芒，無論是馬旺，張狗子，二愣子這些中土之人，還是林毒龍兄弟這兩個曾經做過幾天王爺的海盜，都被尚宏的這句算是承諾的話所吸引，這的確是個極具吸引力的封賞，馬旺幾人不過是些老水手出身，在中土，不要說在那些大官面前，便是那些無用的書生面前都是被人瞧不起的泥腿子，雖說只是琉球王國只是個大明的屬國，可若真如尚宏所說，能夠拜得一將的話，那也是人上之人，的卻算得上是光宗耀祖。林毒龍兄弟雖然因為老子林鳳的緣故，做過幾天的王爺，可他們不過在南洋那些被看做未開化的野國家稱王，而琉球王國可是被大明承認的屬國，是太祖爺親封的不征之國，與尚宏這位正牌的世子相比簡直是有天壤之別，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尚寧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膝下卻依舊沒有一男半女，按照琉球國的規矩，倘若尚寧王無子，那十有將來琉球王的王位要由尚宏繼承，到時候自己這些人就是從龍之臣，雖不能封侯拜相，但到時候也算是一方豪強了。“大當家的此話當真？”馬旺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麼，馬頭領信不過我的話，我雖然不是天子，但也是金口玉言，豈會拿這種事情來誆騙幾位。”尚宏輕笑道。“不，不，不！屬下決對沒有這個意思，既然大當家的如此厚待屬下等人，屬下又怎敢不為大當家的效死，從今往後，我馬旺這條賤命就算賣給大當家的了。”馬旺雖說頗有些心機，但畢竟眼光有限，在他看來能成為領兵一方的大將，為妻兒老小博一場富貴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說著又是對着尚宏鄭重其事的一拱手。見馬旺如此作為，張狗子他們也是似模似樣的一拱手道：“願為大當家效死。”尚宏見狀，與林毒龍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俱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他衝著馬旺虛空一抬，說道：“既然幾位都接受了我的策略，那咱們就說一說接下來的具體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