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煞之氣
天源集團大廈66層。
坐在董事長辦公室內的豪華沙發上,笑着伸手接過助理戴建安送上來的茶水,又向他道了聲謝,蘇哲這才扭頭四顧,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這間辦公室來。
趙明義應該很喜歡字畫。因此不光是在家裏,連這辦公室內的三面牆壁之上也是掛着大大小小近十副字畫。
而在他的辦公桌后,那書架之上,除了滿滿當當的中外書籍,也能明顯看到不少硯台筆架之類的物件。
“蘇哲,看出什麼了嗎?”
蘇哲聞言不禁一怔。自己才剛坐下不到一分鐘,就直入主題了?這麼著急的嗎?
他卻是不知。趙明義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存在着兩種人。
一是普通人,二...是武者與術士!
當然,以前他是把這當成傳聞來聽的,因為從未接觸過。而傳聞中,武者與術士有着非凡的能力,可殺人於無形,且不受法律約束。這對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而言,不是扯呢嗎?
可通過蘇哲以及昨天的經歷之後,他信了。
如果說生意上的事情,蘇哲還能通過某些途徑去打聽到。那自己喝涼水被嗆,走路打腳,甚至昨天早晨出門還不小心摔了一跤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沒可能知道的。
除非他在自己身上裝了監控。可這更加不可能!
以此可以推斷出,蘇哲或許也是術士。然後,再聯想到傳聞中,術士可殺人於無形,以及近期自己諸事不順又極有可能是外來因素造成,他如何能不着急?
好在蘇哲對此並不關心。是以,在側頭看了眼滿臉好奇盯着自己的趙思琪后,他便笑着點了點頭,道:“嗯,看出來了。問題的確出在這裏。”
“真的?”
豁然自沙發上站起身來,趙明義又驚又喜道:“蘇哲,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叔,我看空調沒開,但這屋子裏卻比開了空調還冷,可能溫度還不到二十。對此,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趙明義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眉頭緊鎖。沉思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的確覺得很奇怪。甚至以前還專門請人來看過,但一直沒找到原因。在加上後來我發現除了溫度稍微低點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奇怪的地方。所以也就沒太在意。怎麼?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造成的?”
蘇哲沒答話,而是起身來到他的辦公桌前,低頭看了眼左上角那隻正對着老闆椅方向,口含一枚錢幣的金蟾蜍,隨後伸手將它拿了起來,拖在手中,邊觀察,邊問道:“趙叔,這東西是別人送你的吧?”
趙明義聞言再次怔了怔,與女兒一同來到他身邊,同時看了那含錢金蟾一眼,隨後點頭道:“不錯。這是我外甥送給我的。說是花了大價錢從香島請來的開光法器,擺在辦公室里有聚財的作用。我雖然不太相信這種事情,但畢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所以也就任由他幫我擺在這兒了...”
說到這,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之色看向蘇哲道:“你...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問題就出在這隻金蟾上面吧?”
“外甥?”
蘇哲一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再次底下頭去,看着眼前這隻金蟾。
在他的視線里,這隻金蟾的確在往外吐着東西,但絕對不是什麼財氣,而是一股極度濃鬱黑色煞氣。蘇哲在大廈外看到的那股黑氣,正是由此而來。
同樣,這間辦公室內的溫度之所以會如此之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的。”趙明義點了點頭,略顯遲疑道:“蘇哲啊。你...會不會看錯了?我外甥跟我很親,而且非常懂事,他是不可能害我的。”
關於可能對自己下手的人,趙明義能夠想到很多。比如目前正在負責天源別墅區項目的方坤方副總,董事會副主席兼資深副總羅耀海。他們都有可能,甚至昨晚自己就在猜測,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位。但要說是自己的外甥...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因為姐姐一家跟自己關係實在太親近了。
蘇澤理解他的不信任,所以也沒在意,而是抬高右手,勾起嘴角輕聲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趙叔,看好了!”
話音剛落,右手五指猛然發力,就聽“咔嚓”一聲脆響,那隻表面看起來猶如純金打造的含錢金蟾竟是瞬間碎裂開來。
“這...”
趙明義父女頓時目瞪口呆。
“趙叔,現在驚訝,還早了點呢。”
說著,蘇哲左手輕輕一掃,金蟾表面的碎快立刻散落在地。
“啊!!!”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接着,臉色已是煞白一片的趙明義父女同時趔趄退後數步。看向他右手的目光之中已是充滿了驚恐之色。
“這...這是什麼東西?!”
此時,被蘇哲托在掌心之中的,已然不是金蟾,而是一隻高約兩寸,身着華服,臉色慘白,瞳孔一片漆黑,看起來異常詭異瘮人的日式人偶!
“看起來,像是某種詛咒娃娃?”蘇哲也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手中人偶,緩緩搖了搖頭,道:“不過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確定了。”
雖說蘇哲得到了太衍聖宗的傳承,但畢竟時間尚短,又無人指點。而太衍推星盤又不會說話,所以對於這個世界的術士一類,他是一無所知。
“什麼?詛...詛咒人偶?!”
聽到這四個字時,趙明義只覺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都慌了,壓根沒聽清蘇哲後面說了些什麼。又驚又懼之下,他急忙開口問道:“那...那怎麼辦?蘇哲,你...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這個倒是不用人教。通過地相之法,蘇哲知道自人偶身上散發出來的乃是陰煞之氣。它的危害固然很高,可弊端同樣不小。
就如蘇哲昨晚所說,它必須通過長時間侵染,才能浸入人的體內,對人產生影響。
當然,這是指在如今這種情況下。
如果是高階術士,也能通過術法將其直接打入人體,那效果自然不同。
但這明顯是個悖論,因為有這能力的人,已經不需要用煞氣這種手段害人了。所以,通常利用陰煞之氣的,一般都是低階術士,甚至有可能是普通人中的風水相師。這種人的手段不多,只能粗淺借用煞氣,連利用都談不上,解決起來自然十分簡單。
是以,蘇哲也不說話,只是右手猛然一捏。
“咔嚓!”
那如陶瓷般的人偶瞬間炸裂。
“咻!”
同一時刻,在場之中那唯有蘇哲才能看見的,將這整間寬敞辦公室完全籠罩的陰煞之氣,以及趙明義印堂中的晦澀氣息恍若受到了一股巨大吸力般,猛然湧入他的頂門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嗯?”
趙明義父女雖然看不見陰煞之氣,卻是明顯感受到了氣溫的變化。
辦公室的寒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溫度逐漸升高。
只是短暫的怔了怔神之後,趙明義立刻大喜過望道:“蘇...蘇哲,你...你是不是把那個詛咒破解掉了?”
蘇哲聞言輕輕一笑,點了點頭,道:“是的。”
“好好,好啊!”
胸中大石終於落下,趙明義暢快大笑了數聲。隨後,他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快步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自抽屜里取出支票簿來,在上面隨手寫下一串數字之後,將其撕下,雙手遞了過去,道:“蘇哲,你先是救了我的女兒,又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錢不多,你先拿着。另外,我趙明義欠你一個人情,從今往後,你在星城遇到任何麻煩,儘管找我!”
蘇哲低頭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驚。
好傢夥,竟然是足足一百萬!
他急忙擺了擺手,道:“趙叔,錢就算了。這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怎麼能收錢呢?”
“欸...你是不是嫌少啊?”
“不不不...當然不是了。”蘇哲見他一臉不悅,再次擺了擺手,解釋道:“恰恰相反,是太多了。”
“這算什麼?”趙明義兩眼一瞪,直接將那支票塞進了他的懷裏,道:“跟我女兒這條命比起來,一百萬算個屁?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再推我可生氣了!”
這時,趙思琪也眨巴着她那雙明亮的桃花眼,上前勸道:“蘇哲,一百萬雖然不多,可代表的卻是我和我爸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這...”
蘇哲看了趙明義父女一眼,想了想,最終還是無奈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這錢...我就收下了。”
“這還差不多。”趙明義再次大笑兩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笑過之後,他又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那堆金蟾碎片,忍不住嘆息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哀傷。
蘇哲見狀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趙思琪在輕輕抿了抿唇之後,忽然開口道:“對了蘇哲,你能不能去我辦公室也幫我看看?”
如果說在工地上的事情,已經說出父親近期的狀況這些事情都能找到理由解釋過去。那麼剛才那一幕,卻是將趙思琪給徹底震撼到了。
金蟾是表哥鄭飛宇送給父親的,這點絕對做不了假。他是如何一眼看出裏面藏了只詛咒娃娃的?
況且,在他捏碎那隻人偶之後,這間辦公室內的溫度變化就更是無法解釋了。
這些,完全顛覆了趙思琪的三觀,同時也讓她對眼前這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兒越發好奇起來。
越是好奇,自然越想了解。
趙明義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只是此時他的心情實在太過糟糕,尤其想到自己疼了整整二十八年的親外甥,居然送了只詛咒娃娃來害自己,他這心裏就說不出的難受。
同時,他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因此,當聽到女兒的話后,他下意識點了點頭,道:“對對對。蘇哲啊,你也去幫思琪看看吧。我這...還真有點放心不下了。”
蘇哲其實知道,這整棟大樓就只有趙明義一個人的辦公室有問題。不過卻也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因此也就沒有拒絕。在點了點頭之後,便是跟着趙思琪一同走了出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捏碎那隻人偶的同時,倭國京畿道的一棟巨大莊園之中,一名中年男子猛然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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