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今時不同往日
殺的正酣暢的賀卿,陡然間接收到曲君琰的命令,攻擊的動作不禁頓了一下。而這片刻的喘息時間,卻讓那些被賀卿打怕了的強者們,心驚膽戰。
什麼叫儘快結束?難道這小子還沒出全力?
一群抱着陪懸壺門殺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噦,換取好處心態的強者們,此時此刻,當真是半點也笑不出來了。他們能夠突破青焰,自然不是尋常角色,每一人,都是稱霸一方的強者。
若非對懸壺門有所求,他們又怎會千里迢迢來到邕國?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趟卻成為了他們最後的旅途。
建國不到百年的邕國,在諸國之間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存在感,大國不屑於去征戰,小國卻因為距離遙遠而不便攻打,臨界的幾個國度,又和邕國實力相當,這才讓邕國在亂世之中建國成功。
在他們這些強者的眼中,這麼一個小小的國家,甚至比不上他們之中某些人所佔領的區域。可是,如今就是在這個他們從來都看不起的國度之中,竟然出現了幾個讓他們聞風喪膽的大殺神!
十幾歲,便可以輕易斬殺元嬰強者,甚至在多人的圍剿之下,依舊處於不敗之地。這些傢伙,到底還是不是人!
被祈操控的曲君琰自然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人類範疇,而賀卿的詭異之處也讓他的身世鋪上了迷離色彩,至於墓隱,那就更不是人類了。只可惜,這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這一點!
“放過我們!今日的事情,懸壺門自當會賠罪!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們!我是懸壺門的長老陳峰!我手中有很多珍貴的丹藥!”
曲君琰那一聲“儘快結束”,讓被賀卿打斷了雙臂躺在地上的陳峰心驚膽戰,這個聽命於曲君琰的少年,實力到底有多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相信,只要曲君琰說了,這少年便真的會這麼做!他根本就不在乎懸壺門日後的報復!死亡從未像今日這般靠近,向自傲的陳峰也不禁怕了。
賀卿皺着眉頭看着陳峰,轉頭看向曲君琰,他可不懂懸壺門之間的利益糾葛,是殺是留,全憑曲君琰的一句話。
陳峰見自己的話有了作用,又見賀卿似在詢問曲君琰的意思,他當即對曲君琰道:“這位公子,只要你放過我們,我便立刻全力為邕國帝君醫治,而且奏請門主解了他身上這些年來的血枯草之毒,你也看到了,他的情況不容再……”
他想起來了,太后與他們的合作中便有涉及白卓,這些年他來一直在服用他們懸壺門的毒丹……這少年既然是前來援助白卓的,那麼此刻他們懸壺門的醫術便是最大的籌碼!
曲君琰剛剛準備開口,卻因陳峰的話微微一頓,她的雙眼微微眯起。“他這些年身上的毒,便是你們下的?”
陳峰忙道:“今時不同往日!況且當年宗主並非真心想要治他於死地,這一次我保證,只要你放過我們,我一定向門主求得解藥!”
曲君琰沉默的看着陳峰,眼底的溫度在瞬間褪去,森冷的雙眸一順不順的盯着陳峰佈滿血污的臉。
“窮奇。”
“吼!”
“殺了他。”
陳峰瞪着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曲君琰,她為何突然就要對他下殺手了?他並不知道,正是他所說的一切,成為了自己的催命符。
若是沒有他這幾句話,或許他還可以比其他人,多活了一會兒,至少第一個死的,不會是他這個廢人。
不等陳峰詢問原因,賀卿已經閃身來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將斷了脊樑躺在地上的陳峰拎了起來,一旁的眾人早已經被賀卿嚇破了膽,哪敢同他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陳峰面如死灰的被賀卿拎在手中。
“自作孽不可活,你若是少說兩句,或許還能活到最後,可你偏要觸她的逆鱗,可不是在找死?”窮奇好笑的看着陳峰,曲君琰一向冷情,世間能夠讓她動怒的事情只有她在乎的人。
白卓是曲君琰選中的盟友,這蠢貨居然還敢揭穿懸壺門門主夥同邕國太後下毒折磨白卓的事情。白卓十年來苟且度日,連帶着蕤王府也在那老妖婦的手下水深火熱,曲君琰又怎會饒過他們?
新仇舊恨,這傢伙該死!
“別……”陳峰嚇的渾身發抖,哪裏還有當日來邕國時一行人的囂張氣焰?
“順道告訴你一句,我主人的醫術比你們那個狗屁門主好了不知多少倍,帝君身上的餘毒已經清了。”窮奇理所當然的把曲君琰解毒的手段理解為了醫術,一臉傲嬌的欣賞着陳峰被嚇的肝膽俱裂的模樣,一爪拍死豈不是便宜了他?讓主人不痛快的人,不好好體會一下死前的恐懼,怎麼行。
陳峰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窮奇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沒有留他一命的理由。染血的前爪,驟然間轟向陳峰的臉面拍了下去,整顆頭骨在瞬間爆開,鮮血、腦漿、碎骨炸了窮奇一身,它卻沒有半點嫌棄,眼神反而更加的猩紅熾熱。
殺戮的滋味,真是暢快!
隨手將陳峰的屍體丟在一旁,窮奇呼嘯的身影沒有一絲停頓,直接沖向了下一個目標,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大殿之中響起。那些曾將邕國的皇權與蕤王府的尊嚴踩在腳下的強者們,如今都成了待宰的羔羊,在賀卿的拳頭與窮奇的獸爪下苦苦掙扎,最終卻只能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明明是那樣年少的傢伙,殺人的手法卻比窮奇這頭龐然大物還要狠辣,也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血腥百倍!短短片刻之間,賀卿身周只剩下一堆殘缺不全的屍體。
充斥着血腥味的大殿上,懸壺門的人近乎全軍覆沒,唯獨剩下傻愣在皇位前的殷繆禾,以及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白痕。
殷繆禾呆愣的看着血腥的大殿,目光中充滿了惶恐與震驚。費逸塵死了,陳峰死了,懸壺門的弟子都死了,就連她父親專門請來的強者,都死的一個不剩……
她赫然間抬起頭,面無血色的看着站在大殿入口的曲君琰,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曲君琰的命令下進行,他到底是誰?為何有這麼大能耐,能聚集這麼多實力高強大人來助陣?
“哥哥,那個……也要殺嗎?”賀卿心滿意足的走到曲君琰的面前,染血的俊臉上帶着暢快的笑意,他隨意的抬手指着皇位前的殷繆禾問道。為了配合曲君琰的易容,人前他的稱呼竟也發生了改變。
只一指,卻讓殷繆禾全身上下的血都在瞬間變得冰涼,她倉皇的後退了一步,狼狽的跌坐在了皇位上。金燦燦的皇位上,不知何時被濺滿了血跡,在金色的映襯下格外觸目驚心。
“你不能殺我,我是懸壺門的大小姐,你若是敢殺我,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懸壺門必定會傾全宗之力將你們通通誅殺!”強撐起最後一絲高傲,殷繆禾故作冷靜的看着曲君琰,可是扣在皇位把手上發白的指節,卻泄露了她此時此刻的緊張。
“那你可記好了,我叫火炎。”曲君琰微微挑眉,她和殷繆禾在此之前,並無直接的接觸,不過這殷大小姐,說的威脅倒是和當初白痕一般無二。
除了懸壺門,他們就沒點新鮮的了?
想着,曲君琰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白痕,白痕被曲君琰凌厲的眼神掃過,腿徹底軟了,噗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叫火炎的小修士是什麼來頭,但是那寒冰刺骨般的眼神竟與那人如出一轍……
“抓起來。”曲君琰輕飄飄的移開視線,幽幽的說了一句。
賀卿立刻撲向皇位,殷繆禾的慘叫驟然間響起,身嬌肉貴的殷繆禾又哪裏是賀卿的對手,眨眼的時間,就已經被賀卿從皇位上硬生生揪着頭髮拖到了曲君琰的面前。懸壺門的大小姐,如今卻落得如此凄慘的地步,賀卿可一點也沒把她當個人看。
“他身上的毒,是你下的?”曲君琰指着倚靠在墓隱懷中,被幾名醫師奮力救治的白卓。
殷繆禾唇瓣微微發顫,想要找費逸塵做替死鬼,可是被曲君琰那雙冷若寒霜的眼睛輕輕一掃,她便再也不敢將嗓子眼的謊言說出來了。
“我有解藥!”殷繆禾忙不失道。
一旁的白痕暗暗冷笑一聲,他對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向避而遠之,如今見她落得和自己同樣的地步,心中有一種扭曲的痛快。
解藥?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毒藥和解藥,都交出來。”曲君琰模稜兩可的開口道。
殷繆禾不敢遲疑,趕忙將東西都拿了出來,可是曲君琰卻繼續道:“全部。”
殷繆禾當即愣了一下,下一秒頭皮便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那痛苦讓她瞬間哭的梨花帶雨,嘁嘁然的向身後的小少年投去了祈求的目光,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陣更加猛烈的刺痛。
“聽不懂嗎?把你身上所有的毒藥解藥都交出來。”賀卿不耐煩的又拽了一把殷繆禾的頭髮,卻沒想到,力氣用過了頭,手中頓時多了一把斷了的青絲。
頭髮被硬生生扯下,殷繆禾瞬間哀嚎,可還沒等她緩過勁來,賀卿又揪了一把。“再慢慢吞吞的,我就把你的頭髮全部揪光。”
她姐姐只說不殺,可沒說不能虐!
賀卿陰森的語氣讓殷繆禾嚇的渾身發抖,她趕忙將身上所有裝有丹藥的藥瓶,全部放在了曲君琰的面前。十幾個藥瓶瞬間就出現在了曲君琰的眼前,她看了一眼慘白着臉的殷繆禾,又看了看那些丹藥,當即一瓶瓶打開來,送到窮奇面前。
“只要你能放了我,你要多少丹藥都可以!我父親會給的,他什麼都會給的。”被賀卿的殘暴嚇破了心魂,殷繆禾哭成了個淚人,嬌媚如花的容顏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這幅模樣,只怕誰也無法將她和那千嬌百媚的懸壺門大小姐聯繫在一起了。
曲君琰沒有理會殷繆禾的哭求,她將窮奇挑出的幾瓶拿了出來,剩下的則隨意的扔在了地上。讓人搶破頭皮的靈丹妙藥,如今像是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殷繆禾眼神微微一驚,她怎會看不出,被曲君琰隨意扔在地上的是什麼?她把所有治療的丹藥都放在了原地,包括那些解藥,而她手中留着的,全數都是毒藥!
“掰開她的嘴。”曲君琰對賀卿道。
殷繆禾徹底慌了,她拚命的掙扎,可是她的力氣,哪裏對賀卿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