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少女見黃裳愣愣的望着自己出神，心底下不由升起一股羞意，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以前如果有人這麼看着她，她心中一定會很鄙視此人的無禮，可現在不知為何，眼前的青年也是這般望着自己，但心中卻是沒有一點意思要嗔怪黃裳的無禮，反而心底下頓生欣喜的羞意！少女抬手在黃裳眼前揮了揮，嬌嗔着取笑道：“傻瓜，沒見過美女啊？害不害羞啊你？”黃裳如夢初醒，滿臉通紅髮熱，連忙轉首望向遠處，尷尬道：“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只是剛才姑娘的神情太像在下一位朋友了，所以在下才有些失神……”聽到黃裳說她很想一位朋友時，少女心中竟然感到一陣酸意，情不自禁的追問道：“你朋友很漂亮嗎？”黃裳回首望了一眼少女，腦海里馬上映現出葉冰姬那梨渦淺笑、天真可愛的嬌靨，還有她那豪邁不羈、調皮搗蛋的性格，臉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少女，但見他喃喃自語道：“姬兒很漂亮，她在我眼裏永遠是最漂亮的……”少女的臉色突然劇變，一把甩開拉着黃裳的手腕，豁然背對着黃裳，臉上更是一陣陰晴不定……少女最後醒悟過來，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聽到黃裳的話語后，竟然如此失態，這可不像她平時的作風，不管怎麼說，眼前的青年可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而自己卻在耍大小姐脾氣，給人家臉色看，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人家以為自己是個小肚雞腸的女子？連忙整頓心中混亂的情緒，勉強露出微笑，緩緩轉身望着黃裳，啟齒道：“小女子承蒙公子拔刀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黃裳對少女剛才的舉動，沒有多大在意，此時見少女出聲道謝和請教，只好放下心中對葉冰姬的思念，心不在焉的拱手道：“在下獨孤求敗，剛才之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姑娘無需掛齒，在下身有要事，只好先行告退，姑娘多加保重，後會有期！”說完就向山下掠去。少女心中一陣氣苦，想不到這傢伙竟然這麼無禮，連自己的芳名也不問一聲，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眼中一酸，淚水就從臉頰上留了下來，忍不住哭罵道：“臭小子，你王八蛋，嗚嗚……”正在向山下掠去的黃裳，聽到少女的哭聲后，連忙頓住身形，飛掠而來到少女的身邊，不知所措的望着蹲在地面上哭泣的少女，焦急問道：“姑娘，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黃裳不停的慰問，可那少女理都不理黃裳，反而越哭越起勁，淚水猶如傾盆大雨一般，一滴接一滴的從臉頰上滑落地面，那哭得肝腸寸斷的哀啼，更是使人聞之心痛。黃裳手足失措的圍着少女走來走去，連問幾次都不見迴音，也不知這少女為何哭泣，暗自猜測這少女身上會不會有隱痣，因為疼痛使得少女只能哭泣，而來不及出聲說話？無奈之下，黃裳只好伸手按在少女背後，徐徐輸出一股冰涼真氣進入她體內，小心翼翼的檢查體內情況！可惜一番檢查下來，發覺這體內根本沒有什麼不妥，而這時少女的哭泣聲也小了下來，正想好好詢問一番，哪知轉到她跟前，卻發現少女竟然在哭泣中睡著了，看着她那微微抽動的削肩，還有她那微微抽泣的玉鼻，頓讓黃裳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之情，馬上脫下身上的黑衣，輕輕蓋在少女肩上，誰知，這時那少女竟然出聲說道：“臭小子，我恨死你了，我有這麼討厭嗎？連本姑娘的芳名都不屑問一下，我恨死你了……”黃裳低頭一看，不由苦笑了一下，但見少女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還粘着淚水，此時那櫻桃小嘴一張一合，偶爾發出幾聲夢呢，也不知此時又在說什麼話語！耳聞少女的呼吸聲越來越是均勻，黃裳也不忍心把她叫醒，但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高山上睡覺，所以只好伴着少女的身旁盤膝坐下，暗自調息運功，循環大小周天，同時也在推測此時的功力達到了哪個水平？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四周的黑幕已經悄無聲息的隱退而去，黎明前的旭日正在緩緩東升，發來一大片赤朱丹彤的光芒，照射在這座山峰上，周圍的青草佈滿了點點滴滴的露水，彷彿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從這片草地上反映出霞光萬道，看上去蔚為壯觀。黃裳忽地睜開雙眼，低頭一望，但見少女不知何時，竟然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睡得特別香甜，黃裳微微一笑，但恍然醒悟，暗罵自己太過粗心大意，竟然在如此情況下進入忘我之境，好在這位少女不是敵人，要是被心懷不軌之人看到自己昨晚的狀態，豈不是把性命交代在這裏了？把少女輕輕扶開腿上，然後閃身躍上一棵茂密的大樹中，藏好身形后，彈出一片樹葉打向少女。少女的嬌軀一震，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拍了拍櫻桃小嘴，然後站起身來，一件黑衣從她肩膀上滑落，掉在了草地上。少女這時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朝着四周一陣打量，沒有發現到人跡后，這才低首望着草地上黑衣出神，良久才見她抬腳踩了幾下那件黑衣，張口罵道：“臭小子，踩死你，又不聲不響的偷溜了，踩死你……”不知罵了多久，少女又仰首大叫了一聲，然後看着腳下的黑衣。黃裳一動不動的看着少女對自己的衣服泄憤，心中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把人家姑娘得罪得這麼深，他不想和這位少女交涉太深，就是因為他深深謹記當初葉冰姬對他說過的話，免得和這位少女糾纏不清，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是為了向心目中的伊人表示決心，讓葉冰姬知道自己只喜歡她一個人，絕不會讓她傷心難過！可是，這種奇妙的情感之事，會是黃裳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嗎？從他一接觸這位少女開始，一條無形的繩索，就已經束博在他們身上，不管黃裳如何逃竄，也避不開這未來的情感糾紛。黃裳看着少女拿起自己的黑衣下山而去，遙望少女那孤單而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時，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歉意，彷彿自己虧欠了那少女什麼一般！黃裳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大樹上跳躍而下，望着少女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這才轉身向漢中城馳去。剛一溜進房間不久，就聽到隔壁房裏傳來陳靈門的招呼聲：“獨孤兄，過來喝一杯如何？”“哈哈哈，如此甚好……”黃裳藉助豪笑抒發心中的壓抑，然後走向外面。一打開房門，就見到陳靈門正喝着熱茶，黃裳還以為陳靈門叫他過來喝酒呢，原來不是這麼一回事！陳靈門一見黃裳進來，起身笑道：“獨孤兄，昨晚怎麼樣了，那女子不會是以身相許？哈哈哈……”黃裳想不到這陳靈門竟然如此幽默，暗想昨晚的行動還是瞞不過這位老江湖，只能不好意思的報以一笑，拱手道：“陳兄休得取笑，在下最終還是沒有聽從陳兄之勸，還請陳兄見諒！”“唉，獨孤兄言重了，什麼見諒不見諒的，只要認為值得去做，那就放開手腳去做，再說要是換成是以前，我也會跟獨孤兄一樣，這隻能說獨孤兄還不太了解姑蘇王家而已……”兩人交談沒有多久，那吳藏雨就過來相邀前去入席，兩人剛一進入迎客大廳，這才知道吳藏雨竟然還邀請了不少本地的英雄豪傑！大廳里的眾人，一見三人步入，紛紛起身相迎，其中還有不少昨天就結識的豪傑。眾人一陣寒暄過後，紛紛入席高聲言論……其中一個叫傅成玉的青年俠客，滿臉凝重的對陳靈門拱手道：“陳兄，在下今日前來，是有一件要事告知陳兄的……”陳靈門滿臉歡笑的拱手道：“傅兄請說！”同桌的幾位英雄豪傑也停下了話題，一同看向傅成玉。黃裳也很好奇，不知這位傅成玉所謂的要事，是什麼事？為何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傅成玉左右觀看了一會，這才小聲道：“在下有位朋友認識一字慧劍門的弟子，他昨天剛好有要事路過在下寒舍，從他的述說中得知，那一字慧劍門今天將會有兩位高手趕來此地……”“兩位慧劍門的高手？他們不會是想以眾敵寡……”有人皺眉道。“那一字慧劍門不會這麼不顧江湖道義？”其中一個大豪出言道。“很難說，那慧劍門的青年高手，除了桌一劍能和陳兄匹敵外，其他弟子誰是陳兄對手，可那桌一劍現在遠在河朔武林，說不定那慧劍門就是想以車輪戰來對付陳兄……”“大家都靜一靜，先聽傅賢弟說說那兩位慧劍門高手是誰？”吳藏雨擺手道。傅成玉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其中一個是在慧劍門青年一輩有着第二高手之稱的桌玉剛，從我朋友得到的信息來看，此人的武功不在桌一劍之下，只不過此人沒有桌一劍那麼愛張揚，所以在江湖上才默默無聞！另一個高手當年的綽號，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就是那曾經在代州一帶名動一時的獨行大盜黑心秀士劉無心，現在是一字慧劍門的長老……”“竟然是黑心秀士劉無心，那傢伙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十年前曾因為一夜之間屠殺了整個村莊的平民，引起了正道人士的聯合追殺，在走投無路之下，跳進一個萬丈深淵，想不到這魔頭的命還真是硬，竟然沒有被摔死……”吳藏雨皺眉道。“吳兄說得不錯，這黑心秀士三年前加入了慧劍門，想不到的是，那慧劍門的門主不僅毫不介意劉無心以往的惡行，而且還賦予長老之位，看來這一字慧劍門已經脫離了正道的軌跡了！”傅成玉搖頭惋惜道。其他幾位大豪都滿臉露出鄙視的神情，看來那慧劍門接濟黑心秀士劉無心之事，引起了他們的不滿，而且那黑心秀士當年的惡行，也實在令人髮指。陳靈門聽完幾人的言論后，皺眉沉吟不語，看來他對這黑心秀士劉無心也略有所聞，所以對今日午時的約戰，也有所顧慮起來，至於那桌玉剛他倒無所謂，就是不知對上那黑心秀士勝敗如何？要知道那黑心秀士劉無心十年前，就是綠林道上的一代高手，十年後的今天，一生修為又不知精深了多少……黃裳因為桌一劍打傷了葉冰姬的父親，可以說，他對整個一字慧劍門都沒有好感，現在聽到各人的說辭后，更是起到同仇敵愾的同感，所以決定藉此機會向慧劍門中人領教一番，以後就算碰到那桌一劍，對他的劍術也有所了解。但見他沉思了一會後，轉首對陳靈門拱手道：“陳兄，要是那慧劍門不顧江湖道義，在下不才，願助陳兄一臂之力！”陳靈門見黃裳主動提出助拳之意，心中頓時大喜，從這青年那比自己還略勝半籌的功力，以及昨晚一爪就制住王家僕人的手法來看，相信那一身所學絕對非同小可，而且陳靈門對黑心秀士劉無心也很忌憚，畢竟這位人物可不是正道人士，誰知他會不會暗中搞鬼？“有獨孤兄相助，在下對今日之戰，就毫無後顧之憂了，哈哈哈……”陳靈門起身抱拳，豪笑道。“獨孤兄能仗義相助，在下也不能落人之後，願站在陳兄這一邊，為其吶喊助威……”傅成玉也起身附和道。“不錯，也算吳某人一份……”吳藏雨拍桌大聲叫道，把大廳里的眾人目光都吸引過來。當所有人都清楚什麼事後，紛紛出聲表明心意，還沒開戰就有些人開始祝賀陳靈門凱旋得勝！頓時之間，大廳的客堂里熱鬧非凡，眾人紛紛向黃裳和陳靈門頻頻敬酒，酒席一直延續到中午才解散，眾人藉著酒興，一路上搭肩狂笑，向著城外開道而去！這百來號江湖豪客的隊伍，沿街所過之處，嚇得街道上的男女老少紛紛讓路，兩邊的小販更是連忙收攤退後，還以為是土匪集合入城打家劫舍來了……而這些英雄豪傑們，卻因為飲酒過度的原因，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放蕩不羈，已經引起了街道混亂，反而彼此笑得更加癲狂，導致有人前往衙門擊鼓報官，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派出大批官兵前來攔截盤問，無意中為漢中城捲起一股不小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