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謎團

高鐵提速后，李若晴到老家只用了幾個小時。當天抵達，就可以跟家人一起跨年啦！

對於她來說，在父母的兩個家做選擇其實並不難，必須媽媽優先！

其實李若晴成年後父母才分開，也就不涉及到誰撫養她，對於大家來說還都很和睦。

李若晴還是帶着容若先去酒店辦好了入住，小城市嘛，離着誰家都不算遠。

那祁容若依舊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忐忑中，像個傀儡一般，跟着李若晴行進。

當倆人提着大包小裹來到媽媽家，盛大的場面讓容若當場懵掉！

若晴媽媽：“我姑娘回來了，快進來，就等你倆呢。”

李若晴：“媽，這是那順生，我男朋友。”

媽媽：“快進來，進來，樓道里冷。順生別客氣，這不就到家了嘛！”

二姨：“哎呀，可到了，不是下午到嘛，咋才過來？晴晴，我的寶貝外甥女，快讓二姨看看，身上留沒留後遺症？摔的傷都好了吧？哎呀，這是外甥女婿吧，不用換鞋了，你丈母娘等的都着急了。”

大姨，三姨，四姨，小姨，大舅，三舅，小舅，還有各個姨夫、舅媽、表哥、表姐……

呼啦一屋子人全涌到了門廳來！

這全家到齊的場面，實在比過年都完整！

李若晴也只能強撐着給容若挨個介紹，走個過場罷了，這麼一屋子親戚，他能記全那都出鬼了！

重點記一下媽媽，和她的新愛人-叔叔，就很可以了。

阿姨和舅媽拉着若晴問東問西，主要是關心身體狀況。

舅舅和姨夫拉着容若各種聊天，其實他的大致情況李若晴跟媽媽都交代過了，並不存在現場審核的情況。

主要她編的還挺完善，隱去了他失憶這段，以防家裏人擔心他有病。

只說是被好心爺爺養大的孤兒，書法界的新生代大師！

這樣的場合，表哥表姐都輪不上交流，都得先滿足長輩們的思念與擔憂。

家裏親戚熱情，徹底撫平了容若內心的焦慮。

他沒想到，這裏真的可以兩情相悅就毫無阻礙的在一起。

因為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單憑外貌就可以拿下90%分數，另外10%，通過李若晴介紹倆人的經濟狀況已可以付的了北京首付，或者回西安換新房。

什麼買車啊，蜜月啊，未來生計這些，完全ok，還有什麼可挑的呢？

附加分選項，李若晴把平時容若習字繪畫的草稿，都做成捲軸，每家送一份，早早就快遞了回來。

這麼有文化藝術性的東西，那還不妥妥的拿到全部附加分？

李若晴並沒有把這些安排完全告訴容若，其實她也心裏打鼓，畢竟容若孤身一人，家裏多多少少會有些顧慮吧？

誰成想……現在他們對容若的這份熱情，恐怕恨不得明天就讓倆人領證去！

媽媽這裏熱熱鬧鬧的場面，傳到爸爸詢問若晴是否安全到達的電話中，爸爸不免也起急。

不斷交代，今天媽媽家跨年，明天元旦必須跟他去鄉下見家人。

提起去鄉下，李若晴就頭疼。倒不是什麼城裏人的優越感，而是回去那規矩之大，特別燒腦。

李若晴偷瞄着跟叔叔和舅舅姨夫表哥喝酒正嗨的容若，心裏猜想，也許鄉下的規矩還挺適合這位封建公子的！

2020年01月01日

宿醉還未完全清醒的容若，就被准丈人的早早到來抓了個現行。

好在他顏值在線，無懼隨時抽查。

倆人匆匆收拾好，就隨爸爸和新媽媽一起前往鄉下。

這種簡單的人物關係，那祁容若接受起來肯定無障礙，看着他小菜一碟的欣慰表情，李若晴就覺得，過一會兒可能他哭都來不及了！

爸爸：“順生啊，我們晴晴脾氣不咋好，你多包容包容。”

阿姨：“老李，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姑娘的啊！順生，別聽你老丈人胡說，我們晴晴是最懂事的孩子。”

爸爸：“那是你沒跟她相處久呢，等她顯了原型，你就知道了。”

爸爸雖然嘴裏說著若晴，可臉上卻是美滋滋。

是啊，自己暴脾氣、缺心眼、愛管閑事的傻姑娘，居然拐回一個這麼好的姑爺，簡直跟做夢一樣！他雖然不如若晴媽媽與女兒聯絡頻繁，但畢竟只有這麼一個骨血，自然是疼愛的。

那祁容若以為的鄉下，應該是跟救他的爺爺那裏差不多。結果，完全出乎預料！

被李若晴稱為堂伯伯的家，一座標準的四合院。這在以樸實院落或者豪華小樓為主的農村，簡直堪稱另類。

這裏等候李若晴一家到來的部隊人馬，其實比阿姨舅舅那些更多，但因着場所的擴張，竟也不顯得誇張了！

這次介紹人物換成了若晴爸爸，畢竟幾年才來一次的李若晴也都記不熟。

什麼姑奶奶，叔爺爺，堂叔堂伯，親姑親叔的，容若又如傀儡一般順着老丈人的介紹彬彬有禮的稱呼就完了。

這些場面對於容若來說，原本不在話下。但是兩年多現代生活，蕭條慣了，突然這麼喧囂起來，他竟也不太習慣了。

堂伯伯主家，帶着李若晴一家先去問祖先，才張羅開宴席。

容若不解的悄聲問到：“問誰？你家還有最高輩分的在世？祖先？”

李若晴皺着眉頭說：“不是，就是去供奉祖先和保家仙的清舍，也就是你們那的祠堂。”

那祁容若：“哦，那要問什麼？”

李若晴：“清舍里是我們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親長管理，無論輩分年歲，都叫他陽管事，據說很是能掐會算，咱們現在要去問你是不是我家人。跟你們那問名還是納吉似的吧？反正就那麼個意思。陽管事要是認可你是我家人，咱們才能結婚。”

那祁容若突然呆住了，怔怔問到：“什麼？若管事不認可，咱們還有變故？”

李若晴趕忙小聲安撫到：“噓，不會的。一般都是認可的，他也不問八字什麼的，就看看。我覺得就是走個過場，我堂姐和姐夫也來問過祖先，認可了，還不是離了。所以可見並沒什麼用的！還有啊，什麼管事，那不是管事，只是被稱為陽管事，意思就是管着我們李家陽間之事。可不是你們大宅院裏的奴僕管事……”

那祁容若長吁短嘆到：“唉，我還以為昨天是最後一關，沒想到，今天才是！”

李若晴挽着他的胳膊說：“別這樣啦，就是一個形式罷了。其實我都不怎麼來這邊，說道太多。”

倆人聊一路，可算走到一處青瓦灰牆的房子。外頭沒有碩大院子，僅是木柵欄隨意的圈起。

在一片雜草叢生的野大地里，這個房子的周圍卻異常乾淨，也不知是人為清理的，還是真的寸草不生。

進了屋子，黑壓壓的，也看不清上面都供奉了什麼，只是煙霧繚繞的嗆人。

李若晴是強忍着咳嗽，可容若卻覺得無比熟悉，竟然不覺不適。

他是很習慣在佛香環繞中跪拜祭祀的，只是想不到這種適應，用在了今天！

堂伯伯和若晴爸爸正跟陽管事交流什麼，其他跟着過來圍觀的親眷，都遠遠的等在外頭。

屋子裏的光線實在昏暗，容若很努力的想去辨認仔細，卻怎麼也看不清。

堂伯伯：“若晴，順生，你們過來。”

伯伯召喚，倆人很聽話的靠了過去。

已經面目蒼老的陽管事，看着若晴，喜笑顏開的說：“這丫頭，可是回了。”

若晴爸爸很尷尬的說：“是是是，她回來的少一些，還請祖先別怪。”

陽管事精瘦面容，忽然鍍上一層暖洋洋的光，搖着頭到：“哈哈哈哈，你不懂，你們不懂。”

然後他又沖若晴和容若說到：“回的不易啊，是不？”

這句話，彷彿一下炸開了倆人的腦袋。

啥意思？這個陽管事真是開了天眼怎麼著？

若晴：“陽……陽管事，您說的啥，我，我不明白。”

陽管事也不解釋，只是嘿嘿笑着，又衝堂伯伯和若晴爸爸說：“祖先認了……”

堂伯伯和若晴爸爸沖陽管事一鞠躬，便走向供奉的位置前去磕頭。這個結果好像並未出乎意料，畢竟任誰看着那祁容若也不會給拒之門外吧？

李若晴剛拉着容若想一起去磕頭，因為她知道，說認了之後，去磕三個響頭，就可以結束了。

但是，陽管事卻叫住了他倆，轉身從破舊的老柜子裏拿出一本家譜，和一個方方正正的相冊。

陽管事：“你倆先別走，看看這是啥。”

李若晴和容若止住了要去磕頭的腳步，看着很有歲月痕迹的兩樣東西，卻不知道這個跟自己有啥關係？

一個即將外嫁的姑娘，又上不了族譜，給她看這個有什麼用？

陽管事彷彿看出了李若晴和那祁容若的心思，小聲說到：“緣起緣滅，無形無象。足踏萬世，浮生淖泥。”

李若晴聽了個蒙瞪，字好像都聽的懂，組合在一起是啥意思，怎麼一時理解不上去了？

而容若卻是一聽便知，錯愕的說：“所以，她之於我，皆為緣定？”

陽管事：“哈哈，不愧為鳳麟之才，我們家小丫蛋帶着不凡命啊。但是往後，桃花若現，還得你們自個分辨了。”

李若晴驚訝吼道：“什麼？會有桃花？誰的？他會出軌嗎？”

她的大嗓門把堂伯和老爸招了來，陽管事沖他倆招招手，表示要獨自處理。

於是，堂伯伯和爸爸趕緊把祖先認可的結果告訴給那些親戚們，不管遠近親疏如何，這盛大的場面，已十足到位！

那祁容若沒管還處在雲裏霧裏的李若晴，自顧自的翻起族譜和相冊。

其實說是相冊，只是外觀判斷罷了。

最後面的幾篇，是黑白色的相片。

李若晴認出了那是過世的爺爺奶奶和曾見過的幾位叔爺爺、叔奶奶，其他沒見過的，她猜測應該都是已故的親人。

族譜和相冊的對照，李若晴也是第一次見到。

越翻越往前，突然一篇的左右兩張黑白舊照片，雖然模糊，卻足夠讓李若晴和那祁容若都呆住了！

李若晴指着左邊的男性說：“這……這……這不是爺爺嗎？”

那祁容若趕忙將看着右側照片而呆住的眼神轉移到左側照片，也是十分驚恐的說：“這……是啊，那位白鬍子爺爺！”

李若晴不解的問陽管事：“這……這是誰？是咱們家祖上哪位嗎？”

陽管事：“是你天祖祖，能在光緒年間留下照片的，可不是一般人家。”

李若晴：“啥？這是我的祖先？那……那……”

她迷茫極了！

而身旁的容若，指着天祖祖旁邊的女性照片，也是滿臉不解的問：“那這位呢？”

雖然照片已經有些磨損，但是女人清秀的面容還是十分清晰的。

陽管事：“那位自然是天祖母了！”

那祁容若滿臉的震驚，一點都不比若晴少。李若晴看着容若奇怪的樣子，感覺滿腦子謎團，一時都打了結……

而陽管事，只是面帶奇異微笑的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