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換知府
經過一番打聽宴春來也知道了這客棧的四兄弟向來是在城中橫行霸道的，城裏的人遇到他們都躲得遠遠的，他們那家客棧城中的良民也從來不進去的，所以他們的目標都是外地人，外地人只要進了黑店的大門不死都要脫層皮，金銀錢財全被搶了不說，男的大多都是被賣去當苦力女的被賣進紅樓的，也有人跑出來報官的，但是都是一丘之貉，那貪官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人給拿下交給黑店了。
從城中百姓的說辭中不難察覺出來比起黑店裏面作惡的人，他們更痛恨偉令城的知縣，如今朝廷對地方已經失去了掌控，地方官員儼然成了當地的土皇帝，好點的土皇帝統治下的百姓還能活下去，壞的土皇帝通知下的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剛剛好，偉令城的百姓們就生活在後者。
偉令城的知縣名叫海生棠，暄韶年的榜眼，早年在京城裏任職，在京城積累了不少的人脈，年紀大了之後自請下放，成了一方土皇帝，受賄亂判擄掠殲銀不說，還抓壯丁為自己建別宮，城中的良民百姓無一不恨着海生棠。
在百姓們的口中宴春來還聽到了另一個名字——言無論，這個人是上一任偉令城的知縣，據城中百姓說，他是一個好官。
在收拾海生棠之前宴春來先帶着小野去城外村子拜訪言無論。
言無論已經到了知命之年，在和海生棠交接之後便馬上搬到了偉令城外面的村子住着，和城裏的人再也沒有一點聯繫，對權勢作出毫無留戀的態度，也正是因為他態度，才讓他苟活到了如今。
宴春來找到言無論的時候他正在門前的自留地挽着褲腳赤腳種菜，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客人，放下手上的東西在旁邊木桶里洗了洗手對宴春來方向拱了拱手：“不知客人到來，還請不要見怪。”
宴春來回禮：“事先未告知一聲便前來拜訪，是我們失禮了。”
年紀這麼大了言無論依舊保持着文人風度，腰背挺直，如松如竹，將宴春來請進家門，為她倒了一杯竹心茶：“家中拮据沒什麼好茶，這竹心茶是我從竹林里自己摘的，味道還不錯，還請不要嫌棄。”
“怎會？”宴春來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口之後站起身來對着言無論深深鞠了一躬之後開始說起了來意：“如今偉令城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還請言老出面為百姓謀得福祉。”
言無論頓了一下，隨後嘆氣輕輕搖了搖頭：“並不是我不想為百姓做事，實在是我也無能為力啊，那海生棠是帶着私兵上位的，我拿他無可奈何啊。”
看言無論這樣也不難猜測得到他不是沒有做過努力，只是對方太厲害他的努力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不知言老顧及的是哪方面？”宴春來詢問道。
言無論遲疑了片刻，想着宴春來也是同道中人，也不隱瞞了：“那海生棠來接任的時候帶了三十個私兵，城中的還有很多不學好的人也都投奔了他，實在是比不過啊。”
宴春來想了想，鄭重其事說到：“若是我能把海生棠拿下，不知言老可否出面掌控大局。”
“可以！”言無論說到，即使已經退位這麼長時間了，他依舊能保有壯志豪情，這是他心中有救國救民的渴望而保留下來的。
宴春來手握殘月劍拱手說到：“那便請言老靜候佳音。”
從言無論家出來之後宴春來帶着小野徑直回城裏了，本來還以為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四兄弟看到他們又回來之後眼睛都瞪大了，宴春來也不理他們，直接和小野去了廚房做吃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肚子裏面都沒有進過一粒米，四兄弟早就飢腸轆轆了，眼睜睜地看着宴春來和小野在一旁大吃大喝難受得不得了，老大老二倒是有骨氣，聞着香味把頭轉到一邊，但是老三心性就有些不堅定了，看着桌上的飯菜直咽口水。
眼看着飯菜都要吃完了宴春來還沒有給自己吃的意圖老三也急了，慌忙開口：“我們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飯，你是想把我們餓死嗎？”
宴春來輕飄飄地看了老三一眼，還不等她說話小野就站起來走到了他面前頤氣指使說到：“你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壞事還想吃飯，想得到美，呸！”
罵完之後覺得還不解氣，小野回桌上拿起碗筷夾了幾塊大肉走到了四兄弟面前，吃東西吃得津津有味，折磨地他們渾身難受。
夜黑風高殺人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宴春來拿着殘月劍出門了，此時城裏只能聽到打更夫吆喝的聲音，月光燦爛，將地面的白磚照的都發光了。
小野沒有戰鬥能力還很容易拖後腿所以他留在了客棧，臨走的時候把包里的葯全塞給了宴春來。
宴春來以前還很不屑用藥，覺得真英雄好漢就應該真槍實彈地上！但是現在不同了，能不費吹灰之力把事情解決，何樂而不為呢？
一路躲躲藏藏總算是來到了海府牆腳，宴春來抬頭估量了番高度，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跳了過去。
想來海生棠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所以在他府中巡邏的侍衛還不少，經過層層阻擊宴春來總算是來到了海生棠的卧室，從外面看裏面漆黑一片，宴春來躡手躡腳地開門進屋，海生棠就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一左一右還睡着兩個美嬌娘。
看海生棠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來他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但是就是有些人衣冠禽獸，長着人的臉卻不幹人的事。
想清楚之後宴春來抽出了殘月劍，只見月光下一道光芒閃過，海生棠已經頭首分離了。
旁邊的美嬌娘被身邊的動靜鬧醒了，看到面前蒙面人如同煞神一般站着，手上的武器還在滴着血，美嬌娘瞪大了眼睛，只聽黑夜中一聲尖叫，宴春來趕緊離開，等侍衛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敞開的窗戶。
宴春來提着刀回去的時候小野已經等候多時了，一看她進門就趕緊迎上去：“怎麼樣，沒遇到危險吧。”
宴春來捏了捏他的臉說到：“放心吧，很順利。”
小野鬆了一口氣，自發地接過殘月劍，把它擦得鋮亮之後還給了宴春來。
第二天一早知縣海生棠遇刺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偉令城，除了一些做盡壞事的小混混惶恐不可終日以外絕大多數百姓都拍手叫好。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下一任知縣會是誰的時候言無論集合了自己的舊部強勢歸來，在宴春來的幫助下不到半天就把之前跟着海生棠的人全拿下了。
不得不說言無論的能力還是有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將偉令城恢復得井然有序，之前被海生棠迫害的百姓們也都回到了自己該回的位子，至於他主持修建但還沒完成的別院，被言無論當做了慈幼局。
宴春來和小野本來就沒想過在什麼地方定下來，既然偉令城的事情解決了，也是他們該離開的時候了，正好這時候傳來了耶蒙集合五萬大軍兵臨清河城的消息，宴春來想了想之後和小野說道：“你怕死嗎？”
小野為宴春來看不起自己也感到氣憤，堅定地搖頭說道：“不怕！”
“那行！”宴春來爽朗笑道，“我們去清河城，見識見識耶蒙到底有神通廣大。”
“好！”小野也意氣風發說道。
臨行這天言無論還專門來到城門相送，為他們準備了乾糧錢財，在將行囊遞給宴春來的時候說到：“如今偉令城百廢待興，言某身無長物只能備些力所能及的東西，還請宴姑娘莫要嫌棄。”
宴春來接過行囊，進退有禮：“怎會嫌棄，如今我與小野身無分文，言老的此番做法無異於雪中送炭。”
又是一番寒暄之後宴春來便要離開了，在宴春來上馬的時候言無論對着她深深鞠了一躬：“此番別離，還請宴姑娘保持赤子之心，莫要忘記初心，雖不能還這太平盛世，至少能使天下有一方凈土。”
宴春來拱手說到：“春來定不辜負言老一番心意。”
這話說完之後宴春來便帶着小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