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殘缺真相
郭宇沖楚虞笑笑,“這不是我也在這個醫院拿葯嗎,我就看前面兩個人身影眼熟,沒想到真是你倆啊。”
海噠拉起楚虞的手:“現在非常危險,你還是走吧,離我們遠一點。”楚虞也附和:“郭宇,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這會兒真的不需要……我倆,差點兒害一個孩子終身殘疾,所以你就先走吧。”
“那去我哪兒吧。我家裏安全。我這幾天讓我女朋友先回她媽家。”郭宇並不想離開,“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還是那句話,楚虞,我們是好朋友,我放心不下。”
楚虞點頭,“那成吧……”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海噠默默地放開了手。
郭宇走在前面開車,楚虞挨在海噠身邊小聲問:“你什麼毛病啊?”
“嗯?”
“不是……你丫擺臭臉幾個意思?”楚虞看得出來海噠極為不爽。
海噠看着郭宇的背影說:“世界上有沒有目的的幫助嗎?”
“嘿……”楚虞無語,伸手打了他一下。“我說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見個人就覺得想gay我啊?”有時候海噠真的過度敏感了。
海噠輕輕搖頭:“哪有。我瞎說的。”
兩人上了郭宇的車。
“我上次去郭宇家特尷尬,還碰到他媳婦兒了,嚯,那姑娘的眼神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楚虞說。在前面開車的郭宇尷尬地笑笑,“那是我沒說清楚。但這件事就沒辦說清楚。楚虞,你們怎麼樣了?”
“嗨,甭提了。我們可被梁輝澤整大發了。逼得我跟海噠差點兒跳海。”楚虞擺擺手說。
郭宇“啊?!”了一聲,海噠別過頭一笑。
車子很快進入了郭宇所住的小區,海噠和楚虞下車。
“那我去前面停車。”郭宇說。
“成。”楚虞點頭。
海噠雙手插頭,看着他去停車。
楚虞拿肩膀撞了撞他,“甭看了,都是我監獄裏的哥兒們。”
海噠嚼着口香糖點頭。“嗯,好。”
兩人跟着郭宇上樓,郭宇說:“曉靜我讓她回去好了,反正她在也是一直跟我鬧彆扭。”
“女人嘛,她可能永遠學不會垃圾分類,但懷疑男人時候的智商,都能考清華了。”楚虞聳肩,三人一致同意。
開門的時候,曉靜剛好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
看到楚虞的時候她明顯吃驚了一下,“郭宇……你,你……怪不得要讓我走,原來是為了把她帶來……”
“別這樣,她跟我真的沒關係……”郭宇伸手想讓她冷靜一下。
海噠直接站到了楚虞前面,“我是她男朋友。”
“啊?”曉靜歪頭。
郭宇連忙說,“對,對……這是她男朋友,你看看,男才女貌,般配吧……”
曉靜眯起了眼睛,“不對,誰知道是不是找的什麼哥們兒來跟騙我……”海噠在她發表其他精彩演講之前,直接攬住楚虞的脖子,吻了一下她的側顏。
“這樣行了吧?”海噠嘴唇沿着她的臉頰又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這是極為敏感的地方,但楚虞沒什麼反應,可見已經習慣了。
曉靜的臉一紅,提着箱子交代了郭宇幾句話后直接走了。也沒再看一眼海噠和楚虞。
“終於走了,我剛才光想說話,愣是沒敢開口。”楚虞把兜里的U盤掏出來,“我說,這玩意兒要怎麼修復?”
郭宇說,“這只是個晶片的話應該挺好弄的,這樣吧,我去一趟外面的電腦維修店,給這個晶片找一個插口,你們倆先休息一下。”
楚虞點頭,“成,謝了啊哥們兒。我們倆現在身上都是海味兒,腥得很。借你家浴室用用。”
“隨便用。”郭宇倒是客氣,開門出去了。
海噠在他走後又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小垃圾……”楚虞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去洗澡吧……嚯,他家還有個浴缸。”
海噠把衣服脫了扔進他們家的洗衣機,進了浴室。浴室的架子上還擺放着他的女友曉靜的牙刷和茶杯,一看就是愛生活的女孩子,牙刷都是小動物手柄。
楚虞給浴缸防水,“我說海噠,這是個啥啊?”
海噠拿過楚虞手裏的粉色玻璃瓶看了看,“浴液啊。”
“那這個雲彩是啥啊?”楚虞指着架子上的雲彩模型問。
“浴球啊。”
“嚯,你懂得真多啊……”楚虞一步跨進浴缸。海噠也跟着進去。“以前……鄒亦涵好像也用過。”
熱水讓倆人當然肌肉瞬間方松。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真的沒喜歡過鄒亦涵嗎?”楚虞眯着眼睛,這會兒真想點上一根香煙。
海噠窩進熱水裏,“喜歡是喜歡過。但就到喜歡為止了。”說完這句話他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浮現電影《一代宗師》中章子怡對梁朝偉說的:“我心裏有過你,我告訴你這沒什麼,喜歡人不犯法,但我也只是到喜歡為止了。”他的感情不是這種隱忍的感情,而是不想再往前走一步的感情。再邁出這一步,就會變得複雜且理不清。
“我對鄒亦涵的感情也只是到喜歡為止了。”海噠臉上已經被水蒸氣蒸出了細細的薄汗。
楚虞雙眼微閉。“是嗎……你可真行。能把握住自己感情的尺度分寸。我就不行。”
“我知道啊,比如說梁朵。”海噠手握着楚虞的腳腕,兩人現在面對面享受着熱水的安撫放鬆。
“對……”楚虞承認。“小爺我今兒舒服,想多問你一個問題……”
“嚯~”海噠學着她的口氣,“您今兒個舒服為什麼要多問我問題?”他嘴角帶着笑,李瀧這個人格有時候也太可愛了。
“你不滿嗎?”楚虞挑眉。
“您問……問……”
海噠認輸。
“你談過的戀愛裏面兒,有沒有誰讓你印象深刻?”
“你啊。”海噠幾乎想都不想就回答。
楚虞慵懶地笑了笑,“得了吧……說實話。”
“是在我高中的時候,談的一個算是校花吧,劈腿把我踹了。那是我第一次被踹的時候才發現她劈腿。”海噠說。楚虞笑了笑,“我以為是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呢,感情是您自尊心過不去啊。”
海噠點頭。仰頭看着水汽蒸騰,“我其實不是很在意這些的。只要你別讓我傷心,其他的我都能接受。無論給的是饋贈還是傷害,我都能自己消化。”
他對楚虞的感情永遠都不是喜歡為止,不再邁進,他恨不得攻城略地,佔為己有。
但可很多時候就算他佔為己有了,也會止不住的患得患失。
“我對你有這麼重要嗎?那你有沒有想過有天兒我萬一不跟着你了,你咋辦?不不不,你就沒想過,我萬一就是不喜歡你呢?”楚虞托着頭問。
“嗯?”海噠回答不上來。“我真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我沒有設想過你不喜歡我。”他說完又補充道:“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能也不會怎麼樣吧。如果咱們倆怎麼樣都不成的話,我不會纏着你,也不會硬要怎麼樣才甘心,可能只是默默離開你吧。”他說的是實話,如果楚虞不喜歡自己,那他一定不會讓她產生困擾。
聽到這番話,楚虞默默嘆了口氣。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海噠對她的感情,就算海噠騙過她,她也相信他。
郭宇從外面回來之後,兩人剛好從浴室里出來。
“哎————”
出於禮貌,郭宇把頭給轉了過去。
海噠說:“郭宇,你床頭的東西,我用了。”
“沒事,沒事......”
他隨遇給兩個人找了換洗衣服,然後把自己的電腦給打開,“我們找到了一個接口,現在跟着教程把它組裝好。”
“嗯。”
楚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客氣。”
海噠在一旁坐下,“我說郭宇,你以前跟李瀧是什麼關係啊?”
“李瀧嗎?”郭宇瞟了一眼楚虞,楚虞在他家冰箱裏翻飲料,沒搭理兩人。他說:“李瀧是我們那裏最小的孩子,以前就在少管所里。說什麼是......反社會人格。對,所以監獄裏的人都不願意跟他說話。我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吧,就是因為有一次我手痒痒,偷了我們那裏老大的錢,老大追究起來了,李瀧幫我糊弄過去了。我當時就發現,可能這個孩子沒有這麼好,但絕對不壞。”
“他和楚虞這個人格像嗎?”海噠問。
“一模一樣。”郭宇看着楚虞說。
海噠一笑,盡顯欣慰。“至少他以別的方式,炙熱地活了下去。”郭宇贊同,“對,我就感覺李瀧從未離開。”
U盤組合好以後,郭宇給插到了電腦上。
裏面的文件夾未命名,全都是一些音頻是視頻。
試着點開了一段音頻,是李行洲的錄音,基本上都是他在和梁輝澤爭論誰對誰錯。
裏面能清晰地聽到,李行洲問:「是你對嗎?」
「那你去舉報我吧。只要你有證據。」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知道這樣害死我們多少人了嗎?」
「那你想看我死嗎?」
楚虞聽完撓撓頭,“你老師真有意思,能在這種情況把音給錄下來。”
海噠說:“那有什麼辦法,取證總有犧牲。”
郭宇盯着電腦說:“沒想到啊,你們老師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
“這也是下策吧。”海噠說。
幾人正盤算着該怎麼辦時,郭宇提議,“不如我們把音頻和視頻先發出去吧。”
楚虞贊同,“好提議。”
海噠嘴唇彎了一下,“現在就給我們先聯繫一下樑輝澤。”
醫院裏面,梁輝澤正在算着藍冠他們到達這裏的時間。
「喂。」
電話那邊沒人說話,倒是有一段聲音。
是他和李行洲的聲音。
誰無辜誰有罪,一目了然的那種。
就像是被魚刺梗住了喉嚨,梁輝澤說不出話來。
「梁輝澤,這種東西我還有很多。大家都學過法,我也不多說了,自首————能減刑。」海噠的聲音冰冷但帶着傲氣。
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傲氣。
「而且————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跟馬煙之間的關係。」海噠說。
他這一句話,立刻讓梁輝澤手腳冰涼。
「你把話說清楚。」他還有些保留懷疑。
「你和馬煙,認識這麼久了,我也沒想到。」海噠稍微提醒一下。
梁輝澤的手不受控制地發抖,「這是誰告訴你的————是小洲嗎——————」
「不是。你別管這些。我只給你二十四小時。」
海噠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梁輝澤舉手把電話摔了,出門猛地踢翻了門口的垃圾桶。
“耍我嗎————”他渾身顫慄,怒不可遏。
掛了電話之後,海噠把U盤退出來,“剛才做備份了嗎?”
“做了。”郭宇說。
海噠伸了個懶腰。“今天晚上,可以安心地睡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終於,可以放緩自己的腳步,跟楚虞相處了。
“海噠,結束之後呢?你要送我回醫院嗎?”楚虞問。
“當然————”海噠想都沒想就回答,“你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療,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地生活了。”他略微興奮。
楚虞機械地點點頭,“嗯。成。”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她聽得怪怪的。
海噠拉住她的手,“楚虞,你想啊,病治好了之後,你是想上學,還是想做其他以前沒做過的事,我都會陪着你。然後我們可以放慢腳步,滿滿地相處。”
“真好。”楚虞攏了一下頭髮。
“我去陽台上抽根兒煙。”她指指外面,沒過多留意海噠的表情,自行出去了。
蹲在陽台上,她頭一次感覺到孤獨。
不是海噠說的享受的那種孤獨,是被全世界隔離的孤獨。
大家都可以,但你不行。
她腦海中一直浮現這句話。
手機響了,楚虞接起電話,她實在不知道誰會給她打電話。
「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楚虞嚇了一跳。她立刻想起身起找海噠。
「海噠在你身邊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梁輝澤這句“單獨對你說”成功讓楚虞坐下了。
「你是不是被海噠氣暈了?」她抽了口煙,語氣戲謔。
「你着的沒想起來在我們的計劃開始之前是誰抓住你的?逼着你做了什麼痛苦的治療你這些都可以既往不咎?」梁輝澤說。
楚虞徹底愣住。「啥?」
那邊一陣冷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着的不在意,現在好了,我想我明白了。」
等反應過來時,那邊只剩下了斷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