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獨自承擔
“殿下,陳風着實不懂,你為何要替那女扮男裝的人。擔下這滔天的罪過呀!你可知道謀害儲君的罪名能有多大嗎?若是皇上發怒,恐怕連您的性命都難以擔保了。”
陳風一副擔憂的神色,看着面前的拓跋恆說道。
拓跋恆卻並非如此想的,雖然此次的事情十分的危險,但是他也別無選擇了。
即便是死,就算是報答了那蘇大人的救命之恩,也算是為了保全他的母妃而做出最後一次的努力。
“你以為我不想去想一些別的辦法嗎?可是如今城中全部都是七皇子和太子勢力的人,一旦輕舉妄動想必會得罪他們兩方的人引以為戒,而且他們一直在猜疑本宮還有十幾萬氏族的兵力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並未讓他們知曉。若是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對於蘇大人和我還有我的母妃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的,我今日既然要擔下這罪責,就是為了給你時間帶着我的母妃從那寺廟裏離開,無論去哪裏,你只要走得越遠越好,這是本宮對你最後的要求。”
拓跋恆說出此話之時,心中已經決定要獨自承擔下這所有的罪責,不論是蘇辭墨女扮男裝入朝為官的事情,還是那七皇子用計謀害太子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他已經沒有辦法去繼續權衡了,若是繼續耽擱下去,那麼蘇辭墨和他都會有多一分危險。
“主子!你何苦如此?為了一個蘇大人,您真的連命都不要了嗎?”
陳風面露苦澀,他的眼中通紅一片,彷彿有晶瑩閃動。
拓跋恆對此事已是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心裏對於蘇辭墨的感情有多麼的深重,自從上一次從疫區回來,他便知曉自己已經心屬於蘇辭墨,此時聽見他是女子的身份,心中更是感慨的同時卻又是默默的高興,想到若是此次劫難他尚能留有餘命的話,或許以後跟蘇辭墨還能再相見。
到那時,或許他還可以對蘇辭墨表露自己的心意,二人或許還會有機會談及以後的事情。
拓跋恆有許多的心情還未跟蘇辭墨開口講過,其實,她的模樣早都已經刻畫在了拓跋恆的心中,只是拓跋恆一直未曾察覺,直到這一次這宋碧柏,用蘇辭墨的命來逼迫於他。
拓跋恆才知道,原來蘇辭墨在自己的心中早已是情根深重的。
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哪怕是一點都不行,若是讓父皇知曉,那麼蘇辭墨的命恐怕就難以保住,外加着朝政上的輿論之聲不停,恐怕蘇家會遭遇大難...
想到這後面的結果,拓跋恆覺知還是要為她努力一把,哪怕這一次有可能會招惹他父皇的不喜,或是招致殺身之禍,但是哪怕只要有一線的生機,他都想要去努力一番。
“陳風,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既然你這般上心,那就不要再多做過問了,帶着我的母妃即刻便逃離皇城,記得走得越遠越好,府中的金銀細軟等物,若是能帶走,你皆帶走吧。以後我恐怕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拓跋恆面上是一副十分冷漠的神色,好似這即將來的災禍不是奔着他而來的。
陳風十分不理解,心中也更是氣惱於拓跋恆這般冷靜的樣子,想到他即將獨自擔下了謀害皇儲的罪名,陳風便覺得心中如刀割一般,十分難受。
“主子你就不要犯傻了!既然要逃走,那麼乾脆主子跟我還有貴妃一起逃走吧,咱們在路上也好作伴呀!主子您還年輕,不能這麼早就喪了命呀!若是您在這裏喪了命,想必貴妃娘娘也沒有什麼心思想要成活的。”陳風雙膝跪地,一副誠懇的模樣跪在了拓跋恆的腳邊,然後伸手拉扯着面前神色淡漠的拓跋恆的雙手。
他只希望他能夠從這沉浸之中回過神來,仔細的考慮清楚這問題的厲害之處,為何為了一個女子,她卻甘願自己背下這所有的罪責。陳風完全無法理解此刻拓跋恆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若是這般下去,只怕不用說什麼皇權富貴,這三皇子,只是難逃一死的結局罷了。
拓跋恆突然愣神,蘇辭墨那日在花海里漫步的場景又浮現在了他的腦中。
“殿下!快來這邊,這裏的花兒好香啊!”蘇辭墨那一副嬌美的笑容那一刻便在臉上乍現了出來。
拓跋恆突然就發覺自己好笨好笨!那時的她就是一副女兒的神態,為何自己沒有早早的發現呢!?
拓跋恆心中只覺得劇痛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房。那裏面一種難過的感覺正偷偷席捲了他的整個心臟。
拓跋恆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命令陳風道:“我吩咐你照做,你便去照做,不許再問原因。”
拓跋恆心中劇痛了一下,想到以後,或許和蘇辭墨還有他的母妃再也無法相見,他心痛如刀絞,但是想到曾經跟蘇辭墨安然相處的時光,她那一副明媚姣好的模樣,此刻仍然在他的腦子裏浮現着。
從第一次在那海棠花樹下,二人不小心的一個吻開始。或許拓跋恆便在無形之中對蘇辭墨產生了莫名的好感,只是他自己並不是非常了解自己此番心意,還覺得這件事如此便會過去,現在看來不僅沒能過去,反而是在他的心中越陷越深了。
他對於蘇辭墨的喜歡或許不是一點兩點,反而是深的讓他自己都不曾記得自己何時已經把她看做了自己的知己之人。
陳風心中痛苦,跪在地上仍舊欲求拓跋恆清醒一些,不要做出這般十分莽撞的決定,可是拓跋恆心意已決,看見陳風這般猶豫祈求的樣子,拓跋恆十分無奈立刻下令門口的侍衛將陳風帶出去,若是他再回到這院中,便拿出廷杖責打他。
那些侍衛們不明白何時這府內的大總管也被這主子如此的薄待了,但是奈何拓跋恆有令在先,他們也不得不執行,於是幾個侍衛便帶着棍棒將陳風拖了出去。
陳風臨走前只在那門縫裏久久地注視着拓跋恆,還起聲請求他收回成命,他當真是不想就此背叛了主子,走上那逃亡的路。
對於他來說,這一切來的都着實太快了,太匆忙了,他還不能跟拓跋恆好生的道歉,這一切就要結束了嗎?
陳風的眼淚不知覺的從眼眶之中滑落下來,他十分無力的被幾個侍衛推搡着趕出了院中,幾個家丁看見陳風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十分不解,但是都無奈的嘖嘖幾聲,隨後紛紛退了下去。
陳風此刻心中猶豫,但是想到剛剛那一幕,三皇子意志已決的樣子,自己再行回去,只怕還會遭到責罵。
細想一番,陳風還是決定按照他主子的吩咐,就此去準備金銀細軟等物,去那慈安寺中接上貴妃便準備動身逃往外地,暫且先找一個安身的地方,將貴妃給安置好了,再行另想辦法接應這城中的主子吧。
如此這般思想之下,陳風便在府中四處的銀庫里搜羅了一些金銀之物,隨後款在一個箱子裏,便駕着府內一輛馬車出行,去了那寺廟之中尋找拓跋恆的母妃。
貴妃此刻正在寺中打坐念經,陳風找人進去佛堂內尋到了貴妃。
貴妃聽聞有人找他,心中駭然了片刻,但是也並未做思想,只覺得是自己的兒子又來看她,可是來到那別院之中沒有看見拓跋恆的身影,卻只看見了他手下最得力的侍衛,陳風的身影。
陳風一個人站在寺廟的別院裏,等着這貴妃的歸來。
見到貴妃回來,他臉上露出一抹高興的神色,隨後笑着給那貴妃請安。
“貴妃!你總算來了,陳風等你好久了。”
陳風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但是這貴妃卻看出陳風的臉上似有一些不對勁的情緒,眼眶微微塌陷彷彿剛剛哭過一場一般。
只是貴妃也只敢這般猜想,畢竟男兒有淚不輕彈,不知是何事竟惹的他這般傷情,但是她並未多做細想,也不準備細問,只是隨口答到。
“嗯,陳風,你怎麼來到我這裏了?不知近日三兒可過得安好!?”貴妃一副鎮靜的神色詢問陳風。
陳風微微點頭,隨後也不多做解釋,便開口說道。
“貴妃娘娘,您還是快些跟我離開這裏吧,今日主子吩咐我來接你,離開這寺院。如今城中的局勢已經不太穩定,您留在這寺廟裏只會讓主子為您擔憂。所以主子特遣小的前來接您,離開此地去往別處暫時安身。”
聽聞陳風所說,貴妃的臉上流露出一股驚疑的神色,隨後她瞪大了雙眸一副疑惑的樣子看着面前的陳風詢問道:“此話可當真!?如今朝中的那位不知已經如何了?”
想到自己的夫君,也就是當朝的皇帝陛下。陳風此般話語所說京城態勢不好,恐怕會有兇險發生,難道是指...
貴妃細思了一下,覺得或許不會有錯,或許皇帝陛下的大行之日便會在近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