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被救
“你們快來,這裏有個人?”
“她還活着!”
“給她喂一點水……”
“你慢點……”
“小心點,把她抱起來……”
“快找醫生看看……”
陳清朦朦朧朧中聽到了這些聲音,嗓子覺得很痛,身上很虛弱,但是有水進入自己的身體,像一個瀕死的魚在尋找水源,陳清很快將遞過來的水喝完。
感覺到自己在顛簸,應該是有人在抬着她。
一批在開山修鐵路的工程師來這裏勘測地形,結果在地上看到了昏倒的陳清。
是一個男性工程師率先看到了昏迷着的陳清,遠遠地看去像是一個人,這荒郊野外的,怎麼可能會有人,走進一看,確實是一個人,衝著其他人喊道:“快過來,這裏有一個人。”
其他人還以為陳清在說笑,“在這裏怎麼可能有人?”走進一看,反應和他是一模一樣的,居然真有個人。
工程師伸出手,往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感受到了微弱的氣息,“她還活着。”他們現在不管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就衝著她的黃皮膚,也知道是A國人,就算是其他人,只要是一條生命,他們都有義務救回來。
工程師看着陳清有點瘦弱的身體:“她很虛弱,需要儘快治療。”
“餵給她一點水。”看到陳清的嘴巴很乾,應該不是出意外死亡的,而是營養不良導致的昏迷。
工程師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將陳清半抱起來,餵給陳清一點水。
陳清因為生命的本能,即使在昏迷中,還是很快開始喝水。看到陳清還能夠喝水,想着應該沒有大礙。真正昏迷地厲害的人連水都不能喝了。
喝完水之後,他們想將陳清背回營地,結果因為她懷裏的背包受到了阻礙,因為裏面有槍支,而A國是聲名不允許攜帶槍支的。背包裏面的東西是不宜見人的,所以陳清緊緊地將背包擁在懷裏,即使處於昏迷中也是如此。他們想從陳清的懷裏拖出來,卻沒有用,只好作罷。
就這樣,他們抬着陳清離開了。在山下有一輛越野車,他們一部分人繼續留在這裏勘測,剩下的兩個人帶着陳清回到了營地。
陳清被平躺着放在了後座上,一個人開車,剩下的一個人在後面護着陳清,害怕因為路上的顛簸將陳清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顛出什麼毛病來。
陳清其實到後面已經變得清醒了,只不過怎麼都睜不開眼,實在是太疲憊了。她感受到自己被救了,也在越野車裏面聽到了一個有着濃重口音的建築師,聽不真切,但是也知道他們在說自己,想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一路上沒有路,走的路上很不平坦,將近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將陳清送回了營地。
一到營地,就急急忙忙地將陳清送到了醫務室。
兩個醫生看到陳清一直在護着自己的背包,使巧力從陳清的手裏取下,放在了一旁。
一開始他們不能夠完全確定陳清的病症。測了心跳,量了血壓和血糖,看到血糖有點低,但是這裏的醫療條件確實一般,醫生面露難色,“你說她這是什麼癥狀?”
一個女醫生說道:“不知道啊。”看上去陳清只是虛弱,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癥狀,現在他們只能判斷陳清是因為缺少食物和水導致的昏迷,先給陳清連忙輸了葡萄糖。畢竟輸葡萄糖是沒有關係的。
男醫生想看看輸了葡萄糖之後,有沒有好轉,“你去找一下成醫生吧!”
女醫生出門之後,去外面找了成醫生,成醫生其實不是他們這裏的醫生,而是曾經做過中醫,有些用現在的工具無法測驗的,但是中醫是可以的。
成醫生被他們叫了過來,一進來是一個頭髮有點白的老爺子,他有着很豐富的就診經驗,看到他過來之後,兩個醫生彷彿有了主心骨。“成醫生,你來看看她是什麼癥狀?”
成醫生看到病床上是一個女孩子,皮膚有點黑,看樣子是晒黑的,但是陳清屬於長輩看上去很討喜的人,所以見到這個姑娘讓人一點也討厭不起來,好奇眼前的這個姑娘是誰,畢竟在他們的營地裏面,很少有姑娘,並沒有見過她,問道:“她是誰?”
兩個醫生也不清楚,“不知道,聽兩個工程師說是他們在勘測的時候見到的,見到她的時候,昏倒在地上。”
他將陳清的袖子挽開,露出胳膊,指尖微涼,給溫度也有點低的陳清把脈。把脈之後,確定陳清只是因為缺少食物導致的虛弱,說到“補充一下營養就好了。”
說完之後,指尖的脈搏有點不對勁,“等等,是滑脈。”
他有點不可置信,陳清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會有孩子。再次把完之後,確定了是滑脈。“她懷孕了。”
兩個醫生慶幸自己沒有用其他的葯,否則孩子能不能保住是一個問題,保住之後因為他們兩個的用藥導致孩子不健康又是一個問題。
“那我們怎麼辦?”兩個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情況了,“她現在這樣子,孩子能保住嗎?”
“我看這孩子挺頑強的。”脈象雖然微弱,但是那一道滑脈還是很有力的,她現在營養不良,對還是肯定是有影響的。“你們有熱水袋嗎?”
女醫生因為生理期的緣故,一直都備着呢,說到:“我有。”
“她現在體溫低,你給她灌點熱水,讓她暖暖身子。”成醫生囑咐道,“再準備一點流食,等她醒過來可以吃點東西。”
女醫生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前去食堂那裏讓煮一點點米糊,等陳清醒過來的時候給她喂一點。
晚上,那些外出的工程師們回來之後,也都紛紛來醫務室看陳清的情況,畢竟是他們救回來的人,對陳清的安危很是關心。
一晚上,陳清的體內在緩解自己的身體機能,在第二天一早,令人不負重望的是,陳清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成醫生,她醒了。”女醫生一起來就來看陳清的情況,看到她想過來之後,高興地到外面衝著成醫生喊道。
成醫生看到陳清醒過來了,雖然還是有點虛弱,但是那一雙眸子炯炯有神。“你生病了。”
陳清想說“我知道”,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卻像是被電鋸一樣。
“你先別說話了。”成醫生聽着陳清的聲音,對她說道。
陳清想起來自己背包里的東西,非法持有槍械的罪名足夠自己吃一壺了。“我的背包呢?”
女醫生聽到之後,連忙指着放在一旁的背包,“在那裏”。
陳清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還是完好的樣子,也看到他們對自己沒有忌憚的樣子,想着他們應該沒有打開。
成醫生看到陳清關注自己的背包,想着裏面一定有對她很重要的東西,繼續說道:“關於你的身體我得給你說明一下,你現在身體有點虛弱,同時你還懷孕了。”
陳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怎麼可能會懷孕呢?自己還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卻無法說出口。
成醫生看出來了陳清的想要表達什麼,“你有什麼問題等你能說話了再說,現在你就靜下心來養好自己的身體,還有你肚子裏的寶寶。你知道你的營養跟不上對孩子的發育也有很大的傷害,為了你的孩子,好好照顧你自己。”
這麼一說,陳清也恢復了平靜,現在她需要靜養。只是內心還是異常的悲痛,當時明明醫生說自己傷到了子宮,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當時陳清傷的太重了,能痊癒並且懷孕的幾率實在渺茫,醫生為了不給她希望,確實說了她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她才會對這件事失望。
成醫生看着陳清恢復了平靜,卻不知道她的內心掀起多大的波瀾。對着女醫生說道:“你去給她拿點東西吃。”
米糊就一直溫在廚房,女醫生看着陳清,這裏也沒有什麼女孩子,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久違的小夥伴,異常開心,覺得總算是有個伴了。
一路小跑着去廚房拿了米糊,小心翼翼地端到醫務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陳清一直都在神遊,她一直到放在桌子上,陳清都沒有注意到她。她看了一眼陳清,對着她說道,“姑娘,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
陳清從神遊中回來,笑着點點頭,嘶啞地說了一聲“謝謝”。
女醫生端起來碗,盛了一勺米糊,看着她說:“不用客氣,這是米糊,你因為餓狠了,只能吃流食,這是米糊,不燙。”
女醫生一勺一勺地餵給陳清,陳清吃得慢,喝了一半,就有點犯噁心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吃不了了。
女醫生也不強求,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看到陳清吃了不少,覺得可以了,沒有再喂。
就這樣,在女醫生的精心照顧下,陳清總算是恢復過來了。第二天,陳清的嗓子已經恢復過來了,連忙向他們道謝:“謝謝你們的照顧。”
女醫生想着總算是有人能夠給她說話了,不想一直都是姑娘姑娘的叫陳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陳清實話實說:“陳清。”
女醫生對陳清出現的地方很奇怪,那裏沒有人居住,怎麼會出現在那裏,“你怎麼會在那裏啊?”
“說來話長,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我是A國人,因為有些原因導致我的身份證和護照丟了,只好偷渡回國。”陳清簡要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具體的細節她不想回憶,也不想說明。在盛世的那段時間,對她來說算是污點,只要一說,對她的審查絕對少不了。
說完之後,陳清對他們的身份也很好奇,反客為主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
“我們是一批軍人,被國家命令來此修鐵路。”這裏是邊疆,且不說環境惡劣,人口稀少,普通人是不願意來這裏工作的,所以只能要求軍人來執行這項任務。這位女醫生也是軍醫,位於西北的部隊裏面,也只能隨着部隊來到這裏開闢道路。
修路這件事,是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事情,只有修了路,人們之間才能夠溝通,否則很多基礎的生活用品運不進來,對當地人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
就算是很辛苦,他們也能夠安慰自己,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可以惠及民眾的大事,他們辛苦點沒關係,只要能夠讓國家發展的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將陳清的疑惑解釋清楚,陳清知道面前的人應該都不是壞人,在這裏修鐵路,而且是軍人,沒有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還沒有完善,網絡的基站也都沒有建立,與外界溝通的機會很少。生活這樣匱乏,能夠堅持下來的都是英雄。
陳清看到昨天和今天都是面前的女醫生在照顧自己,問道:“是你們救了我嗎?”
女醫生搖搖頭,說到:“不是。”陳清有點奇怪,因為一醒來看到的就是他們幾個,還以為是他們救了自己。
女醫生補充到:“是幾個工程師去勘測地形,從而繪製設計圖。他們在山上發現了你,把你救回來的。”
陳清想起來自己在昏迷中,隱隱約約聽到的是男人的聲音:“替我對他們說一聲謝謝。”
女醫生看着陳清的身體也逐漸有力氣的,也有精神了,說到:“等你身體好了,親自給他們說吧。”
“也好。”救命之恩還是自己親自說比較好,這不是小的恩情,一路上陳清所遇到的幫助,都讓她深深地記在心底。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有些是舉手之勞,但是對她來說,卻是改變命運的幫助。
“你少說一點話吧,嗓子還沒有恢復好。”女醫生聽着陳清的聲音還是有點啞,不想讓她再開口了。
“好,我再問一句,你怎麼稱呼呢?”陳清突然想起自己一直都沒有稱呼面前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於是問道。
“我叫作扶曉。”
“很好聽的名字。”扶曉,扶曉。“你是在扶曉的時候生的吧!”
扶曉似乎一直都在被這樣的問題,無力地笑着說,“大家都這麼說,實際上不是。”
陳清也笑了,在心裏默念了幾句“扶曉”,還是覺得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