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接風洗塵
長得跟顆豌豆芽似的，說起話來一本正經：“前菜已上，請品嘗。”
說完后，費勁地拿着托盤，又往來時的方向走過去。
四人面面相覷——七八歲的服務生？這已經不是用童工似的問題了。
蘇小薇一個母親，看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過又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便先柔聲把孩子叫住，打算先問上一問：“小寶貝，是誰讓你來上菜的呀？”
小孩兒長得軟軟糯糯，說話一板一眼：“自然是師父安排的，哎呀你們吃飯就吃飯，食不言寢不語。”
說完，豎起胖胖的右手食指在唇前：“噓！”
然後再不理會這幾個大人，兀自轉身進了應該是廚房的地方。
這個奇怪的餐廳讓蘇小薇他們都笑了：“這個地方可太有意思了，罷了，我們就來嘗嘗，讓那麼多達官顯貴自降身份也要嘗一嘗的私房菜，到底是個怎樣的滋味。”
這道菜取古詞“金風玉路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未名，只是菜色看着卻十分普通，就像是家常餐館裏隨手端上來的一盤菜，所謂金風玉路一相逢，其實就是一隻全鴨底下卧着蔬菜，怎麼看都看不出其有什麼別緻的地方。
賀子龍笑道：“這廚師派頭十足，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特色嘛。就這水平，還能在市中心開私房菜？恐怕真的只是背景雄厚了些。”
其他人則也是心中帶着疑惑，不過晚餐時間已到，任心兒和賀子龍又是剛經過長途飛行，接風的晚宴總不能臨時再換地方，也是他們便想着先嘗試一下，但凡能將就一下，他們就當填個肚子，之後再安排其他的便是。
卻沒想到，剛才離開的小朋友此時又出來了，手上拿着一把頗鋒利的刀：“我來給你們片鴨。”
開玩笑，那麼小一點兒，怎麼可能有大人放心他來片鴨？
賀子龍作為醫生，更是不允許這種毫無安全保障的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頗有些無奈地將刀從小孩手上奪過來：“小朋友，你們這裏就沒有其他人負責這項工作了嗎？你年紀太小了，不能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小朋友好像早已經習以為常：“沒有啦，每次有客人來就是我。你快點把刀還給我啦，不然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個私房菜的詭異行事作風，到現在他們已經見慣不怪，當下賀子龍便決定：“好吧，那這項工作就由我代替你做，行不行？你接着幫我們上下一道菜吧。”
那小朋友竟也不反對，滿臉不屑地看了賀子龍一眼：“隨便你，不要割到手，不然師父是不會賠你醫藥費的。”
賀子龍：“？？？我幫你忙竟然還得不到你一句謝謝？這算什麼道理？”
不過既然刀已經接下來了，他作為一個醫生，手術刀在手上運用何其靈巧，更不要說只是片一隻鴨。
“現在，就是展示真正的技術的時候了。”
脫掉外套挽起袖子，凈手，片鴨。
蘇小薇調侃：“沒想到，說好了我給你們接風洗塵，到最後竟然是子龍來給我們做服務，難得難得。”
連幕少琛都說：“不錯。”
不過這道菜的味道，與它表現出來的平平無奇簡直有着雲泥之別，鴨肉不知道是經過怎樣的烹制，入口唇齒留香彌久不散，肉質十分鮮嫩。
幾人嘗試之後，紛紛對這廚藝表達了誇讚。
任心兒：“這個味道太特別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特別的鴨肉。”
蘇小薇：“怪不得，如此手藝，確實值得人花些心思預約。不虛此行。”
幕少琛點頭：“從未在東陵市聽說有這樣的人才，確實驚艷。”
為大家服務的賀子龍表示不悅：“怎麼，就沒人誇誇我的刀工？市面上有誰片鴨的功力比得上我的？”
眾人：“......嗯，刀工不錯。”
這道菜吃完，大家都對下一道菜有了隱隱的期待。
只是這上菜的速度與其他餐廳也是不同，廚師像是算好一般，這隻全鴨吃完之後過了五分鐘，第二道菜才上桌——自然，還是那個小朋友，顫顫巍巍要倒不倒，最後還是成功將菜肴送到桌上。
......
這般流程反覆了好幾次，每一道菜都是在蘇小薇他們吃完上一道菜的五分鐘之後上桌，每一道菜都彷彿擁有重新打開他們味蕾的神奇魔力。
一餐結束，他們已經對這位掌廚的好奇心已然到達了極致，左右張望之間卻並不見廚師出來，連剛才的小朋友都不見了蹤影。
“有意思。”賀子龍看着剛才小朋友端菜出來的位置：“就這樣把客人丟在這裏，也不擔心他這一屋子的精緻被糟蹋了。”
語罷，他便站起身，準備去廚房尋一尋人。
不過還沒等走出幾步路，剛才庭院裏的老先生以及上菜的小朋友就走了出來，老先生滿臉不耐煩地看着他們四人：“都吃完了還不走，留在這裏耍賴怎麼的？”
“快走快走，我要關門了。”
開門做生意，不說好話迎客便罷了，竟然在客人吃完之後便忙不迭地攆客，這倒是哪裏來的道理？
這老先生可太有意思了。
今天的餐是蘇小薇訂的，這個時候自然由她站起來說話：“老先生，我們用完了餐，卻還沒有結賬，勞煩您請老闆出來我們結完賬就走。”
老先生不耐煩地擺擺手：“隨便隨便，趕緊走，時間差不多了我老人家要休息了。”
說完，便也不管他們，直接朝着另一個方向的樓梯，往二樓上去了。
那小朋友見老人走了，他便也小跑着跟着過去，中途被賀子龍攔下：“小傢伙，你們做生意是不收餐費還是怎麼的？看在我剛才幫你片鴨的份上，告訴我這家店的老闆是誰，那老爺子又是什麼人？”
小朋友手臂被他捏得疼了，不滿地掙扎了一下，嘟嘟囔囔地反撥：“又不是我讓你幫忙的。”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後面的問題：“這裏是師父開的，老闆自然是師父了，掌廚也是師父，我是師父的徒弟。”
“你們要給錢的話，那裏有個盆，你們隨便往裏面放點吧。”
“你快放開我，我要去睡覺了，不然該長不高了。”
說完一個反手，將賀子龍的手甩開，蹦蹦跳跳地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