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琉璃城
安琪用一種沒有人看得懂的表情和邰靖對視着,邰靖從口袋拿出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精緻禮盒,然後打開,裏面是一條水晶鑲嵌着鑽石的項鏈。
燈光師滅掉了大廳里的燈用一束追光燈將邰靖和安琪的身姿映襯的是那麼光鮮,而我已經在昏暗中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條水晶鑽石項鏈是我請國內最好的珠寶設計師設計的全世界僅此一條,我給它起了個名字……摯愛,代表着我對你最真摯,最純潔的愛,就像鑽石和水晶一樣,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手為你戴上……好嗎?”
我想告訴邰靖,他說的不對,只要有錢誰都可以為女人送上一條水晶鑽石項鏈,而愛情中生出的真摯和純潔卻是發自內心的,不需要藉助任何物質的。
可是這麼一個最純真的道理又有多少女人會相信呢?鑽石的閃亮早已經迷了她們的眼睛。我終究沒有去反駁邰靖,只是將自己封存在心中的那座城池裏越縮越小,現場所有人都被邰靖所打動,他們用掌聲鼓勵着安琪接受來自邰靖的表白安琪向黑暗中的角落看了看,終於在沉默中點了點頭,於是掌聲和歡呼聲更加熱烈了起來,邰靖滿懷激動的為安琪戴上了項鏈,這一刻,一對男女在李洋和妍傑的婚禮上定情,喜上加此刻,除了我,已經沒有人再記得起那個黃昏的雨中,我們約定要拍一組主題為“沉默着歡喜”的結婚照。
婚宴在人群的沸騰中接近尾聲,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互相道別,我邁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獨自向酒店外走去酒店外的陽光真好,刺的我睜不開眼睛,我扶住身邊的一根立柱,眯着眼睛看着藍天白雲,酒醉的暈眩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座城池隨着漂浮的空氣飛上了天空,與藍天白雲融合,漸漸晶瑩剔透,看不到一絲孤獨和傷痛!
穿着婚紗的妍傑和李洋一左右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妍傑帶着歉意對我說道“嘉茗,對不起我們事先真的不知道邰靖會在我們的婚禮上向安琪表白…你心裏一定不好受,對不起!”
“哈哈…我不難過,怎麼會難過呢對了,你們有沒有…沒有看到我心裏的那座城池飛到了空中,藏在陽光的裏面晶瑩剔透…”我含糊不清的說
着,又從煙盒上抽出那層透明的薄膜,覆在眼睛上找尋着那座天空之城。
妍傑和李洋對視了一眼,李洋抽掉我手中的薄膜對我說道“別說醉話了……我找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回的去,我去打車。”我說著掙脫了妍傑和李洋扶住我的手向街邊走去。
步履蹣跚中,我看到了安琪攙扶着酒醉的邰靖從另一邊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從邰靖的口袋裏掏出車鑰匙,然後打開了那輛黑色路虎的車門,李洋和妍傑趕忙過去搭着手幫安琪將邰靖扶進了車裏。
其實看着這樣的畫面我一點也不悲傷,至少我還能艱難的站着,而邰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這一次趴下的是他,他是孫子我是爺,一個在孤獨中傷痛的我立在原地,看着安琪啟動了車子,然後載着邰靖向那片城市的繁華駛去這個下午我坐在護城河邊的
綠化帶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煙,終於無煙可抽,我閉上眼睛躺了下去,感受着秋天午後的風從我的身邊吹拂而過。
那怕喝了過量的酒,可心裏的極度疼痛竟然讓我沒有昏睡過去,而痛苦卻在酒醉的另類清醒中被放大數倍過去她在車窗上重重寫下的等待,今天她沉默着點頭接受邰靖的表白,兩個畫面交替着在我的腦海中出現,越閃越快,好似要將我撕裂,我在痛苦中緊緊抱住頭,蜷縮着身子嗚咽着。
心裏的疼痛越來越難忍,我真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去追隨那座已經從我心中剝離,幻化成為天空之城的城池。
我用殘存的力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通話記錄里找出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當即撥了出去。撥通后許久,電話才被接通,裏面傳來張日煊堅決的聲音她對我說道:“這次不管你用什麼借口我也不會再姑息你了,今天你必須搬出去,我不想一個騙子住在我的房子裏。”
我笑了笑,語氣出奇平靜的對張日煊說道:“如果你現在有空,趕緊來護城河。”
我看上去無厘頭的要求讓張日煊更加的憤怒,她語氣很重的問道:“我為什麼要去?”
“快來阻止我,我想跳河真的會跳!”
我沒有等張日煊應答抬手將手機扔進了護城河裏,我沒有騙張日煊,酒精和痛苦的驅使下我變的麻木不仁,真的想去追尋那座晶瑩剔透的天空之城。
陣暖風帶着愜意吹來等我邁出步子,積攢的酒勁忽然沖了上來,抬頭看了看蔚藍的讓人暈眩的天空,身子忽然就軟了下去,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暗護城河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倒映在河面上隨着水波晃蕩着,岸邊的馬路上不時傳來汽車的鳴笛聲,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下模糊的世界忽然變的真實了起來我頭疼的欲裂,卻茫然的看
着天空爭相閃爍的繁星一陣讓人舒適的女人幽香隨着夜晚的秋風飄進了我的鼻腔我撇過頭看了看,竟然是張日煊坐在我的身邊,我的身上正披
着她的外套。
我從地上坐了起來,張日煊這才發現我醒了
“你醒了。”
“你怎麼來了?我們幾乎同一時間向對方說道又一陣夜風吹來,已經泛黃的楓葉落了下來,掉進不遠處的
河裏,在點點星光的陪襯下隨波逐流。
我們倆人都看着河面,片刻米采才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來看看你死了沒。”
“什麼死不死的?”我疑惑的問道,早已經忘記了昏睡前給張日煊打電話的事情。
“所以你又在欺騙我,是嗎?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感嘆道。
張日煊耐住性子對我說道“你中午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說你想跳河,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可以看你手機的通話記錄
“那我看看。”我說著開始摸起了口袋。
“咦!我電話呢?”再次看向河面,終於記起電話已經在衝動之下被自己扔進了護城河裏,隨之記憶被打開,想起確實在中午時神經病似的給米
彩打了電話說要跳護城河我有點歉疚的對張日煊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中午酒喝多了,說的是醉話,真不是欺騙你
“人渣、沒有德行的騙子!張日煊絲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別這麼罵我行嗎?”停了停我又說道:“不就跳河嗎,我現在給你補上,不算遲吧?
“你跳去吧。”張日煊看着河面對我說道。
“跳就跳。”我說著向河邊走去本躍站在了河邊的護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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