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樓外樓設宴
這樓外樓在杭城內算是獨一無二了。
尋常大戶人家設宴，一般選在各種裝修豪華的酒樓，而能在樓外樓設宴的，不說是顧，杜，吳三大世家，那也得是差不離的達官貴人了。
陸離帶上侍劍進了樓外樓，進門上了旋梯來了二層水榭，這裏等着他的是三個熟悉的面孔。
“范兄，胡兄，苟兄，別來無恙啊。”
范劍不必提，是陸離曾經的好友。可惜此陸離非彼陸離，當今的陸離只曉得這范劍人如其名，是個實打實的衣冠禽獸。
而這胡大鵬和苟仲文二人，原是杭城知名的潑皮無賴，見着哪個公子哥便搭上哪個，搭上後有上百種方法令其不學無術，而這也方便二人混吃混喝，是典型的“公子哥寄生蟲”。當年陸離便是被這兩個狗才給搭上，敗完了陸家產業，此後便拋棄陸離，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去了。
隔了許久，終於又見到這三人。
剛開始，三人還頗為客氣，一邊關心着久別重逢的陸離，一邊仔細觀察着陸離的反應。
見陸離雖然進了顧家，但沒有一點擺闊的意思，甚至似乎比以前更加和善，三人便認定這陸離確實成了個慫包，於是酒過三巡，四人的聊天內容從懷念狐朋狗友的時代，聊到了當今各自混得如何如何。
“喂，我說，陸兄弟，你旁邊這個美人兒是？”范劍喝得興起，眯縫着眼開始打量起陸離身邊的侍劍來。
“請范公子自重！”侍劍第一次被人用如此猥褻的眼光盯着看，忍不住頂了一句。
“不得無禮，這是陸某的丫鬟，喚作侍劍，平日裏照顧陸某人的起居。”
“陸某人，我看叫‘顧某人’差不多吧？！”
“哈哈哈哈哈——”
“誒，此言差矣，就算陸兄弟是個贅婿，傳聞連新婚夜都沒能碰得顧家大小姐一根毫毛，咱們也不能取笑他嘛！”
“范兄說的是，而且這小丫鬟如此俊俏，就當是娶了個小姐吧！”
“不是娶，是入贅，當了個倒插門女婿！”
“哈哈哈，失言，失言，是入贅只能睡丫鬟的可憐女婿！”
陸離聽着也頗不是滋味，但是當場發作又失了風度，於是試着轉移話題，便開口問道：
“不知三位大哥這幾年混得可好呀？”
這范劍到也不怕問，便拎起小酒壺對着嘴吹了起來：
“混得好可不敢當，但好歹范某人從不敗家，勤於習武，如今修為已經達到了後天境第三重，蒙受家中長老們的青睞，遲早突破到第四重。”
“范兄謙虛了，您這第三重已經是非常厲害了，真要切磋，我胡某人不一定是對手。”
“胡兄才是謙虛，這年頭能考進江東武院的能有幾人？那是鳳毛麟角，鳳毛麟角知道不？！”范劍故意朝着陸離比劃着：“這可不是後天境一重的人能輕易理解的境界。”
傳聞江東武院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問鼎天下的高手，想要考進去已經是非常艱難了。據說只有後天四重以上的高手才有資格參與江東武院選拔，放眼杭城，確實每年都出不了幾個。
“二位兄長的武學造詣，苟小弟我可一直欽佩無比。”苟仲文一臉堆笑。
“苟兄弟才是令人羨慕！”胡大鵬飲盡一杯酒，說道：“男人一生求個什麼？求個好老婆！瞧人家苟兄弟家的媳婦，溫婉賢惠國色天香。偏偏老丈人還闊綽，苟兄弟要開鋪子，給錢，苟兄弟要練功，給丹藥，這等美事，不比某個入贅后連老婆的摸不着的軟蛋強上萬倍？！”
“哈哈哈哈哈！”
陸離心想這幫人今天就是準備好了來拿自己尋開心的，於是放棄了轉移話題的想法，索性沉默不言，任由他們玩笑。
“陸兄弟你也別不開心，不就是個贅婿嘛，好好過，雖然抱着丫鬟當老婆是憋屈了點。”
“范兄，聽說你有二十個丫鬟，不如分一個給陸兄弟，看他怪可憐的。”
胡大鵬擺擺手，接着裝出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來：“苟兄弟你有三十個丫鬟，也應當分一個，我胡某人有十八個丫鬟，看在兄弟義氣的份上，也讓一個給陸兄弟。”
“誰讓陸兄弟慘到連老婆都摸不着吶！”
“哈哈哈哈哈哈！”
“兩位兄弟莫急，我們還未問過陸兄弟的看法呢，不止陸兄弟有幾位丫鬟啊？要是缺的話，我們哥幾個也不是外人，送你一些也不是什麼問題。”
“兩個。”
“哈哈哈哈哈！”
這是第幾番鬨笑了呢，陸離已經不想去數了，尊嚴什麼的，此時若去計較，反而像個笨蛋一樣，萬萬不能用顧家女婿這個身份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就算陸離沉得住氣，侍劍也沉不住了，便與陸離說要走。
“不必着急嘛，這就還沒喝完吶，侍劍姑娘若是一旁等得急了，不如一起入席，我們哥兒幾個都是自己人，不用介懷。”
“不必了。”侍劍斬釘截鐵回答道，“姑爺，我們回去吧。”
陸離知道現在離席，不出一天，杭城又會傳起些風言風語，於是與侍劍擺擺手示意侍劍不必擔心，局面盡在自己掌握之中。
“誒，這位侍劍姑娘不僅人長得美，性格我也頗為欣賞。”范劍眯縫着眼睛，盯着侍劍說道。
“你喜不喜歡是你的事，但是再盯着看的話，小心我把你這對招子摳出來！”侍劍的怒氣已然被挑起。
壞了。
這范劍若是個普通潑皮便也就算了，可他的受虐癖好在整個杭城公子哥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只要一被女人打罵便會興奮。侍劍一開始不理他那倒相安無事，若是嗔罵他兩句，他便會爽得不行。
這下倒好，范劍的癖好被激起，事情恐怕變得難以收拾了。
“哈哈，就是這小暴脾氣，有個性！陸兄弟，范某我有個不情之請。”
“范兄您說。”陸離大概猜到范劍接下來要如何犯賤，但姑且還是讓他說了下去。
“今天我范某人看上了這位侍劍丫頭，希望你肯割愛，范某我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