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大結局
孟小洛的葬禮很簡單,卻不失肅穆。
墓地的選址是俞廷聿吩咐人去辦的。
葬禮當天,悼念者寥寥,除開秦笙和俞家的人,孟易天這個當父親的,姍姍來遲。
許久未見,秦笙也並未生出什麼重逢的感慨。
她一早懂得,即使是血緣至親,彼此間也是需要緣分的。
顯然,同孟小洛這個妹妹也好,亦或是同孟易天這個父親,秦笙和他們都欠缺了一些機緣。
隔着墓碑的距離,他們二人相互點頭致意了一下。
秦笙是在寒暄,孟易天更多的是一種討好。
有俞家的光環,在孟易天的眼中,秦笙價值連城。
世人憊懶,常常喜歡走捷徑,不為別的,只為能夠更快企及旁人望其項背的高度,用睥睨的姿態來彰顯自己在這俗世里的威風。
即使這樣的榮光需要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良知,但於孟易天而言,全都無足輕重。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因而對於那些附加的東西,他自是會毅然捨棄。
可孟易天不知道的是,他過於貪婪的姿態換來的,只會是和成功之路的漸行漸遠。
“小笙,子陳已經被我訓斥了一頓,他自知罪大惡極,在家反省呢!”
一條人命,反省就夠了?
秦笙轉過頭,根本不欲多言。
這筆賬,她自會清算!
坐上車,秦笙有些疲倦。
她靠在俞廷聿的肩頭,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到家了叫我。”
“嗯,睡吧。”俞廷聿用羊絨毯將她擁在了懷裏。
正欲吩咐司機開車,車窗卻被人敲響了。
側眸一看,俞廷聿對上了孟易天的諂笑。
他蹙了眉,懷裏的秦笙也因為這樣的叨擾抬起了腦袋。
俞廷聿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在車上等我。”
他一直都不希望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影響到秦笙的靜養,可有些人就是這麼不識趣。
開門下車,孟易天向俞廷聿欠了身,“聽聞俞少爺和小笙就要結婚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都該表示一下啊!”
俞廷聿還沒出聲,身後先一步響起了秦笙的聲音,“好呀。”
送上門的機會,她怎麼可能不要呢?
見她下來,俞廷聿嘆了氣,彎腰從車裏拿出了羊絨毯,披在了她的肩頭。
秦笙固執起來,他也是沒轍的。
見收買有望,孟易天清了清嗓子,“最近我從緬甸得了塊翡翠,無論是成色還是質地,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不等他的自誇說完,秦笙笑着打斷了,“我不缺首飾,俞家也不缺擺件。”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孟易天準備的禮物。
孟易天的笑有些僵,“小笙有想要的禮物?”
秦笙挑了眉,“我要,孟先生就會給嗎?”
她還是不願叫他一聲父親。
孟易天毫不猶豫,“自然了!”
哄得秦笙開心了,在俞廷聿這邊,他才有分量不是。
“那好,我要整個孟氏。”
如此一來,孟子陳費盡心機的一切便都打了水漂。
孟易天險些驚掉了自己的下巴,“可……可俞少爺先前不是說,你不適合操持公務嗎?”
“我說過嗎?”俞廷聿微揚着下巴,“孟董事長怕是記錯了吧。”
“我是說,我的人是娶回俞家享福的,不過既然小笙看得上孟氏,她要,難道孟董事長還想攥着不給嗎?”
在這寒冬時節,為著俞廷聿的問,孟易天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孟氏重整本就是仰仗俞氏的扶持,他不過是俞廷聿看在秦笙的面子上推舉到董事長之位的傀儡,他有什麼資格敢不給的!
“難得小笙看得上,我馬上讓人召開股東大會,進行董事長的換屆選舉。”
他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地落空了。
“好,我等着孟氏的任聘函。”
直至他們回到俞家,對於她的任性,俞廷聿都未出言置喙一句。
接過李管家遞來的水杯,秦笙笑盈盈地望着俞廷聿,“我馬上就要擔任孟氏的董事長了,俞少爺就不指點一二?”
俞廷聿勾唇笑着,目光依舊落在手中的平板上。
上面是米蘭的設計師給他發回的婚紗成衣,他正在做細節處的修改。
“何用指點?不過是一家公司,小笙隨便玩,出事了有我善後,玩膩了就直接出售,都不是問題。”
一聲笑在書房內響起,與之相伴的還有秦笙的吻。
得了這樣的好處,俞廷聿自然無心其他了。
他摟着秦笙,溫存地回應着她的熱情。
紅着臉,秦笙埋首躲到了俞廷聿的懷裏,“我都被你寵壞了。”
越發地無法無天了。
俞廷聿笑着,“我也有私心啊。”
“嗯?”秦笙眨巴着眼睛,“是什麼?”
“料理完孟家的事,沒了後顧之憂,好叫你如約嫁給我。”
秦笙哭笑不得,“我何時說不嫁了?”
俞廷聿嘆了氣,很委屈的模樣,“我這不是有備無患嘛,萬一又冒出個人來惹了你的惻隱之心,那我可就虧大了。”
他擔心孟小洛的死對秦笙的打擊太大,使得她此時無心結婚。
聽懂了俞廷聿的言外之意,秦笙捧起他的臉,神情認真地同他四目相對着,“婚期不變,我是你的人,後半生賴定你了,生死不棄。”
俞廷聿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
“我怎麼捨得騙你!”為了增加自己話里的可信度,秦笙又賞了俞少爺一個纏綿的吻。
喘着氣,咬着唇,秦笙滿臉的嬌俏,“都蓋章了,現在可信了?”
“我馬上讓人送婚紗來!”
玉簫是從報紙上得知的秦笙和俞廷聿的婚禮。
她在新西蘭北島的一個小村鎮上,這裏的綿羊比人還多,人跡罕至,與世隔絕。
但就是這樣的小地方,本地的報紙上竟也刊登了秦笙和俞廷聿結婚的喜訊,足以想見其場面的**,其儀式的隆重。
擱下報紙,她灌了口汽水,正欲拿着鏟子去挖地,手機卻忽然響了。
知道她手機號的,唯有她父親一人,因而這電話,她不得不接。
“喂,爸。”
“俞少爺結婚,你送祝福沒有?好歹打個電話啊!”
玉簫笑了,架着鏟子邁了腳,“老爹,別唬我,他的婚禮在三日前,我可是看了報紙的。”
“俞家承包了A市所有的大型酒店,足足要擺七天的流水宴,我就是看你前三天沒動作,這才打個電話來提醒你的。”
玉簫仰着頭,眯起眼睛看着天邊的日光,“得了,我的祝福,那位大少爺可不缺。”
七天……
俞廷聿當真將他的新娘寵得無以復加,也當真樂得想要昭告全世界,他娶得佳人,美滿幸福。
電話那頭的老父還想再勸,玉簫打着哈哈說自己很忙,隨即便關了手機。
可直至日光西斜,暮色四起,鐵鏟依舊躺在她的腳邊,她坐在門廊前,撐着自己的下巴,紋絲未動。
初識俞廷聿,她介紹完自己的名字,這位少年老成的大少爺忽的揚眉一哂,“玉簫?譚叔叔喜歡晏幾道?”
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歌中醉倒誰能恨,唱罷歸來酒未消。
玉簫紅了臉,垂眸用腳尖踢着腳邊的石子,“我爸說了,曉得我名字出處的男人是要娶我的。”
俞廷聿的笑更深了,“這麼容易?”
“至今也只有你一人知道好吧!”
俞廷聿搖了頭,不大在意的模樣,“我想很快就會有第二個人的。”
可直至今日,玉簫也沒有遇到那個識得她名字出處的第二個人。
“俞廷聿,下輩子我還叫這個名字,等你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