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來十九世紀前,太宰做過什麼工作？
童年按下不表，黑手黨時代他先成為了最年輕的幹部，后又將組織擴張成足以影響全境的龐然大物。
進入武裝偵探社后,做得工作很雜,與其說是當偵探,不如說是“萬事屋”般的職業,替客戶解決疑難雜症。
過去的經驗將太宰治培養成綜合性人才,食屍鬼街給予他施展的空間,他是絕好的“偵探”、黑幫的協助者、情報的源頭。
這裏的太宰是港黑首領洗白上岸,對於黑與白的界限更加模糊,偶爾幫黑幫一點小忙是不介意的。
而現在,他對迪奧還有吸血鬼事件展現出了非凡的熱情，很難說是為了什麼。
無論怎樣，安和的目的是他行動的方向，可安和想做什麼，想要培養迪奧，讓他成為無敵的惡人,還是做別的什麼？
太宰治也猜不透。
迪奧生性敏銳,他當然察覺到了太宰治的好奇，這並非針對他的惡意,他徑直問：“你想做什麼？”
‘我確定,在藥劑師的店見到這東洋人絕非巧合。’
“沒想做什麼。”太宰眨巴眨巴眼睛,“不過是對吸血鬼好奇，還有你——”他的笑容古怪，縱觀整張臉,嘴角的弧度僵硬,眼瞳又太黑。
“壞得如此徹底,難道不是稀有物種嗎？”
常人心常再黑對純粹的、幫助自己的好人也會生出一兩秒的惻隱心，譬如在某個時刻為喬斯達爵士的善待與付出而感動。
迪奧的特殊在於他壞得太徹底了，完全不覺得喬斯達先生是個好人，只覺得他是蠢貨，自己生來就要奪取他們家的遺產。
幹掉喬斯達父子不會給他造成絲毫的心理負擔。
文豪野犬世界中太宰沒有接觸過如此純粹的壞人，他不討厭迪奧，只將其看作完美的觀察樣本，又試圖尋找他基因帶給安和的影響。
迪奧思索了一會兒道：“來說說你知道些什麼。”
‘不管這東洋人要什麼，本迪奧只要利用他就行了，等壓榨完他的價值，就……’以他的野路子，想到的頭一條就是把太宰治咔嚓了。
比起迪奧的莽，還是他的腦子轉得更快。
‘算了，我現在還不方便輕舉妄動，只跟他短暫接觸就行了，千萬不能讓他發現我的身份……’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掀了兜底褲，太宰對他的破事知道得明明白白。
太宰輕聲道：“齊貝林爵士的第二重身份是吸血鬼獵人，他似乎擁有神奇的力量，狩獵範圍全世界內的吸血鬼，這在倫敦的上流社會不算機密。”
“一些人致信於他，希望他解決某個小問題。”
話不多，信息量卻很大，迪奧思索后問道：“吸血鬼是怎樣一種生物，齊貝林用力的神秘力量又是什麼。”
依靠後世空條承太郎的解說，太宰治塑造出神秘的全知全能形象。
“吸血鬼，缺少理智，只能在黑暗中生活的物種，陽光足矣殺死吸血鬼，除此之外他們的生命異常頑強，力量也超越人類。”
“齊貝林的神秘力量，聽說是遙遠東方的功法——波紋，使用者能夠延年益壽，即便年老也保持青年時期的體態，這種力量對吸血鬼有奇效。”
“就這麼多。”
得知了吸血鬼的消息，迪奧並沒有多興奮，立刻就想不當人了，他無法確定太宰治說得是否為真，即便是真的，吸血鬼不能在白□□走，缺乏理智都讓他充分意識到這物種的缺陷。
相較之下，他對齊貝林的波紋更感興趣。
‘原來如此，安和肯定早就知道這些事，他編造了一個故事……說不定是家人被吸血鬼所害想要復仇，以博得jojo與齊貝林的同情，以學習超越人類的力量。’
安和的邪惡跟他是統一層次的，迪奧以己度人，猜到了對方的操作。
‘呵，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嗎？’
‘kono迪奧，一定要成為超越尋常人類的波紋使者！’
……
努力了一個下午的安和心情糟糕。
身旁天生的波紋使者喬納森已感受到了生命力波動，有模有樣地讓波紋在身體中流轉。
齊貝林一面感嘆教了喬納森這波紋奇才，另一面安慰道：“不用着急，學習波紋講究緣分……”
東方呆多了，他也懂點“緣”“因果”之類的詞。
安和鬱悶極了：他從未見過自己學不會的力量體系！
日落前，齊貝林囑咐馬車夫送他們回家，夜晚是吸血鬼的時間，哪怕他倆都不符合吸血鬼的襲擊標準，為安全考慮，還是不外出為好。
為撫平安和蠢蠢欲動的“復仇之心”齊貝林說：“你們以後肯定能幫上忙，現在為了確保有生力量，也為了給你們的成長積累更多時間，先要保全好自己。”
他凝視安和道：“復仇的前提是性命無憂，不要衝動。”
演技派安和露出忿忿卻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我明白，齊貝林先生。”
倫敦是一座多雨的城市，工業革命時代，無論晴天陰雨天，雲層下總彌散煤灰粒拼湊而成的煙霧，這層煙霧擋住了陽光，也讓分辨不出雨天與晴日的區別。
才出齊貝林家不久，天上就落下豆大的雨點，連同散發著蒙蒙亮光的天也陰沉下來，夜幕猛地降臨了，比他們想像得更快。
中產階級的紳士頭戴高禮帽，在雨間穿梭，而小攤販則在腦袋上頂了張報紙，提早點亮的電燈氤氳着青灰色的光霧。
安和與喬納森面對面坐着，後者本還沉浸在學波紋的興奮中，當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暮色時，卻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拖車前行的馬前蹄上揚，發出凄厲的嘶鳴，馬車夫不知發生了什麼“吁、吁”叫個不停。
驚慌失措的馬停下了，安和與喬納森趕緊下車道：“怎麼了？”
車夫囁嚅道：“抱歉，它突然發狂了。”
喬納森說著沒事沒事，也不敢再坐上車，要是馬車真翻了出交通事故，有沒有命就難說了，他扭頭對安和道：“這裏離家也不遠，走回去吧。”
“等等。”安和攔住他，“那兒不太對勁。”
這年頭電力還不算進了千家萬戶，可夜幕降臨家中卻不透出盈盈星火，實在是古怪極了，喬納森站在泰晤士河畔遠眺，一條狹窄逼仄卻住滿了人的貧民窟中，看不見一點半點的光。
下午時，齊貝林爵士跟他們說過吸血鬼的危險性，也說了這次襲擊事件的特殊之處。
“吸血鬼的可怖之處在於，他們會在轉化的瞬間變成與人類不同的物種，或許會保留部分人類的記憶，情感則會從善轉化為惡。”
齊貝林：“這很難解釋，打個比方，如果說現在出沒的吸血鬼是由於恨、懷抱着懲罰之心去襲擊金髮的俊俏惡人，他也很快會忘記初心，開始大規模的轉化與襲擊。”
“因為，我要做的是在悲劇發生前找到她。”
話是這麼說，可上層的貴族們對吸血鬼是並無準確猜測，齊貝林跟太宰一樣鎖定被欺騙的女性群體進行調查——
最先死亡的三名受害者中，男大學生與醫生會與貴族家的小姐有交集，更多時候他們與之戀愛調戲的對象是正常的倫敦公民之子，食屍鬼街的那位狩獵範圍是賤民。
沒有哪位貴族會承認自己家的女兒會成為吸血鬼，他們巧妙地反問：“為什麼不去看看下城區可憐的女人？”
齊貝林承認他們的話有幾番道理，調查卻無進展。
看着黑漆嘛烏的街道，喬納森咽了口口水，最好的方法是找齊貝林來，他已經出門了，為防止安和他們偷偷跟上，還沒說去哪兒。
如果去那兒，憑藉他們三腳貓的波紋，對上吸血鬼根本沒有勝算，如果不去，那裏面的居民又怎麼辦……
正當喬納森猶豫時安和對馬車夫道：“回齊貝林爵士家，告訴他們我和jojo要去布林頓街，那裏情況不對。”
又轉頭道：“jojo，你去找蘇格蘭場的警官。”
喬納森一聽那還得了，安和準備一個人衝上去送死！
那當然是不行的！
他正準備勸說安和，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喊聲：“wry——”
是迪奧的聲音！
……
迪奧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近這麼點背，他想着去找齊貝林，卻也不準備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傍晚時叫了馬車回喬斯達家。
跟喬納森他們差不多，他也遇見了翻車，馬匹對吸血鬼的氣息太敏感了，受驚后再熟練的車夫也安撫不定，他直接從馬車裏摔了出來。
被狠狠甩出來后，迪奧來不及喊痛，食屍鬼街練出來的直覺驅使着他就地翻滾，躲過了屍生人的板斧。
迪奧：“Wry——”
這就是吸血鬼嗎？！
他爬起來便往外跑，回憶太宰告訴自己的信息，對吸血鬼來說陽光與波紋是兩大殺器，除此之外沒有具體弱點。
身後傳來一陣聲，回頭看發現持斧的屍身人將馬車劈做碎屑。
布林頓街的住戶是中下層貧民，治安勝過食屍鬼街，對中產階級來是不會踏入的禁區，政府也不會費錢在這裏立路燈，迪奧只能藉助月光看身後的屍生人。
屍生人跟吸血鬼不同，作為被轉化的低級生物，部分屍生人外觀不似人類，追逐迪奧的就是，渾身上下肌肉虯結而膨脹，鑲嵌在脖頸上的頭顱卻比常人還小。
被追殺得要死要活的迪奧羞恥地想到：kono迪奧，竟然被這樣低級的怪物逼得四處亂竄，難道我要了結在這裏嗎？不，絕對不可能，我還沒有奪取喬斯達家的遺產……
同時，他也對吸血鬼徹底死心了，本來他覺得吸血鬼某些方面還是超越人類的，可現在，如此噁心低能的怪物，他迪奧看不上。
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力量拼不過，速度也不如他，除了陽光外就沒有別的弱點了嗎……
某些故事中似乎提到，火也是吸血鬼的大敵，這樣的話……
幾分鐘后，迪奧用他的打火機與被廢棄的木柴邊角料解決了一隻屍生人，可這只是噩夢的開始，越來越多的屍生人從陰暗的角落裏鑽出來。
哪怕是迪奧也感到了瞬間的落敗：難道我迪奧真要……
正當矮小的奇行種模樣的屍生人張開嘴時，一道在黑夜中也閃着光的波擊中屍生人，差點要至他於死地的怪物無聲地尖嚎着，在耀眼的光芒下化作灰飛。
迪奧瞳孔地震：這、這是！
齊貝林道：“沒事吧？”
看着齊貝林手上的光波，迪奧決定了。
他迪奧，要超越普通人類，成為一名波紋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