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可敬與可悲

何這樣一想，就察覺到了一些問題，音曉趕回家的時候，就摘掉了手套，把手放在牆壁上，仔仔細細的感知了一番，接着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雖然屋子裏的材質都是特製的，能夠阻礙情緒的傳達，但是音曉還是察覺到了別的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音曉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但是她在換好鞋子之後，就找到了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上班的北檸，在推開門的時候，這屋子裏的窗帘拉的嚴嚴實實的，厚實的窗帘把黃昏的陽光遮的嚴嚴實實的。

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音曉咬牙打開燈，就看見床上的人飛快的拉起被子，遮住了頭，音曉走過去，很生氣，北檸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但是北檸不願意說，這副模樣，相當執着的表現了自己的抗拒。

音曉很想問問什麼，可是看見北檸這個樣子，她又氣不下去了，只好幾步走到北檸身邊，往床上一躺，隔着被子抱住了北檸，嘴裏嘟囔着，“小檸，太犯規了。”

北檸沒有回答，而是握緊了手中的被子，倆人就這麼僵持了很久，北檸才悶悶的說話，“快鬆手啦，你是想謀殺親姐嗎？”

“哼……我要把你的零食都吃光，我還要喝光你的飲料，讓你什麼都吃不了。”最終音曉鬆開了手，然後嘴裏說著沒有威懾力的話語，雖然是抱怨，但軟綿綿的，北檸的心情好了很多，但這並不妨礙北檸反駁音曉，倆人隔着被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懟了起來。

北檸往旁邊挪了挪，給音曉讓出了位置，漸漸地，音曉不再說話，她睡著了，北檸掀開被子，費了一番功夫把音曉挪進了被子裏，她下了床，走到房間角落的地方，那裏正燃着一盤香，北檸盯着那盤香看了很久，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睡着的音曉，找了一把小刀，動手把香給滅了。但是她的動作引來了下班回來的君媽媽。

君媽媽是想說些什麼的，但是看着自己兩個女兒，最終什麼都沒說，就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大女兒說話了，她說她會告訴音曉女士的事情，君媽媽在沉默了好一會之後，說：“好。”

等到音曉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頭腦不像之前那樣昏昏沉沉了。而她也察覺到了一些被藏起來的事情。

音曉有些不太高興，因為她現在已經可以基本上確定自己的姐姐和母親瞞了她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音曉在自己的房間裏轉了好幾圈，發現了一些燃燒殆盡的香料。

出於一種本能的直覺，音曉覺得這些就是導致她一直忽略君媽媽和北檸異樣的罪魁禍首。因此音曉有些不太高興的拿着這些東西攔住了君媽媽。

“這些是什麼？”音曉全身都在散發著不高興的意思，她注視着君媽媽。等待着君媽媽給她一個解釋。但是君媽媽只是平靜的看着她，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很顯然君媽媽並不想說些什麼，但是音曉一點都不高興。她再一次攔住想要走開的君媽媽，又問了一句：“媽媽，這些到底是什麼？”

可是君媽媽還是不說話。姑音曉有些泄氣。她又不能對自己的母親做些什麼。只好在沉默了，好長一會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了開來。

在君媽媽走了有兩步之後。音曉不情願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不高興哦。”

不高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從她們選擇瞞着音曉開始，她們就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發生是無法避免的。

音曉再解決完早餐之後就心情很是不好的，來到了工作崗位上。這個時候隔壁的林歸還沒有來，他似乎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不過音曉只是往那邊看了兩眼，沒有太在意。只是在。工作的時候音曉突然想起她把小袋子放進口袋裏，然後忘記拿出來了。

因為大意的緣故，她昨天換下來的那一身衣服，還放在家裏。因此，音曉急忙給君媽媽發去了消息，讓她暫時先別動，自己的衣服。音曉有些賭氣的想既然你瞞着我，我也瞞着你，反正我就不告訴你。

這種孩子氣的想法，音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想着。反正都這樣了，我就不告訴你。

本以為今天可能會安定很多，但是變故還是出現了，今天早上。就在他們工作時間到達沒多久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他神色恐慌，身上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還有可怕。大家慌張的看着他。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轟然倒地，那人對離得最近的人伸出了手，可是大家沒要握住他的手，只是驚恐的注視着他。

眾目睽睽之下，那個人斷了氣。音曉離得比較遠，沒有看得太清楚，但是根據周圍的情況來分析，應當是又有人死去了。劉利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簡直是頭都要大了，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偏偏又出事了呢？

可惜等他找來的人去查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卻驚悚地發現。那人身上的傷口雖然看着可怕。但是卻並不致命。對男人動手的人很是巧妙的避開了致命的地方，那人是活生生的流血而亡。

這就更加詭異了，對那人動手的那個人到底是有多麼的痛恨那人呢？才會想到這樣的方法，懲罰他，還報復他。音曉被鄭璇喊了過去，鄭璇讓她再去一次檔案室。

不過提到檔案室，音曉在答應的時候，又想起來自己。從檔案室拿到的小袋子，她想着。趁這個機會再去原地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麼忽略的線索

音曉在前往檔案室的時候遇見了四號。四號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得飛快。神色也不如之前的輕鬆，而是變得有些凝重就好像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樣。而在何四號擦肩而過的時候，音曉清楚的感覺到四號身上說散發出來的波動，那是一種極度焦慮的狀況下才會散發。出來的波動。

四號的內心在抱怨着什麼？但更多的是擔憂。

音曉沒有太在意什麼。事實上，在這段日子裏，接二連三的出事，一定讓她有了一定的抗壓能力，反正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音曉這樣想着。

而且還有比失去生命更加可怕的事情嗎？音曉的問題讓身邊的人一愣。這可不是想之前的那些情緒發泄般的問題，就好像問到了他們心坎當中。周圍的人如今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錯的是誰呢？對的又是誰呢？

周圍的人這樣想着。沒有得到回應的音曉，又看向了其他的人。她的目光獃滯而又空洞。可是周圍的人也給不出來，她什麼相對正確的回應。

還是伊若雨這個時候斬釘截鐵的告訴音曉，他們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組織的人，不是他們。他們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就在這個時候伊若雨非常冷靜的告訴他們。那家公司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對待他們都絕對不是什麼善意的存在？

伊若雨的發言拉回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那個時候有些感覺有什麼變了？在場的這些人，他們在感受到痛苦之餘。不要也升起了一種對於鳳里犧的怨恨。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呢？音曉感知着他人身上傳出來的心音，確實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呢？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周圍的人升起濃濃的怨恨和憎恨，音曉毫不懷疑，如果鳳里犧的人現在能出現在他們面前，估計就會立刻被殺死。伊若雨帶着大家開始趕路，音沉默的跟着其他人不停的趕路。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更多的人。幾乎在看到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就意識到，或者說有一種，非常正確的認知，眼前的這些人是他們的同伴。是他們僅剩的家人。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有誰先哭了出來。他開始嚎啕大哭，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內心的痛苦給宣洩出來。漸漸的哭聲漫延一片。伊若雨沒有阻止，看着周圍的人都在流淚。

可這個時候。音曉卻要幾乎要喘不過來氣了，周圍的人情緒太過於痛苦。他幾乎要被這種情緒吞沒了，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回應的陶桃伸手抱住了她。

音曉把臉埋在陶桃的懷裏。死死的抱住陶桃的腰，就好像抱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

好難受呀，音曉心中想着，這麼多人強烈的情緒，包圍在一起，讓音曉有些意識不到哪些是自己的情緒，哪些又是其他人的情緒。

但是意外的音曉卻並不感到厭煩，因為她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好想活了過來。之前乾坤在消散之前，所爆發出來的情緒太過了，那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畏懼。所爆發出來的悲鳴。幾乎要將她吞沒。

音曉應該是該哭的，可是她哭不出來，明明知道林歸為了他們能夠離開，放棄了逃離的機會，和安娜永遠留在了那裏，明明知道杜奕銘為了他們能夠離開，主動留下來斷後，可是音曉還是哭不出來，心中疼的難受，可是嘴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抱着陶桃。

然後感受心臟一下一下跳動，連呼吸都是疼的，音曉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想，如果心臟不跳了，是不是就不會疼，不敢想在死後會不會再見到那些人，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死呢？

周圍的人在說什麼音曉不知道，但是大概是明白他們在討論接下來要怎麼辦，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但是奈何現在要做什麼也是沒有任何頭緒的，而且根據那些經驗，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一但離開了，想要回來的話就很難了，宇宙從來都不是多麼溫柔的存在。

它很美，卻也危機四伏，而且他們也不能確定一但離開了，還能找到回來的路嗎？而現在更加重要的是要確定一個領導才行，不是為了爭權奪利，也不是為了別的什麼，只是無論是黎慕還是伊若雨都很清楚，現在都必須要有一個主心骨，現在的大家在痛苦之餘已經完全慌了。

顧景和顧茶也知道應該有個主心骨，但是這一次一向愛玩鬧的他倆，在看完周圍所有人之後，對雖然難受，但是依舊保留理智的伊若雨說：“這個首領，你來當吧。”

伊若雨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問根本就沒有必要的為什麼，也沒有問為什麼是他而不是黎慕，他只是靜靜的看了顧景和顧茶很久，然後露出一個溫柔到令人破碎的笑容，黎慕沒有拒絕，良好的心態讓她若有所思，然後黎慕相當慎重的告訴伊若雨，在這個之後，乾坤1組將會完全聽從伊若雨的命令。

伊若雨說好之後，沒有立刻就行動起來，而是在告訴黎慕他們再等等，雖然不太理解，但是既然說出了承諾，但是就要遵守才行。

之後發生了什麼呢？音曉在聽，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聽進腦子裏，她放開了陶桃，和陶桃手牽手站在那裏，腦海一片空白，很有意思音曉感覺非常有意思，明明剛才還那麼痛苦難受，但是這個時候有人出來維持秩序，成為領頭的人，有了主心骨之後，大家的情緒就變了，真的相當有意思，音曉這樣想着，但是自己卻沒有動。

音曉感覺不對，隱約之中，音曉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冷靜的，明明這麼疼，可是為什麼哭不出來呢？甚至她除了疼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音曉想，這樣不對。

於是她開始思考這不對的地方，但是一邊思考的時候，音曉聽見伊若雨在和大家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以及他們是如何逃出來的，雖然大家沒有說，但是現在已經是默認伊若雨就是首領，現在的他們極其需要一個主心骨。

但是這明顯是關乎她自身的行為，音曉卻沒有過多的在意，而是開始觀察周圍的人，她在的位置不太好，現在能看的人很少，但是這個時候音曉看到了一位女士，女士身形狼狽，臉上原本完美的妝容也變得狼狽不堪，可是這個時候女士的眼睛卻是平靜，她的眼睛就好像在述說一個令人非常難以接受的事實，她自己是不在意的。

音曉不太明白，雖然音曉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是不是正確的，但是音曉知道自己很在意，正是因為太在意才會疼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可是女士卻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音曉想着這樣的問題，但是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大概是因為可以轉移注意力。

可是很快，音曉就注意到，女士現在的狀況真的說不上是好，其跟班的原因就是因為女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在意，她聽着伊若雨的話，但是很明顯的就是心不在焉，這樣是不對的，音曉想，即便是心不在焉，即便是不在意也不能表現出來，這是媽媽告訴她的。

普通人的特點就是排外，這從另外一種角度上來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這並不是說女士不是普通人，正是因為女士是普通人，所以在這個時候更加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異樣，這樣下去的話，女士會淪為眾人牽扯的對象，因為無法做到表面上的感同身受，所以成為眾矢之矢，這樣就能體現出大家是多麼的高尚和有道德感。

現在的大家或許還沒有太多的感受，也注意不到女士現在的狀況，可是只要女士只要還在這裏，遲早會被人發現的，畢竟她是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到時候會發生什麼簡直是不用想了。

音曉沒有動，就這麼靜靜的盯着女士看，看了很久，女士都沒有發現她，這也就從側面來說女士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不在意，心慌意亂是有的，但是和其他人相比，就還是不夠的，音曉想着這些事情，反倒是陶桃拉了拉她，然後有些擔心，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陶桃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不應該說話，音曉的狀況很明顯是不對的，可是現在的她也是心力憔悴，什麼也不想說，反倒是在妄想，這些是不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