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平城相會
到了出發那一日，太子皇甫楓奉帝命親送城門外，長公主皇甫嫻跟着也到了。
皇甫楓語氣嚴肅：“此行過於漫長了些，田望你要把雅言的安危置於首位。”此行賀雅言得到兩個助手，一位便是戶部侍郎田望，寧天復夫人的親堂兄；另一位則是太師柳項長孫，柳家軍的少主。
皇甫嫻見賀雅言帶了一位綠衣少女隨性，並沒有表現出傳言那般的嫉妒：“雅言，此行過於危險，你要護着自己一些。”
柳子簫在旁邊看着，少年心被刺得不行，但也不好說什麼。
誰知皇甫嫻下一句便是對他說的：“如今尚是春季，乍暖還寒，雅言便勞煩子簫多多照顧了。”
柳子簫咬牙應下，面上仍帶着笑：“公主安心。”
皇甫嫻輕笑：“自然是放心的，畢竟子簫你是細心的人，也要照顧好你自己，本公主便先走了。”
賀雅言見柳子簫有些發愣，便接了話：“公主慢走。”
楊子見自家公子愣了神，連忙輕咳一聲：“公子，長公主殿下已經回去了。”
賀雅言輕笑道：“時辰不早了，子簫不介意的話便收了靈馬，與本相下棋如何？”
柳子簫應下：“楊子，喊上田侍郎，我們該出發了。”
大陸修者一般都是使用靈馬，靈馬的養育方法不同於一般的馬，可以被修者收入隨身空間。
除了靈力修者之外，還有金、木、水、火、土、明、暗七種元素的修者，他們自帶隨身空間，兩種融合稱為隨身靈域，三種及以上則稱為隨身領域。
不論是靈域還是領域，都是修者的大補之物，只是許多人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柳子簫收了靈馬，上了賀雅言的馬車，賀五自覺趕車，賀六也坐在外面車轅上。
賀雅言從暗格之中取出棋盤與棋子：“子簫不明白長公主待我到底為何？”
柳子簫雖然確實不大清楚皇甫嫻對賀雅言明明甚為青睞，但是又能在他憐惜女子的名聲傳出去之後依舊縱容的原因，可是不可否認，近一年來，她待自己確實好了許多許多。
賀雅言不指望這個還沒有從心上人關懷中回過神的毛頭小子能接話：“不是有流言說，陛下待本相如親子嗎？”
柳子簫被這句話炸的難以反應：“這不是假的嗎？”
賀雅言掩唇輕笑：“子簫可真有趣。”
發覺自己被看了笑話，柳子簫也不惱，只是耳尖仍是紅的：“大人莫要打趣子簫了。”而且這位大人一點也不似流言那般不近人情，明明就是一位溫文爾雅的人兒。
賀雅言捻起一粒黑子，率先落棋：“此行，還要請子簫多關注一下那位侍郎大人。”
柳子簫一聽這話正色：“祖父也曾言明過此事，右相大人當朝以來雖然不似其岳父那般為所欲為，但也不像正派之人。”
賀雅言跟着落子，心裏不得不對柳家風水傾佩，不愧是高人選址造就的福地，教出來的兒孫都是可塑之才。
雖然眼前人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但是柳子簫絲毫不敢輕視賀雅言：“想必大人也是知曉的，右相和田家近來有結派之嫌，太師府是京師重要力量，祖父自然是要重點關注的。”
賀雅言點頭：“重點關注也是對的，這人出身不明，來歷模糊，一出現便大放異彩，可不好說是什麼人呢。”
雖然如此說著，賀雅言也不得不佩服寧天復的手段，不過短短數月便讓田家幼女為他生下兒子，可見絕非凡人手段。
柳子簫看着棋盤輕嘆：“大人棋藝精湛。”
賀雅言搖頭淺笑，收了小几上的東西，放置好棋盤等又取出賀九準備的糕點：“嘗嘗，府里小丫頭做的，長公主也讓身邊人學過的。”
柳子簫接過茶水道了謝：“不怪外人那般傳言，大人待姑娘家着實好了一些。”
賀雅言失笑：“應該的，這世道，女子能開懷的日子太少了，不過分也沒必要揪着不是。”說著又道：“但是也要分遠近親疏的，心裏的和外人自然是要區分開的。”
這算是指教了？柳子簫也是徹底放鬆下來了：“多謝大人不吝賜教。”
賀雅言收了他這話。
行路間並沒有大的衝突，唯有田侍郎對於住店過於執念了些，不過另外兩位大人都不說破這人心思，其他人也就不在意這些。
轉眼已是第十日了，今日必然能到平城，便都棄了馬車，用了靈馬做駕。
賀雅言與柳子簫這一路倒是關係近了不少，此時兩個人都在前面，田望身為戶部侍郎，在中段看護糧食財物。
柳子簫問過楊子之後揚起唇角：“大人，田家那個此時十分喪氣呢。”
賀雅言對柳子簫了解也算是深了些，知曉這人雖然善思能戰，但是偶爾還是有些少年氣：“他背後的人早有預測，知曉他做不了什麼手腳，於是讓他拖延行程，不過，我們來早來遲，平城差別也不會多大就是了。”
柳子簫突然想起來月風離這個人：“那位月公子，真的是青龍之國的人啊？”
賀雅言思索片刻：“算是，也不是。”
午時之前隊伍又停了一次，稍稍用了些東西便找了一處山林歇着。
待日頭過去，隊伍休整完畢，準備出發之時，便見一位粉裙少女和一位黑衣俊朗的男子往這邊趕來，少女遠遠下了馬：“二哥哥。”
柳子簫皺眉，正要開口便見賀雅言已經抬步迎了過去：“諾諾，御風。”
沐輕諾便是醫谷少主，兩年前被賀雅言送到師門夢宗，機緣排行，排第四。
御風步子穩重，收了自己的靈馬，又牽着沐輕諾的靈馬：“恭喜了，大人。”
賀雅言點頭，對柳子簫解釋：“這是醫谷少主沐輕諾，這是御風。”
柳子簫拱手：“沐少主，御風大哥。”
隊伍重新出發，平城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
默辭看着坐上二人不敢抬頭，只能解釋：“一開始御風確實沒有跟着沐少主，想來應該是暗中護着的。”。